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日子，賈躍亭發起個人破產申請並和當初留在國內替自己擋刀的甘薇離婚。看上去，「下周回國」似乎快變成「破產也不回國」。
隨後不久，吳曉波頻道借殼上市失敗的消息傳出，被羅永浩在微博上又踩了一腳：吳曉波一是夢太大，二是入錯行。這話，是當初吳曉波評論他的。羅哥的剽悍人生從不在嘴上吃虧，滴水之爭，湧泉噴回。電動車領域的另一家企業也沒過上太平日子。蔚來股票狂跌不止，一口氣裁員2000人——還沒完，本來有意向投資蔚來幾十億的湖州吳興區政府突然認為這樁買賣「風險過大」，沒了後話。不知道在輾轉難眠的時候，李斌會不會一邊想像著羅永浩白白胖胖的身影，一邊罵罵咧咧。畢竟，如果沒有羅哥喊得太兇又涼得太快的成都政府六個億在先，湖州方面恐怕也未必會這般謹慎。只是蔚來總裁秦力洪仍舊堅持咬著牙說：減肥十公斤，不是截肢啊。有媒體替他翻譯了一下：我腿多，砍掉一條就當減肥了。雖然確實是減肥捷徑，但是一般人沒有太多腿還是別試了。所以才會有那個段子：如何用一種曾經很出名的面料來形容2019年的網際網路圈？答案是，的確良（涼）。可就在這個人人都哭慘的檔口，新氧公布了上市後的第二份季度財報——營收2.8億，較去年同期增長87.3%；淨利潤2930萬，較去年同期增長230%。接受媒體採訪時，創始人金星說：那個人曾經教導我們：悶聲大發財，這是一點人生的經驗。
雷布斯曾提出著名的「豬與風口」論，在網際網路領域的地位堪比「黑貓白貓」。雖然現在大家又在紛紛討論風停之後豬是如何摔死的，但是他這個理論的確能解釋不少網際網路公司的崛起。新氧的成功，就可以歸結於它站在了中國第二波整容潮的風口。只是，故事還要從遙遠的1937年春天說起。滬淞會戰爆發前夕，風雨欲來，但上海租界內仍是一派歌舞昇平氣象。被譽為「國片之宮」的金城大戲院裡，一部《十字街頭》正在公映。電影講的是四個大學生歷經戰亂流亡後在十字街頭再度相遇的故事。不過，當一眾觀影的太太小姐走出影院時，相互討論得最多的不是對命運的唏噓，而是女主角白楊的雙眼皮和尖鼻梁到底在哪家醫院整的。多年以後，陳冠希豔照門曝光，據說眾多香港闊太太的關注點不是個人隱私，而是急著討論去哪裡修剪私密部位的體毛，可見財富真能帶給人不一樣的視野。早在電影公映的一個月前，就有報刊報導說白楊來滬後多次修補了面部缺點：
心理學上有一個概念叫「標準臉」，即一定範圍內人群形成的審美標準，其實等於他們臉孔記憶中的「平均臉」。上海開埠以後，中國人第一次迅猛地與世界對接，也第一次意識到——原來我們的面孔並不完美，簡直和「天朝上國」這幾個字一樣德不匹位。好在跟著西方面孔同時湧入的，還有西式的整容醫學。民國舊報中曾刊登過這樣一則整容廣告：
自古佳人麗質，必處於「天生」；然今因醫學發達，科學昌明，在相當範圍內，已可藉「人工」造之：所謂「整容醫學」，是也。
