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我們講了王矮虎見到劉高老婆後的那副醜態。
下面,我們再來說說王矮虎見了扈三娘後的情形。
小說第四十八回,寫宋江兩打祝家莊。
那天,宋江帶著一幫人在祝家莊的莊子後面察看地形。這時,只見遠遠的一彪軍馬,從西邊吶喊著直殺過來。
這彪軍馬的當中,簇擁著一員女將,怎生的打扮?但見:
「蟬鬢金釵雙壓,鳳鞋寶鐙斜踏。
連環鎧甲襯紅紗,繡帶柳腰端跨。
霜刀把雄兵亂砍,玉纖將猛將生拿。
天然美貌海棠花,一丈青當先出馬。」
這個「天然美貌海棠花」的女將,正是一丈青扈三娘。
宋江便在陣前說道:「剛說扈家莊有這個女將,好生了得,想來正是此人,誰敢與她迎敵?」
宋江話音未落,那王矮虎便早已挺槍出馬了。
小說寫道:「只見這王矮虎是個好色之徒,聽得說是個女將,指望一合便捉得過來。當時喊了一聲,驟馬向前,挺手中槍,便出迎敵。」
扈三娘就在兩軍的吶喊聲中,拍馬舞刀,迎戰王矮虎。
王矮虎在陣前一見了那海棠花般美麗的扈三娘,便恨不得即刻就將她捉拿過來。
對王矮虎「指望一合便捉得過來」的念頭,袁無涯本有句眉批,批得很在理:「槍刀林裡用得著這個念頭,是真好色。」
可是,怎奈王矮虎自家的功夫實在不濟,與扈三娘只不過鬥了十來個回合,便慢慢地手顫腳麻起來了,連那槍法也都亂了。
小說編寫者寫到這裡,還忙裡偷閒地調侃了王矮虎一句,說是:「不是兩個性命相撲時,王矮虎卻要做光起來。」
「做光」用現代漢語來講就是「調情」「舉止輕佻」的意思。各位看官你看,如果不是在戰場上性命相撲,王矮虎就要公然調戲她扈三娘了。這王矮虎,真是到了哪兒都改不了色狼的本性。難怪金聖歎要在這裡諷刺道:「絕倒。」
扈三娘是個何等乖覺的人,她一見了王矮虎這樣一副色慾薰心的模樣,便在心中暗暗罵道:「這廝無理。」於是,便將手中的兩把雙刀,直上直下地朝王矮虎砍將過來。
王矮虎如何敵得過武藝高強的扈三娘?只好撥轉馬頭,想腳底抺油,來個一逃了之。
可是,王矮虎還沒跑幾步路,就被扈三娘縱馬趕上,輕舒猿臂,一把就將王矮虎提離雕鞍,活捉了過去。
於是,這個色膽包天的王矮虎,就只好乖乖地做了扈三娘的花下敗將。
最後,我們再來說說王矮虎,見了瓊英後的情形。
瓊英是田虎的郡主,年少貌美,武藝高強,是田虎親封的「平南先鋒將」。
小說第九十八回,宋江徵田虎,在襄垣城外遇到了瓊英。
兩軍相對,旗鼓相望,兩邊都列成了陣勢。只見田虎的陣營裡門旗開處,當先一騎銀鬃馬上,坐著個年方二八的少年美貌的女將,長得是「臉堆三月桃花,眉掃初春柳葉」。
這個少年美貌的女將,但是平南先鋒將郡主瓊英。
宋江隊伍裡的那些個兵將,看了瓊英這般陣勢,一個個都禁不住齊聲喝採。
王矮虎在陣前看見瓊英是個美貌的女子,於是,還沒等宋江發令,便又驟馬出陣,挺著槍飛搶過來。
於是,瓊英也拍馬拈戟,前來迎戰王矮虎。
可是,王矮虎與瓊英鬥不到十數餘合,便又醜態畢露,拴不住意馬心猿,那槍法又都亂了。
瓊英一眼就看穿了王矮虎的心思,不由得在心裡罵道:「這廝可惡!」於是,瓊英就覷了個破綻,只一戟,就刺中了王矮虎的左腿。
王矮虎便兩腳蹬空,頭盔倒卓,直直地撞下馬來。
扈三娘見瓊英傷了自己的丈夫,就飛馬來救王矮虎。
你看,兩軍交戰,王矮虎看見對方陣營裡出馬的是個美貌女子,於是,就當著自己妻子扈三娘的面,連宋江的將令也不聽,就驟馬出陣,挺著槍飛搶過去。
而且,在拼殺中又拴不住意馬心猿,只鬥到十數餘合,就連那槍法都亂了。
難怪瓊英要罵王矮虎:「這廝可惡!」
但是,誰能想到,就是這麼一個形容委瑣、色慾薰心的王矮虎,卻是梁山眾好漢中最有桃花運的那一個。
我們為什麼會這麼說呢?
(圖片取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