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題:認字洗腦,識字醒腦——《赳赳說千字文》新書分享會
時間:2018年12月 30 日 15:00-17:00
地點:上海三聯書店·北京朝陽大悅城九層
嘉賓:胡赳赳 詩人、作家、文化研究者
餘世存 詩人、思想家、學者、自由作家
主辦:紫圖圖書、上海三聯書店
中國人為什麼越來越不會說漢語
胡赳赳:我本人是做媒體出身,以前在《新周刊》工作。我的嘉賓是餘世存老師。我在《新周刊》的時候就和餘世存老師合作寫過一篇文章叫《中國人為什麼越來越不會說漢語》,還做過《漢字怎麼說》和《中國漢字貢獻榜》等等一系列這樣的選題。
在做這樣選題的過程中,我自己也產生了一些疑惑。
第一個疑惑,我發現自己寫文章怎麼都寫不過民國時候的作家,比如張恨水,哪怕是二流的鬱達夫等等。我發現,不是語境發生了變化,而是你自己對漢字的理解不夠。
第二個困惑是,很多時候,我發現自己在寫詩歌時,原本是想用一個字的本義,結果用得不對。我就變得非常難受。這是因為我們小時候學習漢字,都沒有上「小學」這一課。
比如一個很簡單的「來」字,我們現在用的都是「來」的引申義,就是來來往往的意思。但是「來」的本義,其實是指小麥。為什麼小麥是「來」呢?因為小麥是一個外來的物種,所以就把「麥」字假借為外來的意思。所以大家看「來」字的字形還是一個麥穗的形狀。當「來」字被引申變成來往的「來」之後,原先的小麥怎麼辦呢?就在小麥的底下又加了一個類似於「夕」的字,就變成我們現在知道的「麥」字。字的流變其實是有原因的。
如果你寫詩時能把「來」的字根意義寫出來,我相信你詩歌的語義,還有你詩歌的知識背景、信息量,可能就跟別人不太一樣。所以這就是我們為什麼要學一點文字學的原因,這也是我自己特別願意去做的一件事,驅動力就在我的寫作上。
第三個困惑是,無論讀報刊媒體還是網絡語言,我覺得我們現在的人寫出來的東西,都越來越粗鄙化。我們跟傳統是割裂的,寫出來的東西往往輕飄飄的沒有味道。你去讀周作人或者魯迅,包括林語堂,那個時代他們寫北平,包括朱自清的《背影》等等,你都覺得為什麼那麼有味道,而我們現在寫出來東西,就是白開水一樣。
因為這樣的困惑,促使我重新去回到「小學」這個狀態。《赳赳說千字文》就是在這個背景下出來的。我自己也是先學帶動後學。文字學目前也是眾說紛紜,裡面有很多需要去辯證、去重新梳理、去考證的地方,我也不敢說我說的百分之百都是對的,但是,我至少要做到考據、義理和辭章結合起來去判斷一個字,它的來龍去脈,它的流變。
我們的文字和語言喪失了某種能力
餘世存:赳赳剛才很謙虛地說他是做過時政新聞的記者,同時他也寫現代詩。諸位不知道,用中國傳統的話來說,他這個人其實是有家學的。他的曾祖是我們民國的老北大人,而且跟新儒家的幾位大師級人物,比如熊十力先生、馬一浮先生,都是特別好的朋友,也跟他們一起共過事。他的血脈裡面有我們傳統文化的東西在,只不過後來被我們當下社會的學校教育和社會教育所影響,他走的是一個新文化人的道路。
這麼一個新文化人走到現在,到接近中年的時候,他忽然又返身回到傳統文化的門徑裡面去,比如他說「小學」,能夠回到中國文字的義理、考據和辭章上來。我覺得這是對傳統文化的一種回歸,而且這種回歸,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是一個尋找文化、文字根脈的事情。這其實是我們當下社會很迫切,需要讀者和作者一起都來努力的一件事。
