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去年開始陸續創作了一些水滸傳題材的作品,水滸傳裡故事最多的當屬魯智深,武松,林衝等幾位好漢。魯智深活的最豁達,快意恩仇無所顧忌。今天找了兩件魯智深題材的核雕作品,分別是拳打鎮關西和倒拔垂楊柳。好漢歌及著作原文奉上。
《魯提轄拳打鎮關西》
且說鄭屠開著兩間門面,兩副肉案,懸掛著三五片豬肉。鄭屠正在門前櫃身內坐定,看那十來個刀手賣肉。魯達走到門前,叫聲「鄭屠!」鄭屠看時,見是魯提轄,慌忙出櫃身來唱喏道:「提轄恕罪!」便叫副手掇條凳子來,「提轄請坐。」魯達坐下道:「奉著經略相公鈞旨:要十斤精肉,切作臊子,不要見半點肥的在上面。」鄭屠道:「使得,--你們快選好的切十斤去。」魯提轄道:「不要那等腌臢廝們動手,你自與我切。」鄭屠道:「說得是,小人自切便了。」自去肉案上揀了十斤精肉,細細切做臊子。
那店小二把手帕包了頭,正來鄭屠報說金老之事,卻見魯提轄坐在肉案門邊,不敢擾來,只得遠遠的立住,在房簷下望。
這鄭屠整整的自切了半個時辰,用荷葉包了道:「提轄,叫人送去?」魯達道:「送甚麼!且住,再要十斤都是肥的,不要見些精的在上面,也要切做臊子。」鄭屠道:「卻才精的,怕府裡要裹餛飩,肥的臊子何用?」魯達睜著眼道:「相公鈞旨分付洒家,誰敢問他?」鄭屠道:「是合用的東西,小人切便了。」又選了十斤實膘的肥肉,也細細的切做臊子,把荷葉包了。整弄了一早辰,卻得飯罷時候。
那店小二那裡敢過來,連那正要買肉的主顧也不敢攏來。
鄭屠道:「著人與提轄拿了,送將府裡去?」魯達道:「再要十斤寸軟骨,也要細細地剁做臊子,不要見些肉在上面。」鄭屠笑道:「卻不是特地來消遣我?」魯達聽得,跳起身來,拿著那兩包臊子在手,睜著眼,看著鄭屠道:「洒家特地要消遣你!」把兩包臊子劈面打將去,卻似下了一陣的「肉雨」。鄭屠大怒,兩條忿氣從腳底下直衝到頂門,心頭那一把無明業火焰騰騰的按捺不住,從肉案上搶了一把剔骨尖刀,託地跳將下來。魯提轄早拔步在當街上。
眾鄰居並十來個火家,那個敢向前來勸。兩邊過路的人都立住了腳,和那店小二也驚得呆了。
鄭屠右手拿刀,左手便來要揪魯達;被這魯提轄就勢按住左手,趕將入去,望小腹上只一腳,騰地踢倒在當街上。
魯達再入一步,踏住胸脯,提起那醋缽兒大小拳頭,看著這鄭屠道:「洒家始投老種經略相公,做到關西五路廉訪使,也不枉了叫做『鎮關西』!你是個賣肉的操刀屠戶,狗一般的人,也叫做『鎮關西』!你如何強騙了金翠蓮?」撲的只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鮮血迸流,鼻子歪在半邊,卻便似開了個油醬鋪,鹹的、酸的、辣的一發都滾出來。鄭屠掙不起來,那把尖刀也丟在一邊,口裡只叫:「打得好!」魯達罵道:「直娘賊!還敢應口!」提起拳頭來就眼眶際眉梢只一拳,打得眼稜縫裂,烏珠迸出,也似開了個彩帛鋪,紅的、黑的、紫的都綻將出來。
兩邊看的人懼怕魯提轄,誰敢向前來勸。
