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波拉特》:表達了一種反思與嘲諷的精神
《波拉特》「故意」有一個非常蹩腳又超長的名字,全名「勉強」可以被翻譯為「波拉特:為了建設偉大的祖國哈薩克斯坦而學習美國文化」,整部影片都「故意」用此類「惡俗」來表達一種反思與嘲諷的精神。影片一開場就偽裝成「哈薩克斯坦信息部出品」的紀錄片,跟隨拍攝該國最著名的電視主持人波拉特前往偉大國家— US andA(有人譯為「美和國」或者「美那個國」)—參觀學習的過程。從外觀上看,整部影片似乎是一部不折不扣的「屎尿屁喜劇」,大量惡俗的笑料隨著波拉特的旅程被展示出來,並聳人聽聞地、肆無忌憚地大講男性沙文主義、反猶太人的言論。所以《波拉特》的成功被一些人看作是「政治不正確的電影也能受歡迎的特例」。
但是撥開這層「政治不正確」的外殼,我們卻能發現這部影片「政治最正確」的內核。最典型的一段情節是,波拉特來到保守的德州,在體育場中向美國人聲明,自己如何支持布希總統的伊拉克政策和反恐戰爭,但誇張的口號讓剛才還鼓掌歡呼的美國人完全坐立不安。因為他說「祝願你們剷除那個國家,使之在千年之內連一隻蜥蜴都不能在沙漠中存活」,接著開始高唱美國國歌,但只有曲調,歌詞被「惡搞」成「哈薩克斯坦是最偉大的國家」。在當下的好萊塢和整個西方文化界,諷刺一把布希政府和他的反恐政策無疑是最政治正確的事。可以說整部《波拉特》都充斥著此類對美國政治、文化、社會、宗教的反諷,並用一個淳樸、天真、不知所謂的第三世界遊客的視角加以強化。
於是我們看到波拉特面對女權主義者時卻詢問豔星帕梅拉·安德森的下落;買汽車時諮詢開多快才能撞死吉卜賽人;把兩個同性戀對他的性侵犯當作友好行為;在自信能將他教化為文明紳士的女士面前掏出塑膠袋裝的糞便;更荒誕地是波拉特在走投無路時進入一個教會集會後,那些聲稱「耶穌可以幫助你」的講演者對待他的方式猶如一群邪教巫師。影片非常聰明地表現了正常的敘事、正常的視角都無法深刻表現的事實—美國文化自以為是的潛在基因。起初波拉特剛到美國,按照「本國」的禮節見到任何路人都友好地進行貼面吻,但被認為是性騷擾;等他逐漸深入美國,那些真誠友善的美國人又一心想糾正他的不文明的粗鄙言行,將他改造成「文明的、美國式的現代人」。
以致當一個年老醜陋的黑人妓女準確地稱呼他的名字時,波拉特很感動,他說「在美國人們都叫他「比利』或者鮑勃」」。所以,影片在反諷美國現象的同時,波拉特的旅程實際上又是「渴望同化」與「本能地反對同化」之間的對抗。影片有一個微妙的結尾,波拉特將黑人妓女帶回了哈薩克斯坦鄉村,同時也帶回了iPod作為禮物送給親友。美國文化在波拉特身上的同化嘗試雖然失敗了,但是文化入侵卻意外地完成了。《波拉特》由於沒有用一個「烏有鄉」( Neverland)之名,而是直接用了「哈薩克斯坦」這個國名,於是引發了許多的抗議。但是影片主演、著名的脫口秀主持人沙查·巴龍·科恩聲稱:「觀眾能夠意識到這不過是一個虛構的國家,目的也僅僅是允許人們說出他們自己的一些偏見。」
的確只要稍微客觀地看一下這部電影,所謂的誹謗說是不存在的,用一個真實國度的名稱雖然令人不快(尤其是哈薩克斯坦人),但終究更能說明美國人對偏遠陌生的「落後國家」的某種歧視,這種歧視就是建立在《波拉特》中表現出來的低智的誤解上(科恩說美國人的確「認為哈薩克斯坦是一個很不好的國家一同性戀戴著藍帽子,婦女生活在籠子裡,甚至喝發酵過的馬尿」)。而影片中瘋狂的「反猶太人」場景[將「奔牛節」改為「奔猶太人節」( Run of Jews.),並拿沙龍的大頭玩偶大肆嘲喬,又污衊猶太人會用巫術魔法害人],倒是利用現實情況向不理解《波拉特》的諷刺策略的人做出了「影片純屬虛構」的解釋—因為科恩本人就是一個虔誠的猶太人。科恩把反諷帶到戲外,他對澳大利亞人說,希望《波拉特》「能夠獲得奧斯卡最佳反猶太影片獎,你們的梅爾·吉勃遜必將是我的一個非常難對付的競爭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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