寫這則廣告是一位名叫楊樹蔭的留日醫生，曾以一手獨創的「楊氏雙眼皮」聞名上海。據說，白楊的雙眼皮就是出自他手。不過，眼饞白楊後天美貌者眾，但真正下定決心往自己身上動刀的卻不多。畢竟，三年前德國小姐Reisin那樁整容失敗的官司，至今仍是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1934年，當今天的女權主義者開始討論是否應該立法禁止隆胸手術的時候，定居上海的Reisin小姐卻覺得自己的乳房太大，便找到俄國醫生Engel做了兩次乳房縮小手術。但Reisin小姐對術後效果甚是不滿：「乳頭太高、遺留斑痕、有礙觀瞻」，一氣之下跑到上海第一特區法院以「業務傷害罪」將Engel醫生告上了法庭。由於打官司，Reisin小姐術後的乳房照片在當時的醫界廣為流傳，當初她斷不會想到，自己竟以這樣一種方式成為了滬上名人。1943年，曾經與張愛玲齊名的女作家蘇青在上海辦《天地》雜誌，與關露主編的《女聲》是競爭對手。某次，蘇青在她的《續結婚十年·蘇州夜話》裡寫了這麼一個故事：那秋小姐看去大約也有三十多歲了，談吐很愛學交際花派頭，打扮得花花綠綠的，只可惜鼻子做得稀奇古怪。原因是她在早年嫌自己的鼻梁過於塌了，由一個小美容院替她改造，打進蠟去，不知怎的蠟又溶化了，像流寇似的亂竄到眼角下來，彎曲地在她的花容上劃了一條疤，如添枝葉，未免不大好看，可是卻再也沒有辦法使得她恢復原狀了。文章發出來後，讀者不約而同地猜測「那秋」指的就是早年做過隆鼻手術的關露。因為當時關露的照片還刊登在《申報》封面上，替一家美容院做廣告宣傳。可見中國雖是經典男權社會，只是直男多用下半身思考。下半身如不得志，哪怕再刻薄也只能是下三路水準，言辭很是無趣，遠不如女作家攻擊同性時文字尖刻生動。文章也預示這波整容潮沒法持續太久。想戰勝傳統文化和對手術的恐懼，整容手術自身要硬。打矽膠還副作用很大呢，打蠟算什麼事呢？於是很快歷史再次將我們的審美掰回了柳葉眉、鵝蛋臉的正途上。直到半個世紀之後，第二波整容潮才隨著改革開放再度興起。這時候，韓國迫不及待地拋出了橄欖枝。
鳥叔跳《江南Style》的狎鷗亭，是韓國有名的「整容一條街」
1954年，駐韓美軍完成了一例開雙眼皮手術，這是韓國歷史上首次現代整容手術。主刀醫生米勒德先後畢業於耶魯、哈佛大學，後來成為唇顎裂界的權威。他認為，韓國人的單眼皮為「懶惰」、「偷偷摸摸」和「不可信」的象徵，是韓國之所以落後的原因。有意思的是，這番充滿種族主義意味的言論，竟然引領了後續大半個世紀東亞人民執著的審美偏見，就連永遠充滿民族自豪感的中國人也不例外。要說當今西方國家的華人喜歡力挺川普，自帶乾糧和白人種族優越論站在一起，並不是沒有歷史淵源的。
老闆，來一份金喜善的眼睛、宋慧喬的鼻子、全智賢的嘴唇。
據媒體報導，2016年中國超10萬人次去韓國「醫療旅遊」，其中整形外科最熱門。只是與這一數字同時出現的還有另一組數據：2011年至2013年，韓國整形手術醫療事故超過200件。而對於中國人來說，由於中韓兩國法律的不同，一旦發生事故，跨國維權的難度非常大。大到什麼程度？到目前為止，還未有中國人維權成功的案例。兩度創業失敗的金星正是從這兩組數據的差異中看到了商機。2013年，他拉來投資人邵輝，成立了新氧。新氧成立之初並不活躍。為了引流，金星僱了一批韓國留學生，把韓國人寫的整形日記翻譯成中文，再圖文並茂地粘貼到新氧論壇裡。兩個月的時間，論壇便累積了8000多篇整形日記。搬運工這種事，嘗過一次甜頭，就肯定有下一次。2018年，有人發現，新氧APP上有人一個月內隆鼻33次，消費89萬，還有人在一天之內買了11個鼻綜合手術，11個眼綜合手術。新氧是怎麼找到這些用特殊材料做成的用戶，真是未解之謎。