鄭屠當不過,討饒。魯達喝道:「咄!你是個破落戶!若只和俺硬到底,洒家倒饒了你!你如今對俺討饒,洒家偏不饒你!」又只一拳,太陽上正著,卻似做了一個全堂水陸的道場,磬兒、鈸兒、鐃兒一齊響。魯達看時,只見鄭屠挺在地上,口裡只有出的氣,沒了入的氣,動撣不得。
魯提轄假意道:「你這廝詐死,洒家再打!」只見麵皮漸漸的變了。魯達尋思道:「俺只指望痛打這廝一頓,不想三拳真箇打死了他。洒家須吃官司,又沒人送飯,不如及早撒開。」拔步便走,回頭指著鄭屠屍道:「你詐死,洒家和你慢慢理會!」一頭罵,一頭大踏步去了。
《花和尚倒拔垂楊柳》
話說二十個潑皮破落戶中間有兩個為頭的∶一個叫做"過街老鼠"張三,一個叫做"青草蛇"李四。這兩個為頭接將來。
智深也卻好去糞窖邊,看見這夥人都不走動,只立在窖邊,齊道:"俺特來與和尚作慶。"智深道:"你們既是鄰舍街坊,都來廨宇裡坐地。"
張三,李四,便拜在地上不肯起來;只指望和尚來扶他,便要動手。
智深見了,心裡早疑忌,道:"這夥人不三不四,又不肯近前來,莫不要顛酒家?...那廝卻是倒來埒虎鬚!俺且走向前去,教那廝看酒家手腳!"智深大踏步近眾人面前來。那張三,李四,便道:"小人兄弟們特來參拜師父。"
口裡說,便向前去,一個來搶左腳,一個來搶右腳。
智深不等他上身,右腳早起,騰的把李四先下糞窖裡去。張三恰待走,智深左腳早起兩個潑皮都踢在糞窖裡掙扎。
綁頭那二三十個破落戶驚的目瞪口呆,都待要走。智深喝道:"一個走的一個下去!兩個走的兩個下去!"
眾潑皮都不敢動彈。只見那張三,李四,在糞窖裡探起頭來。
原來那座糞窖沒底似深。兩個一身臭屎,頭髮上蛆蟲盤滿,立在糞窖裡,叫道:"師父!饒恕我們!"智深喝道:"你那眾潑皮,快扶那鳥上來,我便饒你眾人!"
眾人打一救,攙到葫蘆架邊,臭穢不可近前。智深呵呵大笑,道:"兀,那蠢物!你且去菜園池裡洗了來,和你眾人說話。"
兩個潑皮洗了一回,眾人脫件衣服與他兩個穿了。智深叫道:"都來廨宇裡坐地說話。"
智深先居中坐了,指著眾人,道:"你那夥鳥人休要瞞酒家!你等都是甚麼鳥人,到這裡戲弄酒家?"
那張三,李四,並眾火伴一齊跪下,說道:"小人祖居在這裡,都只靠賭博討錢為生。這片菜園是俺們衣飯碗。大相國寺裡幾番使錢要奈何我們不得。師父卻是那裡來的長老?恁的了得!相國寺裡不曾見有師父。
今日我等情願伏侍。智深道∶"酒家是關西延安府老秉經略相公帳前提轄官。只為殺得人多,因此情願出家。五臺山來到這裡。酒家俗姓魯,法名智深。休說yA這三二十個人,直甚麼!便是千軍萬馬隊中,俺敢真殺得入去出來!眾潑皮喏喏連聲,拜謝了去。
吃到半酣,只聽門外大樹上的烏鴉喳喳叫個不停,吵得人心煩。潑皮們嫌不吉利,要搬梯子上樹去拆掉老鴉窩。魯智深跟著他們來到樹下,他打量了一下那棵綠柳樹,把衣服一脫,彎下腰去,兩手抱緊樹幹,腰一挺,竟把那棵大樹連根拔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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