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名導侯孝賢曾說,「我有三位女主角,分別是辛樹芬,伊能靜,舒淇。」
這三位女演員,一個溫婉,一個叛逆,一個孤獨,都屬於初見並不驚豔,卻越看越有味道的文藝女。
現如今,52歲的伊能靜在參加《浪姐》《婆婆和媽媽》兩檔綜藝時,多次提及原生家庭給自己帶來的創傷。
向來低調的舒淇也出鏡了《時代我》的紀錄片訪談,大方曝光悲慘的童年生活。
至此,網友才後知後覺,原來這兩位女神,都是原生家庭的受害者。
並且,論人生經歷的坎坷程度,竟然是一臉淡然的舒淇要比伊能靜更加不幸。
(一)悲慘童年
1968年3月,一個叫吳靜怡的女孩出生在重男輕女之家。
在她之前,媽媽已經連生了好幾胎,全部是女兒,其中還有一個女兒患了小兒麻痺症。
一個家境並不算寬裕的女人,為了有一個兒子拼盡全力生產7胎,可見對男丁的執著。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吳靜怡不僅不是兒子,吳媽媽還因為生產她落下病根無法繼續生育。
這下,迫切渴望有個兒子的吳爸爸相當絕情,拋家棄子就去外面找了別的女人成家,留下吳媽媽對小吳靜怡滿腔怨恨,怎麼都看不順眼。
童年時期,吳靜怡很長一段時間被丟給別人帶,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不知道是誰。
哪怕隨著時間推移,生母的「怨恨」被衝淡把她接回來,她也長期過著朝不保夕、日日躲債的顛沛流離生活,「國中時沒有父母寫聯絡簿,經常晚交學雜費,拿著繳費單的我總是窘迫、憤怒、驚嚇,每一次催促都像一次羞辱。」
這樣的經歷,讓她從小極度缺乏安全感,多年來仍未被治癒,「我這一生都在救贖自己,我的家庭與敏感至今都有人嘲笑。」
這個吳姓小女孩,就是沒有公主命,卻要把自己活成小公主的伊能靜。
在她出生8年後,另一個叫林立慧的小女孩在臺灣降生了,也就是現在的舒淇。
很多人都說,再醜的孩子父母也會愛、也會覺得好看,但小舒淇卻沒有體會到這樣的父母濾鏡。
林媽媽生她的時候才年芳18,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壓根不懂如何去為人父母。
看著女兒生就一張大嘴,五官也不立體,可謂失望極了,時常毫不避諱地嫌棄,「你怎麼能長這麼醜。」
再加上太早懷孕生子,日子過得緊巴巴,林媽媽越發覺得大好人生被耽誤,時常與林爸爸吵架。
夫妻倆鬧起來,誰也不讓誰,動不動就會把氣撒孩子身上。
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舒淇很小就學會了察言觀色、洞察人情,但是仍然難以避免爸爸無來由的暴力。
也因此,只要聽到爸爸騎摩託車回來的聲音她就會高度警惕,一旦聽到他在自言自語有喝醉酒的傾向,哪怕是半夜三更也會立馬逃跑。
隨著時間的流逝,舒淇的年紀漸漸大了些,到了叛逆的青春期。
因為學習成績稀爛,爹不疼娘不愛,15、16歲的她走上了小太妹的道路。
輟學離家出走、早戀和男生同居、飆車出車禍,對家人失望的舒淇完全開啟了無限放縱的生活。
因為沒什麼拿手的技能,只能靠做吧女、招待、售貨員等不穩定的職業賺錢。有時候不夠錢交房租了,就一副小混混的口吻回家找媽媽借錢。
據說,看到舒淇這般自甘墮落,林媽媽的閨蜜曾奉勸她,「她已學得那麼壞,你當生少一個吧。」
也是在這段時期,舒淇走上了拍性感寫真的道路,一度被家裡長輩看作恥辱。
(二)片約之爭
