Песен ещё ненаписанных сколько, скажи, кукушка, пропой
開頭以呼語的方式點題,出現了整首歌的第一個意象——布穀鳥。要理解這句話,就需要知道布穀鳥在東斯拉夫傳說中象徵著命運,是一個先知的形象。人們來到布穀鳥前詢問自己的壽命還有多長,布穀鳥便會以「布—谷—」這一叫聲的次數回答之。而在這裡,抒情主人公詢問的不是還能活多少年,而是有多少歌還沒寫,可見對於主人公而言,他的生命不是以歲月,而是以他創作的歌曲丈量的;由пропеть一詞可以看出,就連布穀鳥的回答在主人公眼裡也和歌聲一樣。短短幾句,主人公把創作視為生命的態度躍然紙上。
В городе мне жить или на выселках, камнем лежать или гореть звездой, звездой…
這兩句是抒情主人公拋出的問題,每一句裡都是兩個對立的意象。是選擇生活在「城市」還是「農村」?是當一塊「石頭」還是一顆 「星星」?這裡的「城市」大概代表著向多數人、向主流和平庸靠攏,對應著做一塊碌碌無為、平淡無奇的「石頭」;而「農村」則代表著與多數人隔離,因共同理想而聚集在一起的一小撮人,對應的則是做一顆燃燒自己以微弱的亮光引領他人的「星星」。第二個звездой似乎是主人公的自問自答,他的選擇顯然都是後者。(выселок一詞準確的翻譯其實不是「農村」,不難看出它來自動詞выселить,其俄文釋義是指「按照土地規劃將人口較多的居民點的居民遷出而另成立的新居民點」,是一個蠻有時代特色的詞)
Солнце моё, взгляни на меня — моя ладонь превратилась в кулак, и если есть порох, дай и огня, вот так.
這一段是副歌部分,在整首歌中重複了多次。這裡主人公的傾訴對象又變成了「太陽」,在這裡大概代表著主人公所追求的真理,是幸福,是快樂,是理想中的社會(「太陽」和「星星」這兩個意象在崔的很多歌曲中都有出現,例如Звезда по имени Солнце)。主人公提醒「太陽」看看自己,「攤開的手掌已經握成了拳頭」。值得注意的是превратиться一詞,主人公似乎是在某種外力的作用下才被迫將手掌攢成了拳頭。但無論如何,主人公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如果我有火藥,就請給我一把火燃燒它吧」。這一段像是主人公正對著自己的理想發誓,他已經做好準備向周圍的世界「宣戰」。
Кто пойдёт по следу одинокому? Сильные да смелые головы сложили в поле, в бою. Мало кто остался в светлой памяти, в трезвом уме да с твёрдой рукой в строю.
這一段描寫的是那些和主人公一樣有著共同理想並已經付諸行動的同僚們,他們也許是作家,是音樂家,他們敢言他人不敢言的事,敢於以自己的方式與外界作鬥爭,「如同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的戰士一般」。然而,令人惋惜的是,這其中的很多人都沒能抵得住外界的壓迫,在鬥爭中喪失了理智和當初的決心。
Где же ты теперь, воля вольная, с кем же ты сейчас ласковый рассвет встречаешь, ответь. Хорошо с тобой да плохо без тебя, голову да плечи терпеливые под плеть.
這一段已經是主人公第三次呼喚一個非人的事物了,先是「布穀鳥」,再是「太陽」,然後是「自由的意志」,其實每一次的交談都是主人公自我思考的過程。主人公顯然急切地想要尋到這種自由的意志,因為鞭子下的頭顱和肩膀已經不堪重負,「有你多好,沒有你多糟糕」這一好一壞的對比更是直接強調了人們當下最需要的就是這股自由的意志。
以上只是廖沙個人的理解,大家也可以有自己的解讀。在廖沙看來,維克多·崔的音樂不是那種嘈雜的電子搖滾,而是一種相對鎮靜的音符與鼓點的有序排列。與現當代vocal開門見山式的流行音樂所體現的快餐式聆聽習慣不同,他的歌前奏部分往往比較長,有耐心的聽眾才等得到崔亮嗓的那一刻。崔的聲音算不上驚豔,咬字屬於非常克制的那一種,演繹也沒有太多起伏,但他的聲音卻給人一種灑脫又鎮定的年輕感,加上後期音效朦朧化的處理,你會覺得一個叼著煙騎著摩託蓄著長發的形象似乎非常適合他,但他又不是那種肆意宣洩情緒的浪蕩子,事實上,他只是一個經常喜歡把自己和外界隔離開默默作曲直到創作全部完成才把成果與隊員分享的創作天才。好的歌詞讀起來像詩,崔創作的詞大都非常樸實,並且十分講究韻律,朗朗上口,加上歌詞裡自帶的反叛意識也曾為那個時代的人帶來一絲光明,因此也一直受到俄語地區年輕人的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