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yond的故事》_20 自掏腰包出唱片 口碑頗佳獲新機(上)
BEYOND四子鼓足勇氣,帶著新作好的歌曲去找陳建添,希望能有發片的機會。當時除了《再見理想》這首歌,還有一些奠定了將來beyond音樂風格的幾首歌曲,同名主打歌《再見理想》不必多提,加上《舊日的足跡》和《誰是勇敢》,這三首歌從內容主題上,代表了Beyond將來的三種發展方向。
《再見理想》的核心語句是尾段不停重複的「一起高呼Rock n』 Roll」,代表著Beyond最基本的搖滾精神;《舊日的足跡》由葉世榮填詞,「細聽媽媽低聲訴,那舊日故事」,蘊含著濃烈的懷舊氛圍,而且從感嘆物是人非再到面對父母的眷戀,親情成為了Beyond以後歌曲裡的一大主題。
說回BEYOND當時的經紀人陳健添,陳健添是香港80年代一個 星探級的老闆,就是他最早發掘了 BEYOND、 王菲 、 黑豹樂隊 陳健添因為名字中的「健」的粵語英文發音為「kinn」,所以85年創辦的辦公室就取名為Kinn's Productions,然後在87年再成立Kinn's Music Ltd,籤下的藝人就是 BEYOND。
上世紀90年代,陳健添帶著怪腔怪調的港式國語了來到北京開了一家公司。向別人介紹自己時,他一口一個Leslie,於是,眾人充滿善意地嘲諷地叫他「老賴」。 老賴留著一撇仁丹鬍子,手中不離依雲礦泉水,看上去應該是個慈眉善目的好老闆。他是香港娛樂業的異類人物,滿懷音樂夢想不遠千裡來到北京,成立了一家日後日漸龐大,最後倒掉了的廠牌「紅星音樂生產社」。
陳建添在1985年成立Kinn's Productions公司,籤下第一支樂隊是小島樂隊 ,1986年與BEYOND 樂隊籤約。
BEYOND多次和公司交涉要求發行唱片,都沒有成功,公司總是以公司有困難、看看市場情況等理由回拒BEYOND,有約在身的BEYOND無可奈何,只能拿出以前自資開演唱會的勇氣,以個人的獨立方式推出第一張大碟。
這顯然是精明的陳健添刻意而為之,因為當年的樂隊風潮裡,嶄露頭角的樂隊不勝枚舉,如何才能判定出Beyond的大碟不是虧本生意?這個風險,陳健添可不願意承擔。
在1986年,Beyond邁出了第二步,那就是:自己掏腰包,出唱片!
在當時的環境下,BEYOND要出版自己的第一張唱片,確實遇到很大的壓力。 BEYOND一向都會苦中作樂,於是BEYOND約了一大幫朋友去海灘露營。
在海灘上,大家都拋開壓力,盡情地玩,無論是打排球,還是去遊泳,大家都玩得非常開心。晚上,一伙人圍成著火堆成一圈,一起談天說地,家駒永遠帶著木吉他,彈上一段曲子。
不知為什麼,又談到了自資出唱片的事,大家都沉默了下來。
世榮嘆氣說:「自資出唱片確實需要很大的努力啊,歌曲的製作我們要自己去租錄音室,可唱片的平面工作……」
一旁的貫中拍拍胸脯說:「平面工作交給我啦,大家不會忘了我的專業吧。」
「對喔,阿Paul可以把這塊搞定。」世榮恍然大悟。
家強也說出了自己的擔憂:「還有一點,現在聽歌流行黑膠唱片,唱片製作的價格昂貴,這對於我們來說是一筆不小的壓力。」
「啊,我想起來了,Sony公司推出的卡式錄音帶現在不是已經逐漸風靡,我們何不用卡式錄音帶作為我們首張專輯的推出方式。這種卡帶價格便宜,而且比較受歡迎,大家的意見呢?」家駒作出了一個使命性的決定。
大家一拍即合:「好,就這麼辦。」
