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地道的北方人,蘇州之行是多年的夙願,今天是舟車之勞抵達蘇州,從北閶門入蘇,也算是完了一個水鄉之夢 ,說了結水鄉之夢還有點不起確切,單純玩水鄉,可能我也不會來蘇州,直抒其意,就是為蘇州城而來。於我,一個北方人,寫著一篇蘇州歷史和人文的稿件,承認還是頗有一些吃緊,不僅費時還費力,出力也未必討好,所以,也不期望能得到蘇州朋友的點讚和轉發,僅僅是個人旅遊路上的一篇偶得,也算是對離開蘇州之後的追憶,何況,蘇州城裡還有我掛念的朋友。
話歸正題,既然從蘇州北站下車,自然入城就是北門,當地的計程車師傅吳師傅一聽我是來自北方,對蘇州的了解是一知半解,馬上來了興趣,並操著一口濃鬱的蘇州普通話,給我普及他心中的蘇州是一個什麼樣的蘇州!吳師傅說,你想了解蘇州,應該先從蘇州自古以來的城外大門開始說起。因此,也有了離開蘇州多日之後的憶蘇州念想。
翻書查典,多日之餘筆下也沒有寫出一個字,多是擔心怕辜負了這次蘇州行。其實,有許多新生代的蘇州後生也未必知道昔日的蘇州有八門之說,現不妨粘來共識:《蘇州市志》對城門的記載是引用唐代《吳地記》說,記載八大城門為:「西閶、胥二門,南盤、蛇二門,東婁、匠二門,北齊、平二門」。單憑這八大門說書人費勁七七四十九天也未必說完,今天小編就從與蘇州高鐵站一河之隔的北齊門說起。
而今的蘇州城外之門,已經不再是年輕後生關注的話題了,唯有一些老蘇州人,或者「老法頭」口中還時刻掛念這些有著他們童年記憶的歷史。歷史的車輪從未有停留過,唯有蘇州河的水日夜在流淌不停,它承載了蘇州的千年歷史,過去現在和將來,一直到永遠......據說,八門之說現在也殘缺留存不多。這幾年蘇州城建大手筆的在運作,也牽動了許多關注老蘇州城未來命運的心。有保留,有修繕,還原一個姑蘇風貌是古城改建的指導思想。2017年9月,蘇州古城牆保護修繕工程正式啟動,閶門北碼頭、平門、相門成為三個保護試點區段。而2018年修繕完工所展現在蘇州老百姓眼前的新城牆,也是承載了太多老蘇州人心目中關於姑蘇這座古城的記憶。
城牆城門是一個防禦壁壘的沉重話題,是一個與戰爭有關的話題,而今的城門城牆早已與防禦無關,帶給我們的僅僅是一段追憶和固定的歷史化石,關於蘇州,關於和平,關於遊子和異鄉人奔走在水路旱路碼頭的故事。
閶門:閶,形聲字,本義為天門。因其坐落西北,以為通閶闔天風,故以得名。至春申君黃歇時,因諱「破楚」,復改閶門。現恢復後尚存。
據說,蘇州的閶門,就是最蘇州的地標位置,它同時還是那些離開蘇州的遊子對家念想的定義。昔日,有多少外出打拼的老法頭,是穿梭於水路之間從碼頭登岸後,才是回家,也就是說遠遠的看到老閶門的時候,遊子們心裡就會一緊,我馬上就要到家了,我看到閶門了,蘇州的河與閶門之間的路很短,思念卻很漫長,一如遊子黑夜帶著淚水的輕吟和低唱。
王安石曾經出「七裡山塘,行到半塘三裡半」的對聯,被蘇東坡巧對下聯:九溪蠻洞,經過中洞五溪中。原來北宋時期的蘇州金閶門外到虎丘這段路稱作『山塘」據說約有七裡的路程,這裡就是閶門。
說道「閶門」不得不提蘇州一個極具典型代表的文武傳奇人物陸機(261年-303年),字士衡,吳郡吳縣(今江蘇蘇州)人,西晉著名文學家、書法家。出身吳郡陸氏,為孫吳丞相陸遜之孫、大司馬陸抗第四子,與其弟陸雲合稱「二陸」,又與顧榮、陸雲並稱「洛陽三俊」。陸機說「吳趨自有史,請從閶門起。」這是陸機在《吳趨行》裡提到蘇州的第一句話。吳國闔閭元年(前514),伍子胥築吳都,閶門便是這座城池「氣通閶闔」的首門,因此有人說,蘇州古城的歷史有多久,閶門的歷史就有多久。