「大語文」這個文化現象,這兩年特別盛行。這也說明我們年輕一代的家庭和社會的大眾,都有這種要求,回到我們文化的根本上來。這種要求很迫切。但是我們很多知識人在這方面工作還是做得不夠。赳赳給我們貢獻的《赳赳說千字文》只是第一部,他接下來還應該貢獻第二部、第三部、第四部,他代表的是知識人的努力,在這方面是沒有完成的。
我們傳統文化中最根本的就是漢字,漢字本身是有意義的,是有來龍去脈的。但是現在很多人不知道這個東西。我們只是截取了漢字河流中河水的一段,比如從1919年以來或者1949年以來的這段河流,我們就喝這段的河水,在這個河水裡面來引用。這樣的話,我們的話語、文字、文章,確實就顯得很粗鄙。我們當代人的文章還無法跟民國人的相比,也無法跟我們傳統文化的那些古典作家相比,也沒有可能跟英語國家,法語、德語國家,這些有一定歷史、文化的國家的語言相比。
也就是說我們的文字和語言喪失了某種能力。這個東西究竟是什麼?赳赳剛才已經舉了一個例子,說明我們現在很多人都忘掉了這個字的本義。從我的角度來講,每個漢字都是有靈魂的,只不過我們從來就不尊重每一個文字的靈魂,我們隨意地去蹂躪文字。我們不尊重它。
原生性文字內涵的能量是最為具足龐大的
餘世存:很多人經常說,語言文字不就是一個約定俗成的用法嗎?那我可以把黑說成白,可以把白說成黑。其實是不可以的。雖然我們承認約定俗成有一定道理,但只要我們對文字有研究,我們就一定會尊重每一個文字固有的靈魂,進而對每一個生命個體都會喚起敬畏心,因為每一個生命個體都有靈魂。但恰恰因為我們這個時代對語言文字也好,對個體生命也好,都失去了敬畏,以為他們就是一個類型,就是一個標本,就是我們使用的工具,所以我們可以任意地使喚它。這樣反而導致我們運用起文字來是非常非常粗鄙的。
所以赳赳這些年所做的工作,剛才我介紹他的《赳赳說千字文》,這其實應該算他的第三次努力了。第一次努力,如他介紹,是他在做媒體時對漢語漢字的關注;還有一次努力,是他在中國率先發現了民國識字課本《澄衷蒙學堂字課圖說》,出版之後,喚起了這兩年的漢字熱。可以說漢字的熱潮是赳赳參與並拱起來的。所以赳赳作為年輕一代的知識人或者說詩人也好,能夠對文字有這樣的自覺,我是特別佩服的,而且特別願意看到他在這個領域能夠不斷地走下去,能夠有更多的收穫跟讀者分享。
當年赳赳在做《澄衷蒙學堂字課圖說》的時候,新聞界來採訪我。我說,我們中國人現在號稱非遺很多,其實在所有這些非遺當中,可能中國的漢字是最重要的。它可能比世界上所有的非遺和文化財產還要重要,因為漢字是我們目前所知人類發明的文字當中,少有還在使用的原生性的文字(或者說叫原創性的文字)。只有原生性文字,它內涵的能量是最為具足、最為龐大的,這個東西需要我們去挖掘。
比如徐文兵先生就寫過《字裡藏醫》,說明很多漢字裡面是有醫學的內容;漢字裡面還有心理學的內容、人生哲理的內容,包括我們網友最愛喝的「心靈雞湯」,漢字裡面也有很多心靈雞湯的內容。比如「忙」字裡面就有心理學有哲學的內容,我們望文生義,就知道你的心丟了,那就是「忙」,還有一個字是「忘」。
所以如果尊重漢字的話,我們就知道漢字本身對我們是有指導意義、校正意義的。你與其去讀現代人寫的那些心理學的著作、精神分析的著作,還不如認認真真去研究幾個漢字,一定讓你有自己的收穫。而且這些漢字一旦你自己琢磨出味道來,它肯定會變成你自己的一種精神養分,它會加持你,讓你在生活中變得更有自信心,變得更有一種坐標感,讓你真正的能夠從容下來,而不是說在忙忙碌碌的生活當中失掉方向、失掉坐標。
提問:「忘」為什麼是心丟了,而不是心死了?
