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嘴的黛玉卻只會在心裡盤算的這個詞,道盡了鳳姐對賈母的虛偽

2021-02-08 文者心語

《紅樓夢》的魅力,在於其對人性的刻畫到了非常真實和深刻的地步,王熙鳳作為賈府裡面一個一等一的聰明人,是非常自信也非常厲害的,有賈家王家的勢力做後盾,加上她的聰明,沒有什麼事情是她擺不平的。但是,作者早在給王熙鳳的批語裡就寫下了「機關算盡太聰明,反算了卿卿性命」的讖語。

其實,鳳姐的為人處世許多人心裡都跟明鏡似的,正所謂人在做、天在看,在鳳姐最得意最風光的時候,就已經有人看出了她為鞏固自己的地位、獲取最大的利益,見縫插針巴結討好賈母王夫人等賈府寶塔尖人物的虛偽。

第六十五回賈璉偷取尤二姐,興兒對尤二姐說的一番話,是賈府下人對鳳姐最一針見血的描述,也是鳳姐一生為人處世的最準確的評論。興兒這一段評價將鳳姐的狠辣、虛偽說的入木三分,也點名了鳳姐一向為人的準則,合家老小隻哄著老太太、太太兩個人開心,只奉承地位比自己高的,能給自己帶來利益的人,對其他人都沒有真心,鳳姐這麼做,是唯利是圖者的本性所在。但是,人都是相互的,也都不是傻子,鳳姐這麼做,也導致了賈府的人「沒有不恨他的」這樣一個可悲的處境。

如今合家大小除了老太太,太太兩個人,沒有不恨他的,只不過面子情兒怕他。皆因他一時看的人都不及他,只一味哄著老太太,太太兩個人喜歡。他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沒人敢攔他.估著有好事,他就不等別人去說,他先抓尖兒,或有了不好事或他自己錯了,他便一縮頭推到別人身上來,他還在旁邊撥火兒。

其實,早在六十五回興兒說這一番話之前,就有人點出了鳳姐在賈母王夫人面前的虛偽,表面上的孝敬不過是為了獲取自己的利益,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林黛玉。在一開始看書的時候,對林黛玉留下的印象只是嬌嬌弱弱、敏感愛哭的詩人,然而越仔細看,便越能發現黛玉對人性了解的深入透徹,正是因為太過明白人情冷暖,她才更感嘆自己的處境。

第三十五回,寶玉挨打後,黛玉看著李宮裁、迎春、探春、惜春眾人都去怡紅院看寶玉,一撥一撥的人來了又走了,卻只不見鳳姐來,於是心裡盤算:

如何他不來瞧寶玉?便是有事纏住了,他必定也是要來打個花胡哨,討老太太和太太的好兒才是。今兒這早晚不來,必有原故。

黛玉冷眼旁觀,對別人都不好奇,唯獨對鳳姐不來覺得非常詫異,果然沒過多久,鳳姐就陪著賈母王夫人過來了。黛玉在心裡給鳳姐下的這個評語:花胡哨,可不是一個好詞,意思就是花言巧語、虛情假意的敷衍,一個「花胡哨」可以說是道盡了鳳姐在賈母王夫人面前百般討好的虛偽。但是,這個詞也只會在黛玉的心理活動裡面出現,曾被黛玉奚落的李嬤嬤說黛玉:「真真林姐兒這一張嘴,說出的話比刀子還厲害! 」但是,刀子嘴一樣的黛玉,卻並非真的不知輕重,就像尤二姐進賈府,寶黛等人也只能是「暗暗擔心」一樣,像這樣真正涉及到賈府主要人物根本利益的話,絕對不會說出來讓別人聽見。

