作者 克萊爾·米爾布拉思(Claire Milbrath)
幾年前,我在美國洛杉磯的一個攝影展上認識了茂木モニカ。展覽由The Ardorous和Rookie兩個青年線上作品展示平臺聯合主辦,而我們都是參展攝影師,所以一直很緊張地站在那裡,根本沒時間好好聊天;活動間隙,我們坐著她男朋友開的車逃離現場,去公園裡抽菸,才得以好好聊了一會兒。
從那以後,我就開始關注她的攝影作品。儘管這個22歲的日本女孩為很多時尚品牌拍攝lookbook,但這並沒有和她的創作產生衝突;她在東京街頭目色模特,建立了屬於自己的 「業餘模特團隊」。
與此同時,茂木モニカ還在我主編的雜誌《The Editorial》擔任特約攝影記者,源源不斷地給我提供有趣的圖片故事 —— 從臺灣設計師薛珍芳的品牌Jenny Fax的秀場後臺內幕,到她那可以用意念弄彎勺子的爺爺,涵蓋範圍十分廣泛。
VICE: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The Ardorous和Rookie的那場聯展上,能說說你是怎麼認識Petra Collins(The Ardorous的創始人)的嗎?
茂木モニカ:我從16歲開始,就開始花大把時間泡在網上。當時我有個博客,會在上面發很多我自製的zine和照片。認識Petra就是在網上,我們簡單聊了一下,她就問我想不想加入她的團體。然後我們就開始合作,辦過展覽,還馬上要出本叫《Babe》的攝影書。
VICE:能跟我說說《Babe》嗎?裡面都是什麼樣的照片?
茂木モニカ:好!我特別激動,能跟理解自己的藝術家合作出版《Babe》,能成為這個團體的一分子,感覺很棒;因為大家都互相理解,想法也差不多。我在裡面的照片嘛,主要是些新老紐約照片的對比。
VICE:作為一個年輕攝影師,你與品牌的合作比多數同齡人都多,包括 X-Girl、American Apparel、UNIF 等等。你是怎麼做到的?
茂木モニカ:我認為這跟我住在東京有關。在日本以外的地方,其實我接不到這麼多商業的活。可能跟東京繁忙而焦慮的環境有關吧。但我還是希望,即使是商業活,也能引起人們的共鳴,讓大家喜歡。
VICE:你母親是日本人,父親是個美國水手,考慮到美國和日本之間的歷史關係,你的身份也算是特別有代表性了。
茂木モニカ:對。但談到我的家庭,其實情況也很複雜。我母親在神奈川附近的駐日美軍基地附近長大,在那裡遇到了我爸爸。我們在加利福尼亞住過一陣,但在我12歲那年,我媽帶著我回到了日本,然後就一直到現在,所以我多少也算是在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了。加上我媽一直在工作,所以反而給了我更多自由,能好好探索東京這座城市。這些東西應該都在我作品裡有所體現吧。
VICE:所以你覺得你的照片算是「很日本」嗎?
茂木モニカ: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什麼樣的作品屬於「很日本」,因為我不能算是徹頭徹尾的日本人。我沒有任何愛國主義情緒,無論對美國還是對日本,都沒有。我覺得這樣挺好的。不過我對我居住過的地方很有感情,也很喜歡自己在日本的生活與經歷。但還是那句話,如果你問我的身份認同感,那我覺得自己既不是日本人也不是美國人——不說別的, 在日本,其他人不會把我當純粹的日本人看,因為我說話有口音;在美國也是這樣。
VICE:你對最近攝影界流行的女性/女權主義趨勢有什麼看法嗎?
茂木モニカ:作為一個女攝影師,我從來沒感受到類似於「你必須要表達女性主義或女權主義」的壓力。我拍照片,就是因為我喜歡,覺得有趣,僅此而已。我不會多想。但我要說明:女性主義的初衷沒有任何問題,有獨立自強的意識也是很重要的,我也不會抗拒女性主義者或女權主義者的身份,因為這沒什麼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