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初化人形時,最怕的就是被人識破真身。運氣好點,遇到明事理的術士,可能會念在平日為善不做幹預;若運氣差點遇道不講理的術士,極有可能以「爾今日不害人不代表以後不害人」之類的理由而被打回原形。若是被不是修道之人識破了真身,那他們所面臨的又是什麼呢?今天,你好妖怪工作室給大家帶來的就是關於「獺女」的二則故事。
[東晉]戴祚在《甄異傳》中載:河南楊醜奴,常詣章安湖拔蒲,將暝,見一女子,衣裳不甚鮮潔而容貌美,乘船載蓴,前就醜奴,家湖側,逼暮不得返。乃停舟寄住借食器以食,盤中有乾魚生菜。食畢因戲笑,醜奴歌嘲之。女答曰:「我在西湖側,日暮陽光頹,託蔭遇良主,不覺寬中懷。」俄滅火共寢,覺其臊氣;又手指甚短,乃疑是魅。此物知人意,遽出戶,變為獺,徑走入水。
大意為:河南的楊醜奴常到章安湖務農,日漸黃昏之時,見到一個女子衣著雖不鮮亮但容貌不凡,正撐著載滿蓴菜的船來到楊醜奴近前說,自己家住在湖那面,天太晚難以回去,可否在此留宿一宿。楊醜奴欣然答應,女子便停舟寄住並借用楊醜奴家的盤子,請他享用自己出門所帶的乾魚生菜。愉快的晚餐之後,楊醜奴便試探性的調戲女子。女子則以詩回之:「我在西湖側,日暮陽光頹,託蔭遇良主,不覺寬中懷。」表示答應。楊醜奴忙將女子攬入懷,卻聞到女子身上有臊氣,而且手指明顯短於常人,懷疑她是妖魅。楊醜奴態度的轉變,女子已然察覺,於是急忙跑出屋子,變為水獺,入水而逃。
這個故事簡單點說就是獺女求歡記,可能由於楊醜奴常在此地務農,以致使獺女舊見生情,故在將學會幻化之時,就迫不及待想與楊醜奴相見。怎奈此獺女修為尚淺,不僅在著裝上難以提升,自己作為妖怪的部分特徵也不得徹底幻化,以至於在親近之時被楊醜奴識破,只得羞臊而逃。
章安湖獺女雖求而未得,但也好過下文中的曲阿湖獺女。
[南朝宋]劉義慶在《幽冥錄》中載:東平呂球,豐財美貌,乘船至曲阿湖,值風不得行,泊菰間。見一小女乘船採菱,舉體皆衣荷葉。因問曰:「非鬼耶?衣服何至如此?」女有懼色,答云:「子不聞荷衣兮蕙帶,倏而來兮忽而逝乎?」然有懼容。廻舟理棹,逡巡而去。球遙射之,即獲一獺。向者之船,皆是萍蘩蘊藻之葉。見老嫗立岸側,如有所候,望見船過,因問云:「君向來不見湖中採菱女耶?」球云:「近在後。」尋射,復獲老獺。居湖次者鹹云:「湖中常有採菱女,容色過人,有時至人家,結好者甚眾。」
大意是:東平人呂球,人帥錢多,有天在乘船至曲阿湖的時候,遇到大風不能前行,就把船停在菰草之間看風景。他發現不遠處有個女子撐船採菱角,全身上下僅靠荷葉蔽體。於是半開玩笑的問道:「你是鬼不?不然為何要穿這樣的衣服?」少女臉露懼色,以《楚辭·九歌》中的「荷衣兮蕙帶,倏而來兮忽而逝」應答。但難掩臉上懼意,撐船就要走。呂球覺得她就是個妖怪,於是取來弓箭射中了她,待船靠近發現船上哪裡還有少女,只有一隻水獺,而它所乘之船也是由浮萍水草所制。呂球高興的將水獺的屍體扔進船艙,繼續行船。行近岸邊見一老婦人正在岸邊張望,似乎在找什麼人,見呂球的船經過,於是問:「公子可曾見到湖中的採菱女?」呂球說:「就在我身後!」又是從身後抽出弓箭,對著老婦人就是一箭,老婦人中箭倒地化作一隻老水獺。母女倆被殺之事在周邊傳開,居住此地的人都說:「採菱女姿色過人,為人親善,老婦人為人熱情,和附近鄉裡關係都處的不錯。」
曲阿湖獺女性格溫順,待人為善,可誰想卻遇到這麼一位富家子弟,不顧青紅皂白就將其母女射殺。只是不知他若知曉獺女平日為人時,是唏噓不已還是置若罔聞?
(你好妖怪工作室原創 文:花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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