其堪比《X戰警》中異種人的超能力，大概只有中國著名網際網路精英社區知乎的用戶能一拼了，畢竟知乎的用戶也能同時體驗幾十種人生，並且還不請自來積極回答別人的問題。「碰瓷明星」是新氧出名的另一條路子。新氧的微信公眾號上，曾幫助大量明星分析過他們的整容軌跡。譬如《整容界標杆李小璐變臉史，辣媽減齡利器全靠整》，《李小璐人生最棒的事情就是變成網紅臉》，《小璐姐，還說你沒整容～有圖有真相哦》……金星管這一策略叫：收人心，育人情。不過，金星可能對「人心」和「人情」這兩個詞有什麼誤會。2016年，還沒去做頭髮的李小璐以侵犯肖像權的名義將新氧告上了法庭，索賠一百萬。
我公司對此事進行描述性報導亦不應被認為對李小璐的誹謗或貶低，且在眾多文章中均表達了對李小璐的讚許……
可惜法官似乎並不能理解這份靠扒別人隱私賣自己產品的「讚許」，一審法院判決，新氧道歉，賠償李小璐各種損失23萬。
雖然很多人求整若渴，但是真整了不一定願意說，明星斷然否認自己整容的事情也不在少數。中國當代演藝界的重要流派——一個表情演到底宗的教主楊穎Angelababy，就發誓賭咒說自己從沒整容，為此還專門去醫院出了原裝正品檢測報告。其實整不整都是自己的事情，與他人何幹呢？作為藝人，把自己整得賞心悅目一點，怎麼看都不是一件壞事。但演技出了問題，就是你的不對了。不過市井看法並未影響金星的事業發展。2019年5月，新氧在納斯達克上市。金星在朋友圈裡說：「這一刻，用了六年時間……感謝團隊，感謝投資人。」2001年網際網路泡沫破碎，百度開始尋找新的商業模式。老闆娘馬東敏出了個主意，說我們做競價排名。投資人起初不答應。但李彥宏很堅定，把手機一摔，說如果不做競價排名，他就不幹了。Robin不像李國慶，摔東西只為換一個熱搜，這一摔，是動了真格。果然，此後不久，百度就馬不停蹄地上線了競價排名業務。當時正值電視臺全面禁止播放性病等惡俗廣告，男科和整容業務各佔半壁江山的莆田人民便將目光投向了百度。2013年，時任莆田市委書記的梁建勇說：「百度2013年廣告總量260億元，莆田民營醫院就做了120億元。」但好景不長。2016年「魏則西事件」被媒體曝光後，百度的競價排名和莆田系醫院虛假宣傳遭受空前聲討，百度不得不進行整頓，後果是莆田在百度投放的廣告費暴漲。關鍵詞「最好男科醫院」的單次點擊價格先前是600元，幾年過去同樣關鍵詞的點擊價格已經炒到999元，漲價幅度堪比豬肉。莆田系醫療是一個苦哈哈的生意，光勤勞勇敢不行。要想辦法把隔壁老王包裝成中醫祖傳世家，或者是西方留學歸來的科創明星，學歷不能比打工皇帝唐駿的西太平洋差；要找面相忠厚老實的演員扮演各種不孕不育的患者；然後還要打通各種關係承包科室或者開辦醫院，有時還需要找到有關部門聯合成立一個男科健康協會，以便於給自己發獎發證書。這都需要錢的，不能都給百度。於是莆田系人民很不滿，聲勢浩大地宣布要聯合起來，停止向百度投放廣告。新氧就是在這時挖了百度的牆角。2017年，金星在多個場合放話，醫美機構在新氧平臺上營銷的投入產出比是1:10。以整容為主要業務的部分莆田人民當即轉投新氧懷抱。《春雨醫生》曾經公布過一張莆田系民營醫院名單。當時，榜上有名的美萊醫療、華美整形、藝星等都相繼出現在了新氧的合作夥伴名單裡。雙方也確實度過了一段蜜月期，過去新氧的收入主要由兩部分組成：在平臺上收費為醫美機構打廣告，和用戶通過新氧預訂醫美服務之後，抽取10%的佣金。到2018年年底時，新氧內部計算收入已經只提廣告收入了。可惜這次莆田人民還是沒能擺脫從「小甜甜」變成「牛夫人」的命運。今年五月，一位自稱是西安某家醫美機構負責人撰文控訴今年新氧已經10次變相漲了廣告費，漲幅為30%至100%不等。除此之外，該負責人還說自己遭到了新氧商務的勒索：
