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1月21日上映以來,《飢餓遊戲2:星火燎原》的票房形勢如同其名字一樣:星火燎原。截止12月4日,這部由詹妮弗-勞倫斯領銜主演、獅門出品的續集電影在北美已經拿下了3億美元票房,全球掘金5.8億。
事實上,如果你看過2008年的小說《飢餓遊戲》及其兩部續作《星火燎原》(2009)和《自由幻夢》(2010),那麼你就會理解知道16歲的女主角凱妮絲為什麼不僅能讓年輕人們神魂顛倒,而且同樣也能讓年長的讀者傾倒。《飢餓遊戲》系列電影在北美的受歡迎程度極高,其原因在於,這部看起來只是部科幻冒險動作片的電影,包含了宏大的主旨與作者的政治訴求。
解讀故事 《飢餓遊戲》裡只有冒險與科幻嗎?
即使你錯過了這一現象級的小說,不知道這位凱妮絲小姐是何方神聖也不要緊,以下是故事簡介:北美洲在一場大戰後被摧毀,在美國原來的廢墟上人們建立了新家園。新政府為了維護政局穩定,提出了一個殘酷又有效的方法:飢餓遊戲。
在富裕的首都周邊分布著另外十二個貧窮的地區,每個地區都必須通過抽籤方式選出年齡在12至18歲之間男女各一名上供,參加都城舉辦的戰爭遊戲。規則很簡單:為了生存這些參賽者必須殺死對手,因為最終只有一名選手可以活著離開比賽。隨後這名冠軍將成為政治宣傳的工具,在穩定各地區大局的同時也提醒著這些地區:來年供上來的小孩子恐怕性命難保,這也是對這些地區早年叛亂的一種懲罰。
但隨後政府意識到:讓來自12區的凱妮絲和皮塔同時獲勝更有好處,這對不幸的戀人能更好地幫助政治宣傳。但他們沒有料到的是,我們年輕的女主角心中已經燃起了革命的火焰,這一反叛精神很快滲透到其他各區域,被禁錮70餘年的人民開始覺醒,要奪回屬於自己的自由。
表面看來,這不過是個冒險故事,或是個日常善惡的警世寓言。但是,作者蘇珊-柯林斯在構建故事框架時想到的只有這些嗎?或者只是對極權統治的一種暗示?
讓我們來分析一下小說中的世界觀。在小說的設定中,每一個地區都能出產特定的東西來服務第1區,類似於運作良好的大型企業把職能分派到各部門,由各部門共同協作服務企業核心。比如第2區負責石材加工、第4區負責漁業、第5區主管電力,第7區主管林業,第8區負責紡織,第11區負責農業。而凱特尼斯的家鄉——第12區則是負責煤礦開採。講到這裡如果你覺得眼熟,感覺這東西聽上去就像是歐洲中世紀時的封建體系,貧農們活著就是為了供奉城堡主與國王。恭喜你,就是這麼一回事。
解讀人物 《飢餓遊戲》是一個寓言嗎?
凱妮絲是一個性格冷靜自信的角色,蘇珊-柯林斯的天才之處在於利用這個角色包裝了這個警世寓言。政治光譜兩端(註:此處政治光譜的分布與中國通常語境中的左右相反)的人都很喜歡這個系列小說及改編電影,因為它證明了各自事業的正確性。左派們認為這是在提醒人們關注自由市場所導致的巨大貧富差距,他們指出小說中的窮苦大眾都勤勞能幹,心地善良。右派們則看到了一個缺失宗教信仰的未來社會,以及專制政府對普通公民的殘暴壓迫。
但對於政治光譜兩端的人們來說,最諷刺的是,故事中的情節是個現場節目,節目的宗旨就是娛樂至上。飢餓遊戲實際上就是一檔華麗的電視真人秀,但等待觀眾的不是溫馨感動,而是適者生存。我們被帶回了羅馬鬥獸場時代,君王拇指的朝向決定了場內基督徒的命運。這還是一個屬於統治階級的荒唐遊戲。
從《聖經》角度分析,斯諾總統之於凱妮絲,正如巨人歌利亞至於大衛。在《星火燎原》中,手握終極強權的斯諾顯然已經開始顧忌凱妮絲,擔心這個民眾眼中的救世主過高的名氣可能帶來嚴重後果,於是他改變飢餓遊戲的規則,試圖藉此殺害凱妮絲。小說中,斯諾把第75屆飢餓遊戲舉辦成一場世紀極限賽(Quarter Quell),邀請之前的歷屆冠軍前來參戰,以此迫使凱尼斯與皮塔同時重返戰場。電影中,由奧斯卡獎得主詹妮佛-勞倫斯和喬什-哈切森飾演的這對超級拍檔便開始推動起義,並最終在《自由幻夢》中實現反抗。
註:據《聖經》記載,歌利亞是傳說中著名的巨人,他作為非利士將軍帶兵進攻以色列。他擁有無窮的力量,所有人看到他都要退避三舍,不敢應戰。最後,牧童大衛用投石彈弓打中歌利亞的腦袋,奪取他的佩劍割下他的首級。大衛最後成為了統一以色列的大衛王(King David),也就是現在撲克牌中的黑桃K上的人物。
解讀主旨 《飢餓遊戲》真正傳達的訊息是什麼?
「重要的是年輕讀者們能在閱讀時關心人類的未來,因為這一挑戰將要落在他們的身上。」作者柯林斯在採訪中如是說,「我可以和你說我只是寫了個戰爭故事,但這其中也包含了許多關於普世價值的問題,畢竟這是戰爭。故事中有戰爭、有飢餓、有意識形態的宣傳機關、有被摧毀的政府、有專制獨裁的政府、有權力濫用等等各種元素。我很清楚有些人是衝著愛情故事來的,我不反對你來看愛情故事,但我希望你最終能關注其中的戰爭。
唐納德-薩瑟蘭在片中扮演斯諾總統,這個角色是整個政府權力的核心人物。對於政治,薩瑟蘭絕不陌生,他也認為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
「當我拿到劇本時,我覺得這是一個能帶來變革的故事。處理得當的話,它也許能夠刺激、鼓勵整整一代對政治無動於衷的年輕人關心政治。雖然我們有佔領華爾街一類的運動,但這些運動中的公民意識非常有限。我感覺、同時也希望這個故事能傳遍全國。他們具體做什麼我不管,只要他們願意走到街上,願意在政治事件中表明自己的立場就行。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我就非常激動。」
雖然故事核心離不開極權政府,但第一部《飢餓遊戲》的導演加裡-羅斯在籌備電影時就很清楚:這個故事是為了讓觀眾能在凱尼斯身上看到自己。
「你看,當她準備吃下那些毒莓、寧死不願苟活時,當她從一開始就作為一個為生存而戰的角色在片中出現時,她傳達出的訊息是:「我不想玩你的遊戲,我也拒絕玩你的遊戲,我寧願為此放棄我的生命,這就是我的原則。」羅斯這樣說道。
「我的意思是,世界上到處都是類似的例子。所以這和我們息息相關。它要傳達的訊息就是每個人都很重要,每個人在社會中都扮演著重要角色。最重要的是每個人能夠找到屬於自己的信仰,了解自己真實的情感與道德選擇,而不是人云亦云。你還能找到比這更宏大的主題嗎?這樣的電影拿給你拍你怎麼能拒絕?「
所以小說給人們提出了一個問題:如果你是女主角,你要如何在一個黑暗的世界裡保持人性?凱妮絲這個角色希望提醒讀者與觀眾一個道理,那就是即便面對再強大的敵人,一個渺小的人也可以有所作為。(來源時光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