這一段時間,BEYOND親力親為,為《再見理想》這張唱片而忙碌。
從歌曲的創作到彈唱錄製;從唱片的企宣統籌到平面設計;從後期製作到找唱片行寄賣……全部是BEYOND獨立完成的。經過一層層的努力,《再見理想》這張盒帶終於出版了,這對於BEYOND來說,這是他們努力而來的第一個結晶。
接下來,就要把這張盒帶推出市面,BEYOND四子,每人早早地就提著一箱子唱片,分別到各唱片行推銷、鋪貨。
家駒交待著工作:「阿榮、阿Paul、家強,你們三個先到各唱片市場推銷,我呢現在要去商業電臺找陳海琪。」
家強不解地問:「哥,你去找陳海琪幹嘛?」
家駒和陳海琪曾經是在一次聚會中認識的,家駒說道:「海琪現在任職商臺的DJ,我希望 Beyond的音樂可以讓更多人聽到,所以準備把這張錄音帶拿去給海琪,希望她能在節目中播出。」
世榮:「嘿,這是個好的想法啊,可以宣傳我們的新歌。」
「好,大家出發。」
家駒來到商業電臺,陳海琪正好從錄播室裡出來。
家駒遠遠地就打招呼:「嘿,海琪」
「咦,家駒?」見是家駒,陳海琪走了過來,「家駒,怎麼這麼有空?」
「海琪,告訴你一件事呵,BEYOND的唱片已經推出市面啦。」家駒滿臉的興奮。
「真的,太好啦,家駒你真是好樣的,你的領導能力這麼強,以後一定成功。」海琪也為家駒高興。
「是這樣的,我們的新唱片剛推出,需要宣傳,你能不能在做節目的時候播放一下我們的歌曲?」家駒滿臉熱誠的期待。
海琪被家駒的熱誠打動,決定幫BEYOND一把:「可以。」
家駒拿出《再見理想》的盒帶遞給陳海琪,陳海琪有些吃驚。
陳海琪說:「這是你們的唱片?」
「怎麼啦?海琪。」
海琪接過錄音帶,說:「這個小盒=卡帶怎麼處置啊?我們電臺工作是放大卡帶的,你給我的是一般家庭用小卡式帶,制式都不對……」
家駒有些急了:「那……你想想辦法?」
陳海琪安慰家駒:「我把這盒錄音帶給商臺的湯正川,問問他的意見。」
「那拜託了。」
家駒走出商臺,去找家強他們。
外面驕陽似火,但是BEYOND四子的熱情,此時比火還旺盛。很快家駒在一家唱片店裡找到家強他們三個。
家駒問大家:「怎麼樣?」
家強很生氣地說:「哥,他們太不識貨了,竟然說我們樂隊籍籍無名,竟然不肯要我們的盒帶 」
世榮也很無奈:「是啊,甚至有些態度不好的,看都不看就把盒帶扔回給我們。」
貫中一向都是很正直地說著:「我都想動手打人了。」
「那這樣吧,咱們兩個人一組,多個人多張嘴,這樣方便一些。阿榮就和家強一組,我和Paul 一組。」
「好吧,出發。」BEYOND四子又繼續東逛西走地在各個唱片市場鋪貨。
商業電臺裡,陳海琪把家駒的盒帶給到商臺的湯正川,大家在一起試聽這張盒帶。
聽過錄音帶後,湯正川說:「錄音質素好差,不符合我們電臺廣播的標準啊。」
陳海琪解釋說:「但他們的歌就很有創意和獨特風格,我覺得會受歡迎的,我欣賞家駒對音樂熱忱,他都努力做好本份,不停創作好歌,我們支持他一下。」
湯正川同意了:「嗯,交給播音部試播一個禮拜。」
夕陽西下,忙碌了一整天的BEYOND四子回到二樓後座,每個人都拖著疲憊的身軀,懷裡都還抱著半箱子盒帶。
「累死了,累了一天,才只有這麼一點收穫。」世榮無力地躺在沙發上。
「沒理由的,我們的音樂又不是很差。」家駒在思考著,「今晚,大家就不排練了,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好。」
「走不動了。」
「哥,我跟你一起回家吧。」家強拿起一盒錄音帶放進口袋,「我拿一盒回去給姐姐。」
