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案人員透露了一些突出的情節:恐怖團夥作案期間曾與藏身比利時的一名或數名幕後黑手直接聯繫。恐襲團夥「頭目」阿卜德勒哈米德·阿巴烏德曾躲藏在歐拜赫維利耶(AUBERVILLIERS,塞納-聖德尼省)一處灌木叢裡。目前仍在逃的薩拉赫·阿布德斯拉姆逃亡期間曾被法國警察檢查三次。
反恐局(SDAT)和巴黎司法警察總局的調查顯示:襲擊巴塔克蘭音樂廳和掃射巴黎酒吧與餐館露天座的兩個恐襲團夥,作案期間曾與藏身比利時的一名或數名幕後黑手直接聯絡。
警方在巴塔克蘭音樂廳外面一個垃圾桶裡發現了一臺三星牌手機,對其通信內容進行分析後顯示:歹徒襲擊音樂廳的作案計劃非常詳細,從這臺手機上發出了一則簡訊,內容是「出發了,開始了」。這是攻擊開始的信號。
這封簡訊是11月13日晚上9時42分發出的,發給比利時的一個電話號碼。
當晚,在巴黎10區和11區持卡拉什尼科夫衝鋒鎗向酒吧顧客掃射的另一名恐怖分子,也曾打了數通電話給在比利時的一個電話號碼。「這兩個電話位於比利時的同一地理位置,由一個人或兩個人使用」。
另外,地鐵裡的監視攝像畫面顯示,有一名神秘男子曾陪同巴黎恐襲團夥「頭目」阿卜德勒哈米德·阿巴烏德,此人可能是巴黎恐怖屠殺行動的「指揮官」,案發當晚,這名神秘男子也曾與比利時的另一個電話號碼聯絡。
在巴黎北郊聖德尼市(SAINT-DENIS)向自稱阿卜·奧馬爾的阿卜德勒哈米德·阿巴烏德、其表妹阿斯娜·阿義特·布拉赫森以及身份不明的第三名男子(3人11月18日在警方強攻期間斃命)提供住宿的賈瓦德·本達烏德,在恐襲10天之前曾與比利時的一條電話線有聯繫。
更詭異的是:這條電話線曾與沙勒羅瓦(CHARLEROI)的一個手機號碼有聯繫。「調查顯示這臺手機的主人11月13日傍晚6時15分左右離開了布魯塞爾,前往法國。
接下來他於晚上9點10分在聖德尼市停留,並於20分鐘之後抵達巴黎11區菲利普-奧古斯特(PHILIPPE-AUGUSTE)大道,這正是巴黎恐襲開始的時刻,位於這條大道附近的「美好班子」(LA BELLE EQUIPE)和「伏爾泰櫃檯」(LE COMPTOIR VOLTAIRE)酒吧遭到了襲擊。
這個電話號碼隨後於晚上10時左右啟動了位於巴黎18區巴貝斯(BARBES)大道上的電話柱。」該電話號碼的主人曾在這個街區停留,直到11月15日,然後他再回到比利時,但警方未能查出此人的身份。
阿巴烏德的表妹曾對她的一個親人說:「有90名恐怖分子藏身在巴黎近郊和遠郊,伺機在法國作案」。此人是否為90人中的一人?這仍有待查明。
11月17日晚上,監視他的警察突然看到了他:恐襲殺手頭目阿卜德勒哈米德·阿巴烏德從一處灌木叢裡鑽出來。反恐警方以為阿巴烏德在4000公裡以外的敘利亞。誰知他竟然在巴黎附近現身。
他率領恐怖團夥犯下法國有史以來最血腥的恐怖襲擊之後,在隨後的4天3夜,他像一個流浪漢一樣生活,他躲藏在歐拜赫維利耶,地點在A86號高速公路下方的一個倉庫區。警方後來對他的手機通信分析,確認他在恐襲之後僅幾個小時就躲藏在該地。
根據一名關鍵性的目擊證人前一天11月16日傍晚提供的情報,警察找到了他藏身的灌木叢。這個機密情報當時只有內政部和總統府等機要單位知道。現場埋伏的警探必須獲得錄像以確認其身份。