小說《紅拂夜奔》裡，王二千辛萬苦證明了費爾馬定理，但一直沒法發表，因為他沒想好怎麼編一個故事來說明自己為什麼要證明它。王二把這種苦惱歸結於時代，如果早上個幾年，他就能說自己是讀了某條毛主席語錄後，心胸豁然開朗。其實如果再晚上個幾年，他還能從一眾網際網路企業家「為什麼要創業」的故事中汲取點靈感。譬如劉強東「想帶領父老鄉親走向共同富裕」的初心，又如李斌望著霧霾下的央視大褲衩油然而生的「使命感」。金星創辦新氧也有初心。2014年，他在微博上發了一段自白：
在我這兒網友曝光了很多無良醫院和醫生，當然也會收到各種要求刪帖的「威逼利誘」，我們從不理會。我覺得網際網路可以打破很多行業的信息不對稱，讓世界更美。
但後來的故事證明，初心這種東西，就跟有些媒體人的理想和小粉紅的愛國情操一樣，要是老掛在嘴上而不是放在心裡，那一定不值錢。今年1月，一位19歲的女孩在貴陽利美康進行隆鼻手術時突發高熱，利美康在自行搶救3小時無效之後將女孩送去了相距500米的貴州大學附屬醫院。等家屬聞訊趕來時，卻被醫生告知：女孩在送來時便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徵。病歷也顯示，當其被送至貴州大學附屬醫院時，已經發熱超過兩小時，心跳呼吸停止超過一小時。宣傳手冊上標註著「沒有任何風險」的利美康說，這是一起由麻醉併發症導致的「意外」。不到半年，大連藝星的一場隆胸手術似乎也出現了「意外」。經過家屬反覆要求，醫院公開了手術室內的監控視頻。視頻顯示，主刀醫生在手術過程中離開了手術室近兩小時，當其返回時，受術者已經停止了呼吸。對此，院方的解釋是：醫院人手不足，主刀醫生去趕另一臺手術了。輿論起初並不買帳，藝星年營收超過十億，卻沒錢多請幾個醫生？但從數據上看，院方可能是真的沒錢——2017年，藝星醫療毛利5億，其中有3.5億花在了營銷上。當然，這錢都是花得值得的。至今在新氧上搜索「大連藝星」，仍能找到超過兩百篇「變美日記」。而搜索「利美康」，甚至還能看到兩條關於鼻部整形的「安心購」。被廣告費掏空的醫美機構則只能靠提高手術價格創收，大連藝星的那起隆胸手術，標價高達9萬9。而貼心的新氧必然不能讓高昂的價格阻攔大家對美麗的渴望。2016年，新氧推出了「醫美白條」，為消費者提供貸款服務。在當年底的年度白皮書發布會上，COO劉逍笑容滿面地介紹道：
2019年9月，「蔡康永陷入顏值爭議」的話題登上微博熱搜榜單的第三，點擊進去後是「新氧99皮皮節」廣告。後來非著名投資人魏武輝老師因為另外一件事，說微博就是廁所，誰都能去拉屎拉尿，結果現在屎尿都是假的，過分了