「好吧,家強,咱們回家。」
家駒和家強離開二樓後座。
「貫中,我們也走吧。」世榮起身說。
「好吧。」
貫中和世榮兩個人也一起離開了二樓後座。
世榮他們離開後,二樓後座對面鄰居的門開了,又是那個穿著背心的老頑固。
老頑固指著二樓後座的門輕聲地罵:「這群飛仔今晚終於不吵了,沒出息,做了賠錢演唱會還去做賠錢唱片,哼……」
落日的餘暉,拖長了家駒和家強兩兄弟疲憊的身影,他們回到家了。
「媽,我們回來啦,還有沒有飯啊,好餓。」家強一回到家就向媽媽撒嬌。
「回來啦。」媽媽從廚房裡出來,「我留了飯菜,我給你們熱熱吧。」
家駒看著媽媽溫馨的目光,感覺是多麼溫暖,家駒發現,媽媽的眼角竟然有了皺紋,雙鬢也已經染上銀絲,曾經年輕美麗的媽媽老了!家駒驚愕。
「你們兩兄弟啊,天天忙得沒日沒夜的,都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媽媽從廚房裡把飯菜端出來,「你們現在做音樂也這麼辛苦嗎?」
媽,你總是好囉嗦啊……」年小的家強還有些叛逆。
「家強,怎麼能嫌媽媽囉嗦呢,媽媽縱使說什麼也是因為關心我們……」家駒開始教育弟弟。
「好啦,等一下你們兩兄弟又吵架啦,吃飯吃飯……」
媽媽坐在餐桌旁邊,微笑地看著兒子吃飯。「兒子,你們現在在公司工作還順心吧。」
家強說:「媽,放心,我們現在也出了唱片了,雖然現在有些困難,但我們會努力的。」
媽媽叮囑著家駒和家強:「一個人,不怕跌倒,但是跌倒要會爬起來,不應該放棄……」
家駒抬起頭看著慈愛的媽媽,此刻,家駒多麼想對媽媽說句「媽媽,我真的愛你」,卻怎麼也說不出。
姐姐黃小瓊這時也回來了,看見弟弟也在家,姐姐了走過去。
「家強,你們的盒帶拿回來了嗎?給我聽聽。」
家強拿了錄音帶出來遞給姐姐,姐姐接過錄音帶,仔細地看了起來。
「哈哈,家駒家強,封面這個小男孩是誰啊……」
「這是阿Paul做的封面。」家強解釋說,「你看看封面背面,難道你不覺得你兩個弟弟更可愛嗎?」
「啊,真的,你們真的把自己小時候的照片用上去啊,媽媽你看。」姐姐把盒子給媽媽看,「 你看家駒小時候,嘴巴撅起得多倔強,家強呆呆的,多可愛。」
媽媽看著兩兄弟小時候的照片,也笑了起來。
姐姐把錄音帶插進卡帶機裡:「來,我播放來聽聽。」
《再見理想》這首歌響起來了。
姐聽得津津有味的,幾首歌過後,錄音帶A面播放完畢,姐姐對家駒說:「家駒,你們創作的歌不錯,不過如果有一些舞曲就更好了。」
「為什麼呢?」家駒問。
「姐姐常常參加一些聚會舞會,發現大家喜歡聽一些舞曲,你是不是能創作一些這樣的歌。」
「不,不,姐姐,那不是我喜歡的音樂,而且我也不會為了迎合他們而作這樣的歌曲。」家駒的這番話是多麼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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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理想,這四個字飽含了Beyond在音樂初期的深深無奈,就像黃貫中拍攝的專輯封面那樣:在窮街陋巷,一個不知名的小男孩,一臉茫然的望著鏡頭。《再見理想》之後,Beyond又該何去何從?繼續關注二十一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