胡赳赳:你這個提得很好。因為「亡」這個字,「死」是它的引申義,它的本義是什麼?是一個人藏起來了。「亡」字上面的一點一橫,是個人的樣子,一豎一折是一個人藏起來的樣子,就是把一個人藏在了一個你不知道的地方,或者說把他的眼睛蒙起來了,稱之為「亡」。看不見稱之為「亡」。所以「亡」字,本身是看不見、丟失不見了的意思,找不著。因為消失了找不著,所以就引申成死亡。
提筆忘字意味著你書寫的能力萎縮了
胡赳赳:大家可能想像不到,1949年的時候,4萬萬個同胞裡頭文盲率大概是87%。意味著除了城市裡的人,廣大農村全是不認字的。這就是解放之後我們面臨的一個現狀,於是就掃盲。白天勞動,晚上上文字速成班。當時的文化狀態是這樣子,怎麼可能教大家識字?就只能教大家認字。
我們傳統意義的「小學」是先要把這個字怎麼來的搞清楚,你才談得上寫文章,你才談得上知書達理。現在這條線就斷了,沒有人去做說文解字的工作。當年因為文盲太多,我們短平快地解決掉認字的問題,識字的問題就沒有人去講了。就相當於這個小孩叫什麼、多少歲、上幾年級,OK我知道了就行了,至於這個小孩的祖籍,是哪裡來的,他是哪兒的人,他父母是誰,他奶奶是誰,他喜歡吃什麼,就沒人關心了。
我們的學校教育都是這麼過來的。現代意義的小學和傳統的「小學」完全不一樣。所以我們對於文字的理解力和信息量是遠遠不夠的。這是我們全民都要補的一課。現在知識水平提高,經濟條件提高,大家就有能力,願意去認識文字背後所包含的文化上的意義。
此外,為了讓大家儘快地認字,我們不教繁體字了。不僅不教繁體字,還把繁體字簡化了。中國經歷了兩輪文字改革,一輪是上世紀50年代,一輪是上世紀70年代。50年代的文字改革還比較成功,我們現在用的簡體字,就是那次改革的成果。因此我們現在要從認字到識字,首先就要解決掉簡體字和繁體字之間的障礙。
餘世存:漢字從繁體字變成簡體字,有一個時代的背景,就是毛筆換成硬筆了。這個變化讓「五四」年代及于右任先生在內的很多人都很焦慮,就覺得我們國民如果寫漢字的話,繁體字的筆畫太多,寫起來很費時間很費力。所以它有個時間效率的問題,這個問題從清末民初以來中國人都感受到了,所以當時的人想了很多種辦法,比如說把文字簡化。更極端的,希望把漢字廢掉,拉丁化和拼音化。
但是所謂寫字材料的瓶頸問題,其實經過100年的周折,在當代已經不是個問題了。我覺得中國的國家語言文字改革委員會,應該正視這樣的事情,就是一旦我們換筆換到鍵盤來打字的時候,繁體字跟簡體字輸入基本上就沒有差異了。
胡赳赳:剛才世存老師講到文字書寫工具的問題,其實我特別建議大家,用手機一定要調到手寫狀態。現在很多人是提筆忘字的。最好的辦法是你的拼音和手寫輸入法兩個互相換著用。因為拼音狀態也有好處,它能夠矯正你的發音。提筆忘字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情,就是說你書寫的能力萎縮了。
大家可能不太清楚,你的思維是和你的書寫習慣有關係的。中國為什麼傳統會有詩書畫印是一體?因為從中國字出發,它就是一個講關係的狀態,所有字和字之間都是一種關係。如果你再去看書法作品就更是這樣,就經常是你的筆畫伸一下,我的筆畫就得縮一下,否則就要打架。所以它是一個關係哲學。這種你伸我就縮,稱之為「禮」的文化,然後互相有一種勻稱的美感,我們稱之為「樂」的文化。這是儒家的一個根本,就是「禮」和「樂」的精神。
漢字能向我們暗示的東西非常多
餘世存:漢字向我們暗示的東西非常非常多。
