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愈姑娘。
能將「我就是蕩婦怎麼著了」霸氣說出口的公眾人物,大概只有餘秀華了。
提起她,可能很多人都會想到那些露骨的詩詞和泛濫的情慾。
這也是圍繞她的蕩婦羞辱言論始終沒有停歇的原因。
可是,肉體凡胎都有生理需求。
餘秀華與我們的區別就在於,她將性慾大大方方地表達了出來。
這到底錯在哪了?
01
前不久,餘秀華在微博吟了一首現代詩向歌手李健當眾示愛。
結果招致了一些網友的嗤之以鼻。
本以為公眾人物會顧及自己的形象,對網絡暴力視而不見。
但餘秀華沒有,她見一個懟一個,而且是以直報怨,上來就飆髒話,爆粗口。
她出生時因倒胎缺氧造成了腦癱,有網友便罵她是死殘廢。
她回懟得清新脫俗,充滿藝術:
「你是性殘廢,包括人性和生理方面的性。」
每一次都將噴子懟得啞口無言,跪地求饒。
餘秀華因非凡的懟人本領上了熱搜,還被冠上「鍵盤俠剋星」的稱號。
這種大膽直率也滲透進了她的詩歌裡。
她寫濃情纏綿的愛意,肉麻到骨頭都酥了:
走吧,我們去後山大幹一場,把一個春天的花朵都羞掉。
她作大膽又直接的獨白,讓人臉紅心跳:
能讓我在你身上找死嗎?你的身體還如此乾淨。
那首成名作《穿過大半個中國去睡你》,光看標題就能感受到她的奔放熱烈。
在她筆下,性慾既不需遮遮掩掩,更不是淫穢色情。
性慾不過是和吃飯喝水一樣再正常不過的需求。
是人都有性慾,只是餘秀華敢說,我們不敢而已。
這樣一個真實的女詩人,怎麼就成蕩婦了?
可悲的現實是,在一些人眼裡,大膽表達性,就是有罪。
02
大家都知道居裡夫人,但可能不知道,她曾有過一個侮辱性的稱號:波蘭蕩婦。
她與皮埃爾•居裡婚後的第四年,一場車禍讓39歲的她變成了寡婦。
五年後,居裡夫人與皮埃爾的學生,有婦之夫朗之萬擦出了火花。
可居裡夫人沒想到,自己還沒等來朗之萬承諾的離婚兌現。
卻等來了自己的私密情書被公之於眾的消息。
在這些書信裡,居裡夫人表現出了自己的生理需求。
於是,人們紛紛聚集在她家門口,往裡投擲石頭。
罵她是波蘭蕩婦,要求她滾出法國,甚至發出了死亡威脅。
這種恐怖的蕩婦羞辱,還有很多。
日本記者伊藤詩織被上司性侵後,她選擇召開發布會揭開這些真相。
在女性地位低下的日本,強姦受害者公開自己的性侵經歷,曝光自己的身份。
這無異於是在自我毀滅。
這種自殺式的做法在日本還是第一次出現,幾乎全日本都持著質疑的態度。
「在男人面前喝醉酒,這是她的問題。」
發布會上,僅僅因為詩織的上衣少扣了兩顆扣子,她被人批為「蕩婦」。
在會上微笑了,人們更加懷疑性侵一事是她的杜撰。
只因為一個表情一個著裝,人們就選擇質疑,甚至批她是蕩婦。
什麼叫殺人於無形?這些無處不在的蕩婦羞辱就是。
貞潔在陰道裡。
一句被傳統強調了無數遍的觀念,不知道折磨了多少女孩。
還有從小教育的,性是危險的,邪惡的,不能隨便觸碰。
對於受到侵害的女性,社會又給予有色眼鏡,罵她們淫蕩不檢點。
沒有人告訴她們,面對性慾其實可以不用這麼扭扭捏捏。
03
看過《送我上青雲》嗎?
青雲,雲雨之歡。
從這個層面講,名字就非常具有暗示意味。
影片中,姚晨飾演的盛男是一名獨立女性,患上了卵巢癌。
一旦做手術,她將會喪失在性生活中的愉悅。
在疾病的驅使下,她漸漸坦誠了自己對於情感和欲望的訴求。
在與同事李九宵交歡之後,盛男又用自慰的方式將自己送上「青雲」。
影片正是通過這個手法表達出:
生而為人,女性擁有自我愉悅的性權利。
而正視性慾望,享受性愉悅。
首先就要承認人人都有大方談性的權利與自由,女性也是一樣的。
可悲的是,在這個談性色變的年代,不管什麼境遇。
女性談性一定會招來異樣的目光和不懷好意的聲音。
這不是性別對立,這就是赤裸裸的現實。
去年,姚晨因公然談性被罵上了熱搜。
起因是一個羞澀的女孩初夜遇到了很糟糕的男人。
男人自己表現不行卻甩鍋給女孩,「都是因為你太胖,弄得我發揮不好」,導致女孩懷疑自己。
姚晨得知後暖心安慰她,下次再遇渣男,直接告訴對方:不是我太胖,而是你太細。
一句話惹來無數爭議,網友辱罵她身為一線女藝人不知羞恥。
可同樣的情況換到男藝人身上,大家的反應可能會寬容得多。
這是因為在傳統性教育裡,男性向來被鼓勵,而女性則一直被壓抑。
在辦公室裡,男性說葷段子,女同事在一旁羞澀地做陪襯。
換作女性講葷段子,就會被認為淫蕩無恥,受到周遭人的鄙夷。
這就導致社會對女性形成僵化印象和偏見。
餘秀華直率地表達性愛會受到巨大關注。
但如果她是個男的,大家的反響可能就不會這麼熱烈了。
所以,我們不該罵餘秀華蕩婦。
我們應該感謝她,帶頭解放女性的性權利。
性是人的天性需求,這一點男女無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