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1
「Instilling calm, confidence, and connection, this enduring blue hue highlights our desire for a dependable and stable foundation on which to build as we cross the threshold into a new era.」
新年快樂!
▽
| 望鯨 |
That's life
That's what all the people say
You're riding high in April
You're shot down in May
I know I'm gonna change that tune
When I'm back on top in June
▽
| Elf |
2019的倒數第二天,窗外是兩度,四點,已天黑的世界。而窗裡的我,在慢慢回想,這一年的句號該如何畫圓。這是很漫長,很煎熬,很熾熱,但又充滿驚喜的一年。於我而言,莫大於成長。時常困頓,很多煩惱,但很慶幸,每次都有愛包圍眼淚。夏天的時候因為一個目標的轉折而不得不拼盡全力,但考試的結果一直求之不得。持續的努力讓神經緊繃在一起,不管怎麼用力,感覺到的只有無力的抽離感。最後在自以為很崩潰的時候給媽媽打了電話,不止安慰,更多的是學會了寬容自己。再後來,冥冥之中事情開始朝美好的方向發展,除了幸運,現在的我很堅信,是我值得一切。感受得到的成長, 是來源於對於整個世界的認知和處理事情方式的改變。開始在著急的時候給自己灌輸冷靜,可以高效的思考,在細節夾縫裡依舊能堅定做自我。也能在被挫敗感擊敗之後,哭完還給自己分析繼續的理由;在穩定向前的時候,也能時刻提醒自己保持小心撞頭的安全距離。除此之外,對世界和家的界限感有了很深刻的體會,走遍無數陌生城市的街頭,覺得哪裡都不像家。花了一整個夏日額度呆在家裡,曬太陽,吹涼風,偶爾做做菜,完成了很多夏日限定的故事。日落時衝進樓下薄荷色的泳池,仰泳時可以擁有的整片玫瑰色晚霞,最後成絲縷狀彌散在最遠的天際。在這座城市熾熱的溫度裡吃麻辣螺螄伴菠蘿啤。後來,泳池開始由開始的喧鬧變得寧靜,空調機的呼呼聲變成了淅淅瀝瀝的雨滴聲,午夜包圍著陽臺的成片綠樹搖曳成浪,吹走了溫存熱浪的風,響起了夏日戀曲的最終章。大家都沒說什麼挽留的話,但又有很多不舍的隱言。夏日裡有無數個閃光的瞬間,所以你溜走的每個信號我都很清楚。於是在2019最後的半個月,去了世界的另一頭,葡萄牙,20%因為懷念暖和的氣息,80%因為之前在飛行雜誌上看到裡斯本被稱為「歐洲重慶」。回不了家的時候,就想給家找個影子。好在我的小心思都得到了極大滿足,爬山上坡到腿軟,甚至還下了一頓純正度90%的川菜館子。來年的日子,我不畏懼,想法依舊奇怪,品味依舊刁鑽,感謝世界與愛。
▽
| 麥冬 |
這一段時間不斷收到各個平臺上的「年終總結」,看了多少部電影,聽了多少首歌,刷了多久時間的微博,然後從中挑出一個「最」來。我依舊把大量的時間花在網絡上但並不用於社交,被各種新聞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同時偏偏又在社交平臺上獲得獨處的空間,我依舊矛盾且難以自圓其說。但是努力去改變這件事我試過了,什麼艱苦的拼搏改變生活我也相信了,只是後來想通的是,轉折這個詞本身沒有錯,它從來沒說過這個階段後生活會變好還是變壞,只是我自作主張地給它加了注釋。無一例外的是,每一個轉折就意味著和很多人道別。一路上並沒有遇到友情上的大開大合,地圖上那麼近的兩個點,相見依舊是件繁瑣的事情。在日曆上寫好的相見,是不斷調整時間選好假期看好機票還要迷信雙手合十祈禱不要遇上出差的幸運。帶著她們在重慶各種梯坎上下走動時,仍覺得還不夠好,還不足夠把我平淡且墮落的生活遮掩過去。親密的朋友隔著堅不可摧的時差,如今我們互相生活在對方的夢鄉裡。但是希望明年能有很多黃昏。這樣無論是大聲證明著生還是沉默著奔向死,縱使山海相隔,所有人都接受著黃昏賜予的同一份溫柔,希望沒有什麼比生活本身更精彩。
| 水杉 |
九月回到家鄉,這個我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地方,細想從2000到2020它真的有太大的變化嗎?下半城的新華書店已經在沒落的邊緣,周邊的紅帆促銷換了一家又一家,刺耳的喇叭叫賣聲倒是和二十年前沒有什麼區別。國旗臺附近踩高蹺的女人不見了,當然也許是男人,街心花園的雕塑被一陣翻修,打牌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圍成這一團,那一團。解放路的洗髮店還在開著,有人倚在門外抽菸,好像不再是以前那些在粉紅色小燈球下被人打量的女人了,她們去哪兒了呢?回了老家或是去了更遠的地方打工。十年前,或是二十年前,那時候的世界還散落在各地,網際網路並沒有奇蹟般地變出一個地球村,北碚仍然是我伸手即可觸碰到的「附近」。它的樣子親切,清晰,又閉塞,壓抑。這是我看罷《那不勒斯》回來的第一次觀察,我深知,也明白,無論你把腳步布滿多遠的半球,你的臉龐、身體和意識之中都浸透著這裡的氣味,無論你學習了多少新的外語,你的聲音、語調和振動都參雜著這裡的方言,你用一生離開它,與它鬥爭,但最後,你還是會成為它。今年最愛的書,無疑是埃萊娜·費蘭特的《那不勒斯四部曲》,它出現的是那麼合適,那麼恰當,它包羅萬有,超越現實,在22歲的這一年,它被我們在日常談話中反反覆覆地提及、討論,它是絕不可以被幾個學術名詞簡單釋義的,這種穿透人生的洞察需要時間,需要耐心,更需要悲憫。
被封禁的音樂,被閹割的電影,被焚毀的書籍,被折磨的女性,被傷害的島嶼。如果目光只及於自己的生活,我應該不會時常陷入憤懣和絕望;但我認為這樣是不對的。即使不能表達,我也認為人應當堅持思考,分辨什麼是「暴行」而什麼才是真正的「正常」。我感激且敬佩那些反抗者,伊藤詩織、宇芽、還有被抹去名字和痕跡的人們。他們提醒著我,還有渺茫的希望,還有微弱的曙光。
它不作許諾,不指示成功
它仍然是否定的
它要仍然忠誠於那些不抱希望,已經並還在獻身於大拒絕的人們
瓦爾特·本雅明這樣寫道:
「只是因為有了那些不抱希望的人,希望才賜予我們。」
💙
E N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