很多年輕朋友非常喜歡中國禪宗大師惠能的故事。惠能是一個不認識字的人,但是他能夠從漢字的誦讀當中,聽出它的意義來。他聽的那八個字叫「因無所住,而生其心」,就是說你的心不要住於任何地方,這個時候你生出的心才是最有意思的,你能得到解脫,也能得到安頓。
惠能大師就是聽到這麼一句話,他當時還在砍柴,家裡很窮,要養他媽媽,而且也不認識字。他就是在客店裡面聽到一個客官在那念《金剛經》,念到這八個字的時候,他突然覺得,好像我的心,我的人,被這個客官念出的八個字吸引住了,那麼我要去找源頭。他就問這個客官,你念的這個東西是誰教你的?那個客官說,我念的這個東西是湖北黃梅的五祖弘忍大師教我的,所以他就借了點錢,跑到湖北去求法。就這麼一個人,在那個地方待了八個月,後來成為中國佛教史上一個開宗立派的大師。
所以漢字、語言文字本身,裡面是有東西的,是有能量的,我們認認真真地去挖掘它,會非常非常有意義。我們不是語言文字學家,我們沒有必要把所有的漢字都去琢磨一個透,其實你可以從身邊做起,從你的名字去琢磨,你就可以意識到,你是活在漢字的歷史長河當中的,你是活在中國文化這個脈絡當中的,而且你的生活,其實也是跟這個世界,能夠發生一個普遍性的聯繫。
胡赳赳:剛才餘老師講到的是六祖惠能。那一祖是誰啊?一祖是達摩。達摩西來,從印度那邊來,在中國一開始見到皇帝叫梁武帝。梁武帝蓋了很多寺,就問達摩說我蓋了這麼多寺廟,我有多大的功德。達摩說你一點公德都沒有。這個皇帝不高興,就把達摩趕走了。這個是達摩一葦渡江的故事。大的思想家都是這樣,見到皇帝,被皇帝所棄,達摩就去少林寺面壁了九年,最後開創了禪宗。
梁武帝雖然這件事情沒處理好,但是有一件事做得好,就是他為了讓自己的太子讀書,讓他的大臣周興嗣寫了一本書,這個書就是《千字文》。而他又喜歡王羲之的字,所以《千字文》全是從王羲之的字裡頭摘出來的。
周興嗣寫《千字文》,一晚上把頭髮都寫白了。所以大家想這個《千字文》,最早是從皇宮裡頭流傳出來的,到民間成為小孩子啟蒙的一個知識性百科全書,它裡頭從自然、山川、神話到社會、人文、動物、植物包羅萬象,共一千個字。我當時講字,我說從什麼東西講最好,從《千字文》講,沒想到這是一個特別大的工程。一本書一百二十個字,我要把全部講完可能要七本書到八本書。目前已經講完了兩本書,所以接著還得再講。
我其實就是想要和大家去分享中國傳統文化裡的東西。中國傳統文化一言概之就兩個東西——「小學」、「大學」。「小學」是文字,「大學」是意義。如果你文字不通,意義也就不通。那麼小學和大學之間有一個什麼樣的橋梁?橋梁就是我們說的《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千家詩》這一系列東西。這是能夠紮下根的東西。
那麼這個課是誰要補?這個課是我們現在要補,不僅是孩子要補,家長也要補,我覺得是孩子和家長要一起補。因為你不紮下這個根來,你始終就覺得人生沒有目的,人生沒有追求。叔本華說,人生要麼就是無聊,要麼就是痛苦,你得到了無聊空虛,你得不到就痛苦。我們面對所有的消費、物質都是這樣,得不到就很痛苦,得到了你又很厭倦,又很空虛無聊。這就是我們沒有形成自己的自信心,沒有找到一個人生的目的、寄託。那怎麼樣去找到它?我覺得我們可能要回到漢字,回到文字。
我們每天讀書看報
接觸到的很多是語言暴力
提問:其實我不是特別分得清文字和語言。昨天以色列的奧茲去世,他就說一個人如果能創造一種文字,然後將這種文字形成一種語言,其實和創造太陽、月亮、白天、黑暗一樣偉大。我就在想,整個文字和語言體系,現在有一套是網絡的,有一套是媒體的,那你這個是在想尋找一種另外的可能性嗎?
