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的異想世界》：這一次，想讓壞人活著

淺評2020年奧斯卡獲獎電影《喬喬的異想世界》

《喬喬的異想世界》是由塔伊加·維迪提執導，羅曼·格裡芬·戴維斯、託馬辛·麥肯齊、斯嘉麗·詹森、山姆·洛克威爾等主演的喜劇戰爭片。影片於2019年上映，獲得2020年第72屆奧斯卡最佳改編劇本獎，及最佳影片等多項提名。

影片主要講述喬喬年僅10歲卻是法西斯狂熱分子，但偶然發現被媽媽藏在家裡的納粹女孩，在迫不得已的相處中逐漸改變對納粹和戰爭的看法。

這又是一部以兒童視角看戰爭的電影，但相較於《美麗人生》（1997，義大利）天真爛漫卻又殘酷至極的故事，《喬喬的異想世界》（以下簡稱《喬》）更照顧到小孩子的情緒，多了些荒誕和喜劇元素，隱了些慘不忍睹的戰爭悲劇。只有當喬喬的母親，因反戰反納粹被處以絞刑的時候，喬喬才第一次切身體會到失去的痛苦。好在身邊還有個猶太「女朋友」，悲傷被時間衝淡，生活也還在與他「異想世界」的鬥爭中繼續。

自影片上映，爭議從未休止。有人說《喬》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人「笑著笑著就哭了」；也有人說《喬》中幽默風趣，時不時給小男主熬一碗心靈雞湯的希特勒是「歪曲歷史，美化戰爭」。有意見分歧是好事，說明電影引發了觀眾的思考，而且有人願意為它說兩句。而慄子木想說的，是影片中一個小角色，納粹黨的克倫森多夫上尉（克上尉）。第一次，想讓他這個「壞人」能活下去。

克上尉因為在戰場上失去一隻眼睛而被發配到希特勒青年團，訓練一批小鬼頭，後來又因喬喬自己把自己炸傷而被降級。他為人吊兒郎當，沒有明顯喜怒，在任何工作環境中都是一個樣子，為了國家勝利做好自己的事情。

照理說，克上尉跟其他法西斯一樣，殺人不眨眼，毫無人性可言。他要求孩子們遇上猶太人的時候，要上報給他，由蓋世太保（德語「國家秘密警察」）來抹殺。但當他真正看見喬喬家藏匿的猶太女孩愛莎時，不但沒有像他說的，反而配合演戲，不動聲色地從蓋世太保手中救了她一命。臨走時還囑咐喬喬「照看好自己的家人」。

克上尉出場的次數寥寥無幾，但每次都能刷新觀眾對他的認識。從帶兵打仗的冷血納粹，到創意十足的制服設計師，再到為了保護孩子而犧牲自己的善良大叔，如果他沒有穿那身刺眼的軍裝，如果他屬於最後把坦克開進柏林的那夥人，該多好啊！在戰俘集中營，克上尉和同被抓的喬喬永別之後，痛罵喬喬是猶太佬。喬喬被放了，但身後傳來幾聲絕命槍響。

正所謂「生不逢時」、「陰差陽錯」，克上尉，喬喬，這些心地善良、積極面對生活的人，或是被洗腦，或是迫不得已，總之選錯了路。有的人足夠幸運，用行動彌補自己犯下的錯，並能得到別人的諒解；有的人則沒有辦法再繼續前進，只能乞祈求「下輩子能堂堂正正地做個好人」。就像《南京！南京！》裡的日本士兵，在女教師被送去慰安所之前給了她一槍，私自放了一老一少兩個中國人後，帶著難以承受的罪惡感自殺。

影片《喬喬的異想世界》用比較輕鬆愉快的方式講述二戰，75年後的今天，我們能以更加平靜的心態去回顧那段歷史。善惡終有歸屬，只希望後來的人們能吸取教訓，守護好來之不易的和平。

作者：慄子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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