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史上賭國運的抗日奇作:周星馳的《賭俠II之上海灘賭聖》

2021-03-01 作家瞿國文

曾經狂妄的日本人聲稱三個月便佔領中國,實現「大東亞共榮」。但是,出乎他們意料,由於中國人民前僕後繼英勇頑強的抵抗,一寸山河一寸血,這場侵略戰爭持續了整整八年,於1945年8月15日,以日本宣布無條件戰敗而告終。

當然,若從日本軍隊侵略東北三省開始,日本侵華戰爭那還得往前推算。我曾經到過大連旅順、遼寧哈爾濱、吉林長春等地旅遊,看過不少抗日戰場和日軍侵華監獄,異常震撼——日本幾十年血腥侵華給中國人民所造成的災難和傷痛可以說罄竹難書,每每看到那些場景、刑具和照片都讓人不寒而慄。

戰爭是殘酷的,是魯莽的,也是無所不用其極的——任何經歷過戰爭的人,一定是對於人性的暴戾有著徹底的絕望。

網上流傳一種觀點,不管是當初還是現在,日本那批狂熱的軍國主義分子,在內心上,是不承認敗給中國的,而是懼怕於美國的原子彈。從史實來看,原子彈確實澆滅了日本軍國主義的侵略野心。

但我竊以為,沒有中國人民在正面戰場的阻擊,以上千萬軍民的死傷,數千座城鎮被毀的代價,美國科學家們便不會擁有相對寬裕的時間和安全條件,於1945年7月16日5時30分造出原子彈試爆成功,並於次月6日和9日分別向日本廣島和長崎投擲兩顆(也有人稱為三顆,其中一顆為啞彈未炸,被日軍獲得並秘密送給前蘇聯),充滿武士道精神和傲慢的日本軍國分子也不會如此快的宣布投降。

試想中國軍民若不頑強抵抗,無力牽制日軍大部分海陸空軍隊,那麼,日本軍隊就會在1941年珍珠港事件後騰出手來,直接硬槓美國,將戰火引到美國本土去。炮火轟隆之下,哪有美國召集各國科學家們安心搞原子彈研發的餘地。

今天是中國抗日戰爭75周年勝利日,看到抖音上提及前日本首相在人民日報發表悔罪文章「日本侵華,給中國人民帶來深重災難」,我尚覺得這是一個政治家最起碼的歷史良知。

而關於這段歷史的講述,在共和國的影視和文學作品裡,出現了不少經典作品,諸如《小兵張嘎》《地道戰》《紅高粱》等。《小兵張嘎》《地道戰》是我少年時最喜歡追看的黑白電影作品之一,如今還讓我念念不忘那時一幫人聚在鎮子上看劇的場景。不過,現在再回看這兩部影片,藝術手法難免有些笨拙誇張,畫質也並不算好,已經不太適合現在的認知和審美。而最近準備上映的電影《八佰》,聽說感動了不少人,但我尚未看到新片,不好作評論。但也充滿了期待。

不過,今日中午倒是看了王晶導演,周星馳、吳孟達和鞏俐等主演拍攝的《賭俠II之上海灘賭聖》,這可以說是中國影史上另類的抗日奇作。他的敘事手法,不僅雜糅了穿越、玄幻,還有喜劇、悲劇、抗日、諜戰、言情和古裝戲等,以往任何一個抗日片中都未有如此集大成者,是值得推崇的一部抗日大劇。

簡要介紹一下影片故事梗概:大意講述了周星祖跟賭神學師後歸來,恰逢不甘心失敗的大軍集合中南海五大高手復仇,幾人爭鬥之中意外回到1937年的上海。後周星祖意外擊殺謀害許文強之兇手,得以結識丁力,自此與祖父周大福留在丁力身邊。丁力女友如仙令阿星魂牽夢繞,卻不知她是自己所中意女孩如夢的孿生姐姐。日本間諜名花川島芳子意欲控制上海,於是網羅大軍等人頻頻向丁力發難,並約定最後以賭局決定勝負。期間,為了打敗丁力,阿星被設計關押。但阿星由日本人手中涉險逃脫,匆匆趕上賭局,而他就是「今晚打老虎」那位決定賭局勝敗的神秘人物,聯合大軍反算川島芳子,獲得人頭賭局大勝。

在這劇裡面,周星馳將家國情懷和近現代的各種生活體味都融入到臺詞對白裡去,搞笑之餘,仔細思索,又令人難免生出悲哀來:

在這場賭博戲裡,周星馳賭的不僅僅是錢和人頭,他下的賭注,才是影視劇裡出現最大的豪賭,——他賭的是中國和日本的國運。

他若輸了,自己和身邊的人以及祖上十八代都被砍腦袋死光光,也就是國破家亡,民族不復存在。

這是天下之大賭。


他與大軍使用反間計,終究賭贏了。

而他們性命獲救的原因還在於,1991年的中國軍民(五叔,向華強飾)拿著現代化裝備手機、衝鋒鎗、防毒面具等回到1937年,與日本軍人對攻的時候,幾人便可以橫掃他們。

將一眾侵略分子斃於面前,那是何等的快意恩仇。

可惜,這不是真實的歷史,——現實不是影片,時空不能倒置,若能重置,抗日戰爭也不至於死去那麼多中國軍民。他只能回到1991年的現實。因為只能是有了抗日戰爭的勝利,才出現了後面的中國現代化。使得如今的中國,在軍事現代化和裝備現代化上,完全可以碾壓日本,擁有絕對優勢。周星馳也才願意從1937年回到1991年來。

正因如此,影片最後一個特寫鏡頭,令人感到異常悲傷的是,他深愛的二十來歲貌美如花的如夢,他終究帶不回她已九十來歲的現實中來。

而這是中國那段悲慘歷史的隱喻,多少深愛的人只能活在悲慘的過去,死於過去,埋葬於戰火煙雲中。

我不知道多少觀眾能看清楚這部喜劇片子表達到這層的悲哀的家國深意。

可惜,周星馳只有這麼一個,也恰好就這麼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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