中國著名女公知劉瑜老師曾經寫過《民主的細節》，獲得眾多男性公知一致好評，說她的認真觀察讓民主自由這些大詞有了血肉。誰知劉瑜認真觀察的不光是西式民主。後來在女性「me too」運動爆發時，劉瑜寫了雄文，說自己女兒去見不喜歡的男人就應該多穿點。言下之意，似乎是女人穿少了就有自取其辱之嫌。劉瑜還抱怨西方文化裡太多幾乎一絲不掛的裸女，暗示西方文化帶壞了中國小姑娘。但是有北美華人說他們日常生活裡並沒有這種眼福，所以疑心劉瑜在北美求學時可能是脫衣舞廳去得有點多。當下是中國女性不再甘於賢妻良母並重塑自我認知的時代，類似女權主義的爭論幾乎天天爆發。但是新氧惹上麻煩，和劉瑜一樣，基本上可以看成是自找的。在鮑洪升還沒引領鴻茅藥酒成為一代傳奇時，曾在市場上賣過一款叫「婷美」的塑形內衣。這款產品的廣告裡，倪虹潔一邊風情萬種地扭動腰肢，一邊念著廣告詞：做女人「挺」美。十幾年後，不知新氧的廣告部是不是從童年回憶裡找到了靈感，也拍出了一支畫風相似的電梯廣告。畫面裡，一群白衣女子用歡樂頌的曲子集體吼著：但這回，看婷美廣告長大的女人似乎氣壞了。一貫傾向於官方女權立場的《中國婦女報》在微博上怒斥：一派胡言！是可忍孰不可忍，活該被罵。其實類似的話情感教母Ayawawa早在幾年前就說過：女人要高mv（伴侶價值），低pu（安全感），而除了多給伴侶口交、吞精之外，整容是提高mv的最有效途徑之一。娃娃老師的意思是，聽不懂她在說什麼沒關係，你整就對了。更何況新氧也是有苦心的。今年7月，金星參加騰訊新聞主辦的《星空演講》時說： 為什麼會更平等呢？金星是這麼解釋的：當每個人都很漂亮時，就會有人關注你的內涵了。請注意，這不是在說脫口秀。理由之嚴肅充分，簡直讓人忍不住要恭敬地喊一聲「金星老師」。無論是娃娃老師或者金星老師的理論，確實都有廣泛的群眾基礎。2019年6月，一家名為美致醫療美容診所的機構在網上發布招生廣告，稱一周內可學習瘦臉、除皺、提升、溶脂等10多個整形項目，有理論有實操，學費6800元。據這家機構的工作人員說，他們隸屬於中國韓美美萊健康管理（集團）有限公司。該公司是香港韓美美萊國際健康管理集團有限公司的大陸合作企業，總部設在安徽蚌埠。名頭很是嚇人：
泰國皇家科學院戰略合作夥伴企業中國企業家協會優秀會員、香港傑出貢獻企業、韓國醫美聯盟海外優秀企業
《新京報》的記者跑去臥底了一圈，發現除了沒有營業執照和醫療資質外，美致醫療美容診所證件非常齊全，牆上掛滿了各種協會頒發的「合作機構」、「先進單位」的牌匾。
第一天的肉毒素課學會了就能掙回學費……做得再好一點，一年少說三五十萬。
除了七天速成班，為實現廣大婦女同志變美的夙願，美容師們還展開了想像的翅膀。今年年初，某位不知名的大拿發明了一套「洗血美容法」，紅遍朋友圈。這套美容法的具體操作大概是：把靜脈血管中暗紅色的血抽出來，注入臭氧，「洗」成鮮紅色，再打回體內。由此可以促進新陳代謝，加快排毒，改善膚質，提亮膚色，達到美容的效果。另一種據說源自泰國的樸素美容方法也一度頗受歡迎：用手猛烈、快速地擊打臉部，可以使面部血液加速循環，從而達到美容的效果。如果嫌拍打的力量不夠，美容師們還能提供另一種方法：電療——拿兩塊金屬片貼在腦袋兩側，然後通上電流，讓電流刺激全身。一個療程做下來，美容效果如何暫且不論，網癮想必是能治好的。
第二屆成都醫美國際醫美產業大會暨「醫美之都」高峰論壇