最新修好的閶門
對於一個外地遊客來說,關於閶門只有傳說,沒有記憶。我看到的閶門,它只是蘇州歷史上的一塊青磚乃至一塊灰瓦,上面落滿了灰塵,是不是有一支鴿子站在其上,別無緣由,只為活著。而那些常住蘇州的老蘇州人,對於蘇州城的記憶,是茶餘飯後的念叨,閶門開始整修了,修繕以後的城牆可以走上去看看半座蘇州城了。在蘇州人的眼裡,月洞形的城門僅剩了小半個,依稀仿佛的蘇州,還有殘垣城牆上的荒草隨風搖曳。至於現在的閶門是「新閶門還是老閶門」已經被歲月的長河模糊不清了。據說,老蘇州人的新閶門,老閶門是有特定的指向的。新閶門,基本上就是石路商業區的代名詞,而老閶門,就在這裡,原來的公交4路車終點站。
不管是新的閶門還是老的閶門,都是一種城市的見證者,風物之後,最真的也不真,最假的也不假了,喜歡舊物和舊時的時光表情的的就來閶門去追尋一段記憶。
蘇州城,最應該感謝和立碑建傳的還是要數閶門。閶門在大清依然發揮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壁壘固守作用。1863年2月,李鴻章率領淮軍攜手常勝軍以滬為根據地向西進攻太倉、崑山,繼克。隨後,又調轉馬頭,向北攻克江陰、無錫等城池,從太平軍手中奪得這幾個地方以後,李鴻章把最後的目標投向了西邊的江南重城,時為江蘇的省城——蘇州。
自鹹豐十年,公曆是1860年6月,蘇州被太平天國攻克之後,為了鞏固得來的基地,太平軍加固了蘇州的城牆,其中的閶門也成了一道壁壘和防禦最前沿的鎮守。至於後續的李秀成與閶門和蘇州的故事,有興趣的朋友不妨翻閱一下這些歷史。後來,繁華蓋世的閶門外,一直到楓橋寒山寺,轉眼化為灰燼,數十萬蘇州市民逃往上海租界。這些帶血的蘇州記憶,是那個年代的蘇州之痛,對於現在新生代的蘇州人,而今早已是隔靴搔癢不聞不問了。
因此,打開閶門之門,也就是打開了半座蘇州城的血淚史。關於那場戰役中的大火裡,閶門甕城被毀,僅僅剩下內城與套城,一片狼藉和哭泣掩蓋了蘇州的黑夜的痛苦呻吟。
進入民國後的1927年,市政籌備處工務局進行建設時將套城拆除,又將原來狹小的舊城門拆除,並於1934年仿金門羅馬式建築改建城門……
鬥轉星移間,老閶門老早不是舊時的模樣了。
我們從清代乾隆年間的《姑蘇繁華圖》中可以看出,閶門內城門臨閶門大街(今西中市),上有城樓,類似盤門城樓。外城門靠吊橋,甕城為長方形,甕城內另有套城,並還有南、北兩個童梓門。南童梓門通今南新路,北童梓門通北碼頭。
蘇州城外八道門,每道門都是回家之路,遊子說看到閶門就到家了
▲閶門原貌
1927年市政籌備處工務局進行建設時將套城拆除,又將原來狹小的舊城門拆除,並於1934年仿金門羅馬式建築改建城門,改建後的閶門共三門,中為車行道,兩側人行道。
蘇州城外八道門,每道門都是回家之路,遊子說看到閶門就到家了
歲月,從來不會辜負每一個來過的人,走過來,又走過去的閶門和城牆,陪伴著那些需要陪伴的人,從最終的守衛防禦到今天的一道風景,古往今來,被說書人磨破了嘴,跑斷了腿。殘陽滴血,唯一不變的就是蘇州這座城,永遠是蘇字打頭,江南起色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