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倩女幽魂:人間情》的最後一個畫面中,神似聶小倩的路人終究沒有回眸,我們的故事也是從這裡開始說起:
「是你嗎?小倩」,當寧採臣滿懷期待的衝上去,結果轉過身來卻是一個一臉無辜的臉龐,寧採臣期待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這已經是本月在街上遇到的第8個姑娘了,自己有生之年還能否遇到心中那個白衣飄飄的女子,寧採臣不敢抱太大希望。
旁邊的僕人也不加阻攔,只是好奇自己的主子為何變成這般模樣,難不成是家中的夫人「不合口味」,僕人不敢繼續猜想,趕忙跑向寧採臣的位置,防止老爺被衙役當作地痞流氓處理。
回想當年老爺高中狀元,一時間在京城風光無兩,瞬時登門提親的媒婆不勝枚舉,什麼王知府的女兒、劉尚書的侄女,那些只能從別人口中聽到的名字都出現在媒婆的提親名單上,只是老爺似乎對這些人並不感興趣,一一回絕了媒婆。
在外人看來,寧採臣這是眼界高,不過只有家僕才知道,老爺心中似乎有一個永遠忘不掉的人,那個名叫「聶小倩」的姑娘曾無數次出現在寧採臣的夢鄉。
聶小倩是誰?寧府上上下下幾十號人除了老爺無人知曉,當然管家也曾私下打聽過,只是在京城從未有人聽過這個名字,於是在僕人心中,認為聶小倩可能是老爺遠在故鄉的知己。
拒絕了王知府女兒、劉尚書侄女的寧採臣日子並不好過,這些達官顯貴認為剛剛高中狀元的寧採臣是不給他們面子,既然無法成為「朋友」,這些提親無果的官員開始抱團「抵制」寧採臣,妄圖讓其一輩子在朝野上抬不起頭。
皇帝對寧採臣的處境感到不解,這位由自己親手選拔上來的狀元怎麼剛上任就招致這麼多人不滿呢?在多方打聽之後,皇上了解到這位狀元郎目前的處境,為了幫助自己看好的這個人,皇上決定將公主許配給寧採臣,以此來解決寧採臣的尷尬處境。
當然皇上這麼做也有自己的一定私心,寧採臣年輕有為,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將公主許配給他,未來寧採臣對自己也能夠更加忠心。
和王知府、劉尚書的提親不同,寧採臣何德何能敢拒絕當今聖上的婚配呢?儘管心有不甘,寧採臣還是迎娶了當今聖上的女兒,成為萬人敬仰的駙馬爺。
在外人眼中,剛摘得狀元的寧採臣再獲駙馬身份,未來的仕途發展不言而喻,那些曾經和寧採臣敵對的大臣也開始和寧採臣拉近關係,一時間寧採臣大有一副形成朝野第三方勢力的趨勢。
寧採臣和公主的婚禮轟動了整個京城,然而在婚禮的頭一天,眾人矚目的主人公寧採臣卻消失不見。
寧府的家僕對老爺的去向有一定方向,因為在婚禮舉辦的頭三天,寧採臣就命令家僕購買了幾匹上等好馬,至於寧採臣騎馬去往何處,大多數人猜測是去了他的家鄉。
寧採臣確實去往了自己的家鄉,但他並未前往家中,正如一人進京趕考一般,寧採臣在參加科舉考試之前已經和家人斷了聯繫,而他此次前往家鄉,為的是去到自己魂牽夢縈的地方——蘭若寺。
「少年郎果然出眾,如今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燕赤霞開著寧採臣的玩笑,卻不得不對眼前這位衣冠楚楚的少年刮目相看,燕赤霞首次見寧採臣就篤定其是將相之才,只是沒想到他的成績來得如此簡單。
幾句寒暄過後,燕赤霞自然明白寧採臣再次回到蘭若寺的目的,只是對於寧採臣、聶小倩這對苦命鴛鴦,縱然是他也無能為力。
當燕赤霞得知寧採臣準備逃婚的打算時,頓時驚慌失色,要知道許配給寧採臣的女人可是當今聖上的女兒,寧採臣選擇逃婚無疑是讓皇上顏面掃地,後果可想而知。
「我心裡只有聶小倩一人,你要我怎麼愛上另外一個人呢?」寧採臣也是一臉苦悶,在外人眼中平步青雲的他並不認為賜婚是一件好事,甚至說他和公主的婚事可能成為壓死其愛情的最後一根稻草。
可是又能怎麼辦呢?身處亂世中,寧採臣哪還有選擇的權利呢?聶小倩終究不過是一場夢,醒來之後想想還是很感動。
從此,聶小倩成為寧採臣內心永遠的秘密,而他和燕赤霞自此一別後再也沒有相見。
重回京城的寧採臣迎娶公主,成為狀元郎、駙馬爺,在他的心中,正試圖用自己的力量讓這個亂世不再有「冤死之人」,讓自己走上內心所想的人間正道。