17日午後,警察安裝了一臺攝像機,他們等待、觀察。傍晚6時30分,一名穿西裝打領帶的男子鑽進樹叢裡,一分鐘之後,他再出來,一面整理褲襠。假警報,這個陌生男子只是去小便。
晚上8時10分,一名拿著手機貼近耳際的年輕女子走近樹叢。警探認出她是阿巴烏德的表妹阿斯娜·阿義特·布拉赫森,全體人員的神經立刻高度緊張起來。一分鐘之後,一名男子從灌木叢裡出來,他並未遮遮掩掩,神態有點冷漠。女人仍在那裡,看來煩躁不安,她坐在一塊鋸材上。
晚上8時13分,第二個身影從樹叢裡出來,儘管這個人頭上的一頂暗色無邊軟帽遮住了他的部分面孔,反恐局的警察毫無疑問地確認他就是阿巴烏德。
接下來該怎麼辦?現場的監視班子向上級通報之後,接到的命令是不採取行動。當時阿巴烏德身穿一件封閉的背心,警方擔心在這件寬大的衣服底下藏著一件炸彈背心。3個人邊走邊談,他們坐上一輛出租汽車離去。警察跟蹤他們。
辦案人員知道讓3個人這樣離去是要冒風險的,但他們想要抓住其他的同夥,主要擔心其他同夥準備採取行動。出租汽車把3個人送到了聖德尼市的科爾比永(CORBILLON)街。街頭的監視攝像頭顯示3人於晚上10時14分進入一座破舊的樓房的大門裡。次日清晨,特警隊(RAID)發動強攻。
調查還顯示:11月14日黎明之前,薩拉赫·阿布德斯拉姆用盡了辦法想逃脫警察的追捕和離開巴黎。他先打電話向住在巴黎的表哥求救,他央求表哥「到92省的夏蒂永(CHATILLON)來接他,因為他困在「屎堆裡」。表哥當時黏在電視機前面,拒絕了。表哥說:「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巴黎發生了恐襲案。」「哦,有恐襲啊?」薩拉赫佯裝不知。
阿布德斯拉姆從子夜起躲藏在夏蒂永市的沃班巷(ALLEEVAUBAN),他手機上的晶片是他以19世紀法國旅行小說家皮埃爾·洛蒂(羅逖,PIERRELOTI)的名字在巴黎巴貝斯街區購買的。他也用這臺手機與其比利時朋友聯絡。他後來說服住在比利時莫倫比克(MOLENBEEK)的兩個朋友阿姆裡和阿圖來接他,他隨後從藏身地點發出了一封簡訊告訴對方他的所在。
凌晨2時22分,形勢變得危急了。阿布德斯拉姆發出了最後一則手機簡訊:「我的通話費用完了。你們到麥當勞『得來速』窗口前等我,號碼是一號。」
阿姆裡在5時27分抵達之前才收到這封簡訊。他和阿圖兩人都形容阿布德斯拉姆當時「煩躁不安」,後者後來乾脆威脅他們:「如果你們不把我送回布魯塞爾,我就把你們的汽車炸掉。」為了說服兩人,阿布德斯拉姆自誇用卡拉什尼科夫衝鋒鎗打死了一些人,他的哥哥布拉伊姆在恐襲中引爆了身上的炸彈,他本人是「第十個」。
為了避免被警察檢查,阿布德斯拉姆囑咐兩人走小路,但3人還是迷路了,又走上了高速公路。由於未能避開關卡,3人在法國至少被警察檢查了三次。
阿圖敘述:第一次,「警察問我們是否吸過」。阿布德斯拉姆坐在後座,一聲不響。阿姆裡和阿圖回答「是」,因為他們剛吸過一支大麻煙。「警察說:這可不行啊,但這不是今天的重點」。
第二次檢查的時候,警察才要求他們出示身份證件。第三次是在康布萊(CAMBRAI)附近。阿布德斯拉姆甚至給了警察他在比利時莫倫比克的住址。當時,警方尚未對他發出全國通緝令。(歐洲時報/ 周文儀 編譯)
編輯:梅酉星、兔兒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