胡赳赳:這就要說到我們今天的主題——「認字洗腦、識字醒腦」,你認字是洗腦的,而你識字是醒腦的。如果我們跟傳統、跟我們的根割裂,意味著我們永遠是活在一個苟且的狀態當中。假如說我們每天讀書看報,我們接觸到的有很多是語言暴力。什麼是語言暴力?就是非理性的,不講邏輯的。
比如「一切」「都是」,它不是多元性的思維方式,它是片面的、單一的、極端的。
所以大家要知道,語言和思維裡是有盲區的,這個盲區是要被打破的。就是說我們不能夠極端、激進、片面化,不能夠想用一句話,然後就打倒一大片。那麼怎麼樣才能培養出來一種多元化的思維方式?就是網絡語言要給它活路,那是正常的;體制內的語言要給它活路,那也是正常的。因為有些人就是偏激、片面的,你也要給它活路;有些人要通過文字去尋找到一些他認為的道德,一些根源性的東西,也要給他活路。只有一個多元性、包容的思維方式,我覺得才是正常的,才是合理的。就是都要讓它們存在。
《天書》的邏輯體系是沒有的
他自己應該也不一定找得著
提問:我問一個外行的問題,我看徐冰老師創的那個「天書」,你認為它是一種文字體系嗎?如果是,他這個文字的符號體系和中國傳統的文字體系,它的關聯和創新點都是什麼?
餘世存:對於漢字的一個重新結構也好,或者說一個破壞、一個重組也好,其實也有很多種方式。比如說我剛才講仿宋字,宋代不僅僅是漢字出現了規範化,或者說適合印刷普及化的文字現象,同時在當時宋的一些周邊,那些少數民族建立的國家,比如遼,還有西夏國,他們都根據漢字建立起了自己的文字體系,比如說西夏文、遼文、金文,看起來也挺好,也挺有意思。
剛才有讀者說分不清文字和語言。我們不認識漢字、沒有漢字,不妨礙我們有語言,有話語能交流。但是我們發出的話語、語言的聲音,用什麼樣的文字符號來記錄?那又是一回事。
這個記錄的體系,它是有內在邏輯的。比如說,我們翻開英文字典,第一個字母一定是A。為什麼是A字母打頭?如果你追根溯源,你發現A字母是牛頭。而中國字書和類書打頭的字,可能是「一」字,還有可能是天部。天部、地部和人部,這是中國辭書分類的一個邏輯。這個邏輯就跟西方字典的邏輯不太一樣。我們是「一」,古人叫「一畫開天」;西方,它是建立在物質和空間地理層面的,所以它以實物的形象,也是當時最大的生產力——牛的頭來代表一個開端,這其實也是一個邏輯。按這兩種邏輯走,各自發展出自己的一套符號體系來,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無論是日本還是韓國的文字,包括我剛才講的西夏文和遼的文字,他們建立的符號體系,也一定是有內在的關聯的。
但是說實話,我看過徐冰的《天書》,我認為他是沒有邏輯體系的,我認為是沒有的,他自己應該也不一定找得著。只不過因為他的漢字訓練是有一定功力的,所以他對漢字的改造,或者用他自己的話來講,其實也用了很多西方的英文字母放在漢字裡面,所以變成「天書」的字樣,這是他的體系。
整理/雨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