2019年6月，新氧宣布年內將在成都建立第二總部。2016年，一個浙江商人一口氣花9800萬在成都買下60套房子的消息傳出後，蓉城的房價如火箭般躥升，並成功引起了監管注意。受到來自更高層級的呵斥後，當地有關部門立下軍令狀，保證成都房價到此為止。經歷完這一輪房價的跌宕起伏，成都政府痛定思痛，決定尋找新的經濟增長點。一位成都中醫藥大學的教授跳出來建言獻策：成都，打造中國美容第一城。教授還一口氣舉出好幾個例子：瑞士蒙特勒抗衰旅遊小鎮才2.3萬人，卻年入2000億元人民幣；「世界醫美殿堂」首爾，不到千米的醫美主題街上入駐了800多家整形機構，滿大街都是纏著紗布幸福滿滿的人。次年，《成都醫療美容產業發展規劃（2018-2030年）》和《成都市人民政府辦公廳關於印發成都市加快醫療美容產業發展支持政策的通知》出爐。兩份文件說的都是同一件事：今後，凡是替成都人民助力美容事業的，通通都打錢。根據文件中「支持引進醫美領軍企業」的相關條款，新氧此次入駐成都，最高可以領到5000萬的財政補貼，與新氧2019年上半年的全部淨利潤相當。新氧發布這則消息的第二天，第二屆成都國際醫美產業大會暨醫美之都高峰論壇開幕，受邀企業除了新氧，還有美萊醫美集團、愛思特醫美等知名莆田系。原專職負責減少中國人口的國家計劃生育委會高級官員、中國衛生信息與醫療健康大數據學會會長金小桃在會上春風滿面地表示： 與百度分手時，莆田健康產業總會在一則下發的通知中聲淚俱下：從新氧目前的架勢來看，莆田人民至少還得替他們再打五年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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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民國天乳運動:女性「裸奔」要求解放胸部》.羊城晚報
【2】《製造美人：亞洲人想要深目高鼻也不是夢》.澎湃新聞
【3】《新氧金星：「仔細想想，其實整形讓這世界更公平了」》.36氪
【4】《民國時代的整容和豐胸》.澎湃新聞
【5】《專訪：韓國人為何熱衷於整容？》.BBC中文網
【6】《「這世界」娃娃臀部太翹，在巴西成了一個社會問題》.好奇心日報
【7】《南美「美女工廠」是如何煉成的？》.廣州日報
【8】《從三種模式，看「莆田系」醫美何以尋路》.經濟觀察報
【9】《英國整形前世今生：整形源於一戰 如今更偏愛「微整形」》.歐洲時報
【10】《一戰士兵是「整容第一人」 照片90年後曝光》.揚子晚報
【11】《為什麼選擇你，韓國整形》.大象公會
【12】《探秘韓國整容一條街》.南方人物周刊
【13】《醫美之都 成都的「美麗」機遇》.每日經濟新聞
【14】《「醫美之都」背面故事：每個人的15分鐘》.虎嗅
【15】《成都，一個你來了就變美的城市》.上流UP FLOW
【16】《新氧「造節」、巨頭「加碼」：網際網路醫美進入下半場爭奪戰》.36氪
【17】《新氧困局：變美遠未安心》.衣公子的劍
【18】《整容界的百度上市了》.星球商業評論
【19】《為了變美，女人可以多瘋狂？》.馬路青年
【20】《新氧APP商家涉售違禁藥，「變美日記」可造假》.新京報
撰文 | 紅拂
編輯 | 伍矛
出品 | 蓋飯特寫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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