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生道路上,我們所遭受的挫折,要麼成了一個裡程碑,要麼成了我們平庸生涯中一段痛苦的記憶。似乎二者似乎沒有什麼不同,但實際上,它們的意義卻是千差萬別的。
一種是獎章,一種是激勵你前進的榮譽,另一種是傷痕,一種是提醒你曾經多麼脆弱。生活中遇到的突然挫折,我們常常是無法預料的,而誰又能隨時準備迎接它的到來呢?
面對眾多事物,我們會發現自己曾經是多麼荒唐,多麼不堪一擊,挫折是我們生命中必須渡過的一道關,你若度過,那前方也許就是平坦的大道,你若度不過,下一步也許就只是羊腸小徑。
丁偉從一個自立自強的「富二代」突然淪落為「失信人」,在他的遭遇廣為人知的同時,也成為人們飯後閒談的談資,生活對他大刀闊斧,讓他暫時失去了一切,但也讓他變得清醒,看到現實。
町町單車的創立者丁偉,從小在優渥的家庭環境中長大,是一個真正富有的人。今年八月,摩拜單車進入北京沒幾天,北京火上澆油,越來越多的下載甚至讓伺服器無法正常運行,之後摩拜單車再次進駐上海,此時還是富二代的丁偉從中得到了啟發,在南京還沒有共享單車進駐的時候,加上南京當時對本地企業的大力支持,他覺得這是一個商機。
因此丁偉以家族企業作為自己的後盾(創業資金和後續發展所需的資金都來自家族企業),創立了自己的企業「町町單車」,而且,單是「町町單車」這個名字,也是丁偉用過心的。
「町」有兩個意思,一是平地,二是田地,他希望自己一手創立的企業的未來之路是平坦而寬闊的,像田地一般穿梭於中國的土地。
但是,很明顯,與其說是自主創業,不如說町町單車是丁偉家族企業發展的一個小「複製品」,它是否存在,取決於家族企業的存在,而且對它有很強的依賴。
那時候丁偉,急急忙忙成立了一家公司,滿心期待著在其他公司如摩拜單車佔領南京之前,先把南京的市場控制好,而其他的創業因素被他一個一個地忽視了。
2016年11月,町町單車開始批量投放,每批500輛,投放地點為南京地鐵口、商業中心等人流稠密的地方,事實的確印證了丁偉的想法,此時南京的市場份額還相當大。
所以在17年春節之前,丁偉等人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讓町町單車的用戶數突破萬人。剛開始創業時,丁偉最累的時候,也是他最充實,最快樂的時候。
2017年4月初,町町單車團隊在其存在史上,總體規模發展達到了頂峰,其用戶數一時達到了15萬人,假設每位用戶繳納199元押金,則該金額接近3000萬。從丁偉的說法來看,町町單車用戶在這段時間內的使用頻率非常高,這也可以理解,町町單車的轉化率應該高於這個數字。
2017年7月初,丁偉的父母因債務問題被調查,公司停業,丁偉的町町單車也失去了資金支持,因為作為父母公司的股東,進入拘留所將近40天。同時,這條新聞也開始在網絡上流傳,丁偉的公司會員跑路了,其押金無法退還,其父丁萬青名下其他公司涉嫌非法集資,父母均被拘留,隨後因用戶數量巨大,無法退還押金,丁偉被貼上「失信人」的標籤。
從創業初期,能夠用短短的半年時間,維持這麼高的現金流,這無異于于是在肯定丁偉這個創業初期的人是成功的,但丁偉對整個企業的了解很少。對他來說,發展這樣的現金流是算不上什麼的,相反,這些錢是不能自控的,也正因為這一根本問題,町町單車在丁父不能資助它的時候被迫破產了。
最初,作為一個不合格的創業者,町町單車創始人丁偉把一切都看得太簡單了,共享單車的市場,遠不是他想的那樣,能用產品打動消費者,就能佔領市場,這是一場持久戰,需要花費很多錢,而這些錢,並不是他的家族企業能給他的。
一年中,共享單車在2017年積聚了18億多資金。而在那個時候的消費市場,共享單車以其最大的「便利」優勢,成為了一度風靡社會的新寵。
2017年7月,20家共享單車企業獲得了48.20億美元的融資。相對於當時的町町單車,當時因為資金鍊斷裂,它現在已經瀕臨破產,在摩拜和 ofo獲得巨額融資的同時,町町單車還在等待丁偉的父親的資助(町町單車唯一的資金來源)。
除了金錢上的依賴性,對町町單車來說,更致命的是丁偉對共享單車的認知,丁偉的創業理念源於摩拜單車。
那時,摩拜單車只在個別大城市投放,還未普及到全國各地,所以丁偉想趁著摩拜單車還未進駐南京時,搶先佔領南京的市場,實質上是想從摩拜手中搶得先機(因為當時南京是二線城市,而摩拜一開始是一線城市)。
而且他選擇了自己的家族企業,首先是他沒有家族企業的管理權力,所以實際上町町單車相當於丁偉家族企業的一個發展分項,因為資金的進出都由他的家族企業掌握,町町單車不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然後,就是其產品的問題,定位的側重點開始出現偏差,「共享單車」的優勢在哪裡?真是方便啊,而丁偉卻把錢花在提升汽車本身的質量上,花在汽車的成本上,(一輛汽車要花1500元),以町町單車的成本來說,一輛汽車的成本要高出1500元,以丁偉的失敗為例。因此,丁偉和他的團隊,眼看著町町單車破產,承受著巨大的損失,眼看著摩拜和 ofo在「小打小鬧」如曇花一現後,紛紛進駐南京市場。
2017年8月2號,在父母入獄後,丁偉的姑媽卻在去監獄探望丁偉母親的途中遭遇車禍,最終搶救無效死亡。一時丁偉父母入獄,女友離異,姨媽車禍身亡,還有身陷債務泥潭的多重打擊,從名副其實的富二代變成了無名之輩,對彼時的他來說,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巨大打擊,但丁偉卻憑藉他唯一的資本「年輕」,硬扛了過來。
作為父輩公司的股東,丁偉被帶進看守所29天,出獄後因為拖欠巨額債務,丁偉被拉入失信名單,其所有銀行卡、帳戶都被凍結,而且因為還有很多真正的「老賴」欠丁偉的錢,但是打官司所需的律師費用,就有幾十萬,這對於彼時的丁偉來說,顯然是無法做到的。
那時候,他住在北京的一間出租房裡,睡的是前房客留下的被子和枕頭,後來又長期借住在朋友家。漸漸地走出陰影后,丁偉一點點意識到自己曾經的無知,自己此時的現狀,與自己當時只是一腔熱血想創業有必然的聯繫,即使母鏈的資本支持不斷,自己的町町單車註定活不長,從根本上缺乏競爭力。
他想到了兩個辦法。一是找朋友投資,重新創業。反正自己以前對於共享單車的規劃,已經進行到「共享汽車」甚至想建立一個完整的出行系統,但無奈夭折。因此丁偉還是對「共享單車」抱有執念,但同時,由於當時市場已經被佔領,在沒有足夠的資金投入的情況下,根本就不可能在這條路上大踏步前進。因此丁偉因為之前對德國的一種伸縮式露臺做過研究,所以試圖從這裡著手,但是仍然沒有找到資金支持,而且,他連訴訟的律師費也付不起,因此這條路就走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