作者在這裡一筆兩用,用黛玉的一個心理活動寫出了黛玉與鳳姐兩個人的性格。黛玉對鳳姐有此一番思考,可見她的玲瓏剔透,她的判語雖然是「病如西子勝三分」,卻更是「心較比幹多一竅」,比別人都長了個心眼兒,怎麼可能對人情世故不了解。黛玉善於察言觀色,進賈府第一次見面,便察覺出了鳳姐的與眾不同,鳳姐對自己表現得那麼熱情周到,她也並沒有被表面上的熱情所迷惑,非常明白那不是因為真的喜歡自己,而是為了奉承賈母。

黛玉非常明白,鳳姐無論是對自己表現出的熱情,還是對寶玉表現出的關心,更多就是一場作秀,為了表演給賈母王夫人看,討他們的喜歡,藉此達到自己獲利的目的,誰是真情,誰是假意,各人心裡早已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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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思忖道:「這些人個個皆斂聲屏氣如此,這來者是誰,這樣放誕無禮?」心下想時,只見群媳婦丫鬟擁著一個麗人從後房進來。這個人打扮與姑娘們不同,彩繡輝煌,恍若神妃仙子。頭上戴著金絲八寶攢珠髻,綰著朝陽五鳳掛珠釵,項上戴著赤金盤螭纓絡圈,身上穿著縷金百蝶穿花大紅雲緞窄襖,外罩五彩刻絲石青銀鼠褂,下著翡翠撒花洋縐裙。一雙丹鳳三角眼,兩彎柳葉掉梢眉,身量苗條,體格風騷,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啟笑先聞。
  • 黛玉的死與這些人有關係嗎?
    鳳姐笑道:「倒求你,你倒說這些閒話,吃茶吃水的。你既吃了我們家的茶,怎麼還不給我們家作媳婦兒?」眾人聽了,一齊都笑起來。…林黛玉道:「什麼詼諧,不過是貧嘴賤舌,討人厭惡罷了。」說著,便啐了一口。鳳姐笑道:「你作夢。你給我們家做了媳婦,少什麼?」指寶玉道:「你瞧瞧,人物兒、門第配不上?根基配不上?家私配不上?那一點還玷辱了誰呢?」
  • 西廂記妙詞通戲語 牡丹亭豔曲警芳心
    正和賈母盤算,要這個,弄那個,忽見丫鬟來說:"老爺叫寶玉。"寶玉聽了,好似打了個焦雷,登時掃去興頭,臉上轉了顏色,便拉著賈母扭的好似扭股兒糖,殺死不敢去。賈母只得安慰他道: "好寶貝,你只管去,有我呢,他不敢委屈了你。況且你又作了那篇好文章。想是娘娘叫你進去住,他吩咐你幾句,不過不教你在裡頭淘氣。他說什麼,你只好生答應著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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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用的是周瑞家送宮花一段:黛玉只就寶玉手中看了一看,便問道:還是單送我一人的,還是別的姑娘們都有呢?周瑞家的道:各位都有了,這兩枝是姑娘的了。黛玉冷笑道:我就知道,別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給我。周瑞家的聽了,一聲兒不言語,……這段話除了被拿來證明賈府下人看人下碟外,還常用來佐證林黛玉心眼小,難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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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紅樓夢中,黛玉和寶玉,以杯傳情紅樓夢中禮教甚嚴,卻又擁有滿滿的人情味。元宵節,寶玉按照長幼尊卑為眾人斟酒,等到黛玉面前時,黛玉不喝,反而將自己的酒杯送到寶玉唇邊。而寶玉也沒有絲毫猶豫,一口氣便喝乾了。大庭廣眾,兩廂情願,相互調情。這樣的小動作,自然沒有逃過眾人的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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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們看這句話沒有任何問題,可是在古人,「鮑」這個字可不是什麼好詞,可以這麼說,但凡我們在古文學作品裡見到這個字,就不是好事。但凡有人將這個字和一個人聯繫起來,那麼他必定對其是排斥、厭惡,甚至詛咒的。《紅樓夢》裡還有一個例證,就是那位賈璉一招手就上了主子的床的鮑二家的,鮑肆之臭。王夫人讓一位姓鮑的太醫為黛玉診療開方,曹雪芹這一筆意思太清楚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