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篇一語:待小暑悄過,新梨漸垂,來邀東鄰女伴擷果緩緩歸
鐘錶滴答滴答地響著,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著,不知不覺,小暑節氣已悄然而至。
天氣熱了起來,和朋友相約,採摘院中的剛盛開的花,晾曬過後,取一枚花瓣,悄然飄至杯中,與剛煮開的白水相融。
細酌一口,淡淡的花香飄入嘴中,與身邊做客的朋友飲一杯花茶。
黃昏時刻,小亭中的兩人望著即將落山的夕陽,一起約好,春時共賞春色,夏時共飲花茶,秋時共拾落葉,冬時共摘紅梅。
飲一杯花茶,陪你走過四季。
01
春天悄然而至,冰凍了許久的小溪,終於舒展了身骨,清脆的破冰聲音緩緩而來,正走來的青鯉遠遠聽聞春溪聲聲碎。
吱呀一聲,門後一位小姑娘輕輕走了出來,小姑娘一蹦一跳地來到門前的棠梨樹下,姑娘拂下一朵花兒,鼻尖微微嗅過,花蕊帶著淡淡的黃色。
遠方是小溪清脆的破冰聲,近處是一位梳著鬆散頭髮的小姑娘,手拂花瓣,偶然間,一幅春時美景圖出現在眼前,人與周圍的春景皆是自然的。
時間推移,待小暑悄過,梨花已飄落,深埋於土地之下,唯有一絲花香證明著它曾到來過。
梨花飄落,果子綴滿枝頭,還不太健壯的小樹已被新梨壓彎了枝頭,彎下了它的腰。
看著樹上的果子,小姑娘高興地叫上小夥伴一起去採摘果子。
不久前的冬天,枝頭上還滿是潔白的細雪,現在已是「棠梨葉落胭脂色」。
將摘完的果子放入籃中,和小夥伴摘下幾片綠葉,回到院中,拿清水衝洗乾淨,陽光伴著微風,待綠葉晾乾,尋幾片漂亮,合心意的,放入正在看的一本書中。
叫上小夥伴,一起品嘗一下春酒,淡淡的,帶著一絲甜味。
說到底,還是喜歡有花看有果子吃的時節,燈光雖逐漸在變淡,但是兩人還在燭光下聊著趣事,直到深夜。
早春季節,還是暮春季節,花草深處皆可暖一壺酒。
但是心中的諸多話語,卻只能等著一人來解。
推開屋中的一扇窗,只能望到院中的美景,卻獨獨望不到你的身影,恍惚間,一道熟悉的身影從眼前走過。
窗子還未來得及關上,就隨著那道熟悉的身影推門而出,追至屋簷下,卻發現不過是自己的幻覺罷了。
倚靠在屋簷下的柱子旁,望不到遠方的你,便抬頭望向淡藍色的天空,望向高高的屋簷,一年又一年,屋簷雖未有太多變化,但屋簷下的花藻卻訴說著時間的不再。
一人獨坐屋簷下,新採摘的棠梨很是新鮮,又想起了多年前和你一起在屋簷下「共將棠梨煎雪」的情景,此時,卻只有我一人。
從總角之歲相遇,到此後的分離,回憶裡滿是你的身影,心中的話語只等著你的到來才能訴說。
夜晚,下起了小雨,我獨自一人站在棠梨樹下,望著沒有月色的烏黑天空,心裡有些憂傷,第二天起來,發現昨夜淋溼的衣服還是溼溼的。
那時的我們,有聊不完的事,說不完的話,多年後的我們,一年只有一封信寄來,一封信中只見寥寥幾言。
從徹夜長談到一年一會信箋,朋友之間的情分真的淡了嗎?
心中煩悶,推門而出,來到熱鬧的街道上,卻又下起了小雨,細雨飄落,燈火微弱,雨中燈市欲眠,猛然間發現,竟與你分別已有數年。
伴著小雨,走回家中,換下衣服,躺在床上,輾轉難眠,隱約間聽見輕輕的叩門聲,似是有故人前來。
匆匆穿好衣服,來到門前,迎進故人,臉上滿是笑容。
依舊是屋簷下,兩人再將棠梨煎雪,不知這飄落於雪中的棠梨能否消得一路匆匆而來的半身風雪。
心中的話語積累已久,卻說不出口,只是四目相望,一切皆懂,一生遇得一朋友,一生覓得一知己,足矣。
02
小暑每年都如期而至,手機中還播放著《棠梨煎雪》,花茶剛剛泡好,四季不知來回了幾遍,一切都仿佛沒有變,卻好像一切都不同了。
其實一切都未曾變過,唯一變的就是小亭下只剩下自己一人,朋友的遠去,讓一切看似沒有變過的東西變得不同了。
曾一起約定的走過四季,早已隨著時間,隨著忙碌消失不見了。
不知我們是否有過這樣一個朋友,在做完作業,或閒暇的夜晚時刻,兩人坐在一起,暢聊著未來,許下相互的約定。
女孩之間許下的約定是結婚的那一天,她要做伴娘,男孩之間許下的約定是一起來一場探索旅行,他要做司機。
也有可能許下的約定是一起看遍世界美景,一起吃遍世界美景,一起去草原騎馬,一起去泰山看日出,一起去江南尋美景。
可是多年後,那個曾和我們有過約定的朋友已然成了那個遠方的朋友,每天都忙於工作,或每天都被生活瑣事包圍。
兩人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約定還在,只是還記不記得未曾可知,朋友還在,只是不知現在身在何處,美景還在,只是還沒有機會去看,美食還在,只是沒能一起去吃。
不知何時,那個曾和我們徹夜長談的人在慢慢淡出我們的生活,朋友之間的情分只依靠著通訊錄的那個聯繫方式維持著。
打開手機,找出那個熟悉的名字,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後,再次約定,我們一起走過四季。
我們約定,待小暑悄過,我們一起坐於院中小亭下,聽著《棠梨煎雪》,飲一杯花茶,相伴走過四季。
這次的約定不再是約定,而是相見時的喜悅。
春天到來時,一起去踏春郊遊,夏天到來時,一起去小亭下乘涼,秋天到來時,一起去果園採摘果子,冬天到來時,一起在雪中看紅梅。
再次相遇時才發現,不是我們的情分淡了,也不是我們之間可說的話少了,而是我們一直都把那一份情,那一句話深埋於心,等在相見時再悄悄告訴對方。
別讓生活瑣事,工作繁忙衝淡了兩人之間的友誼,記得多來回走走,約定不一定能實現,但那一份友情可以維持下去。
(註:文中部分內容靈感來自歌曲《棠梨煎雪》的歌詞)
完
話題討論:你曾和那個朋友有過什麼樣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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