自寧採臣上任之後,無數貪官汙吏下馬,他也成為京城一帶有名的好官。
不過在寧採臣的內心,依然沒有忘記燕赤霞,沒有忘記蘭若寺,當然最深刻的還是他和聶小倩那段剪不斷理還亂的愛情。
忙完手頭的工作之後,寧採臣命下人備馬,再次孤身一人前往那座魂牽夢縈的蘭若寺。
來到蘭若寺前,寧採臣有些恍惚,眼前的這座荒寺顯得更加荒涼,雜草叢生、人煙稀疏,難不成?寧採臣不敢接著往下想,跌跌撞撞推開了寺門。
「燕赤霞、燕赤霞」,幾聲之後,寺內並無回應,寧採臣的心涼了半截,因為他知道燕赤霞不可能離開蘭若寺,當下只會面臨一種情況,那就是燕赤霞已經離開了人世間。
寧採臣內心跌宕起伏,除了緬懷自己的好友,還有一點就是無人能與其回憶自己和聶小倩的那段情。
燕赤霞的劍留在了蘭若寺,而劍上刻著他寫給寧採臣的最後一段話:採臣吾弟,你我終是永隔兩地,當日你所言極是,世上的妖,趕不盡殺不絕。
寧採臣在蘭若寺中休息片刻,準備上馬返京,誰知剛到門口,一陣怪風將蘭若寺的大門緊閉,恍惚間寧採臣仿佛回到了當年和聶小倩相遇的場景。
只是這次聶小倩沒有出現,幾根樹藤攔住了寧採臣的去路。
「小書生,你還記得我嗎?」這些樹藤瞬間喚起了寧採臣的所有記憶,當年就是樹精姥姥差點要了他的小命,當年有燕赤霞救他於水火之中,現如今他的身旁有誰呢?
原來樹精姥姥再次修煉成形,和寧採臣一樣,她對蘭若寺也有著別樣的情感,只是和上次相遇相比,如今敵我戰鬥力更加不成正比,等待寧採臣的只有死路一條。
不過樹精姥姥似乎並沒有打算取寧採臣的命,「讓你看個好東西」,樹精姥姥以戲謔的語氣挑釁著寧採臣。
話音剛落,兩個小妖押著一個人走向前來,眼前的這個人寧採臣再熟悉不過,這不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聶小倩嗎?
久別重逢,沒想到兩人的身份依然不同,一時間寧採臣竟有些語塞,眼前的聶小倩顯然也有些緊張。
「你怎麼在這裡?」寧採臣率先開口,寧採臣的話還沒說完,聶小倩的臉上就划過兩道淚痕,想來她的經歷也不簡單。
樹精姥姥似乎有看戲的打算,她並沒有打斷寧採臣、聶小倩的對話,而是看著這對跨越了兩世依然不能在一起的戀人。
從聶小倩的口中,寧採臣得知了其遭遇。
在轉世為人之後,聶小倩依然擁有著前世的記憶,當成長到16歲的時候,聶小倩就開始動身尋找寧採臣,因為她知道,在寧採臣的心中,依然會有她的一席之地。
輾轉來到京城之後,聶小倩打聽到寧採臣已經成婚的消息,心灰意冷的她還是想和寧採臣當場對峙:為何要做負心郎?
「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寧採臣聽到聶小倩曾到京城的消息,頓時有些生氣:「這些我都可以和你解釋的。」
「我去找你了。」聶小倩將這句話說出口,寧採臣如五雷轟頂,原來自己和聶小倩竟離得這麼近卻又那麼遠。為何聶小倩來府上找自己寧採臣不知情呢?冷靜思考之後,寧採臣背後冷汗直冒。
「你難不成是被人殺害的?」寧採臣緊咬著牙關問出這句話,他害怕聶小倩給出肯定的答案。
聶小倩點了點頭,當日去寧府找人無果之後,聶小倩決定前往蘭若寺等待寧採臣,因為她知道,要是寧採臣心裡還有她的話,他也會重新回到兩人有著共同回憶的蘭若寺,如果寧採臣不來,她就在蘭若寺孤獨終老。
只是聶小倩沒想到的是,她再次成為了蘭若寺大樹下一個無人認領的屍體。
當日聶小倩自報家門後瞬時讓整個寧府沸騰,然而寧採臣卻是被蒙在鼓裡的那個人,因為公主在他之前得知了聶小倩前來求見的消息。
帶著兒子將聶小倩轟走之後,公主的內心依然無法平靜,依然她知道在寧採臣的口中曾無數次提起過這個名字,她不能讓這個人搶走自己的夫君,一不做二不休,公主派人跟蹤聶小倩,最終在蘭若寺將其殺害。
寧採臣心灰意冷,他知道自己這麼些年的努力很可能只是無用功,自己口中所謂的「人家正道」如今來看更像是笑話,寧採臣想到了燕赤霞和自己說過的一句話「人的世界太複雜,難分是非,跟鬼靈在一起反而黑白分明,清清楚楚」。
看了一眼聶小倩,寧採臣牽起她的手,緊緊閉上了眼睛。
文/希希
校對/王希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