同樣是原生家庭飽受創傷的人,伊能靜比舒淇要幸運的多。
1985年,未成年的伊能靜在打工期間被挖掘,以「飛鷹三姝」的組合形式出道。
之後幾年,她發行個人專輯,嘗試作詞作曲,還去英國遊學,愣是憑一己之力解決了全家人的債務。
期間,哪怕因個人原因棄演,錯過了一次與侯孝賢合作的機會,但在1995年仍然得到對方垂青,並且首次觸電電影領域就獲得第32屆臺灣電影金馬獎最佳女主角提名。
這一年,她才27歲。
同樣在這一年,掙扎在底層的舒淇,正被臺灣有黑道與政治背景的大佬柯俊雄「脅迫」拍風月片《靈與欲》。
這個柯俊雄,原本是早期瓊瑤小生,後來拍了不少電影,拿了兩次金馬獎以及其他一些有含金量的獎項。
但是,他並不甘於只立足演藝圈,黑道和政界也都有涉及。
原本,他因為想要參加政界競選,所以拍的片子都是比較正面化的,比如《英烈千秋》、《黃埔軍魂》、《八二三炮戰》。
但是看到舒淇的性感寫真後,柯俊雄當即決定要籤約她,並且親自上陣主演了風月片《靈與欲》,與小自己幾十歲的舒淇上演好幾段大尺度激情戲。
由於前後演的片子風格相差太大,再加上坊間傳聞這部電影原定男主角並不是柯俊雄,劇情原本也沒有那麼多情色片段是他主動提出添加,所以柯俊雄被許多人批判是借公事行私利,趁機揩油。
更甚者,指他假戲真做,讓19歲的舒淇完成了女孩到女人的蛻變。
這些傳聞,並未得到舒淇本人的回應,反倒是柯俊雄,曾公開表示沒有強迫舒淇拍《靈與欲》。
只是,無論兩人是否矛盾,舒淇與他的合作似乎不大愉快。
舒淇為了生計拍的那些性感寫真,不僅僅是迷倒了柯俊雄,香港導演王晶也看到了,並且決定把她帶到香港發展。
作為臺灣有一方勢力的大佬,柯俊雄自然不願意自己籤約的藝人被挖走。
據說,為了斷絕舒淇跳槽的後路,他曾大口一開要500萬違約金,而當時籤約付給舒淇的不過10萬而已。
幸好,王晶也不是個軟柿子任人拿捏,得知舒淇與柯俊雄籤合約時還是未成年,一毛錢沒付直接就把她給帶走了。
但是,由於王晶一開始也只把舒淇當作豔星,所以與她籤了6部風月片的合約。
拍攝了《玉蒲團II玉女心經》後,舒淇一脫成名,王晶趁熱打鐵又讓她拍了好幾部同類型片子。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就不會有國際女星舒淇,只有一個讓宅男意淫的豔星。
幸好,王晶在合作一段時間後及時「懸崖勒馬」。
「停下吧,我們錯了,不要浪費掉她!」沒多久,王晶就對工作人員說,「這個女孩素質極高,不要讓她跟豔星混在一塊」
之後,王晶力排眾議,把舒淇介紹給爾東升導演,讓她與張國榮一同合作《色情男女》,一舉奪得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女配角。
就這樣,舒淇慢慢走上了正軌,先後在爾冬陞、侯孝賢、許鞍華、馮小剛等一眾名導的調教下走上國際,手捧多個獎盃。
但是,網際網路是有記憶的,舒淇雖然憑實力走出了豔星的圈子,在事業上開掛,可《靈與欲》、《玉蒲團之玉女心經》這些抹不掉的過往卻成了她情路上的絆腳石。
(三)情路坎坷
舒淇和伊能靜,從原生家庭來看,都屬於政商人士眼中不入流的小演員,兩人也都在未成年就經歷了早戀。
不過,舒淇不像伊能靜那麼幸運。
出身名門的庾澄慶和伊戀愛長跑多年,感情遭到一家人的反對,可他仍然力排眾議給了愛人一個名分,並且傾盡錢財。
之後,伊能靜犯錯出軌,第一段婚姻終結,她又遇到比自己小十幾歲的秦昊,收穫一個全國女人都豔羨的明事理婆婆,充分體會到了家庭的溫暖。
相比之下,在感情這條路上兜兜轉轉了太多年的舒淇,要悲慘的多。
1998年,舒淇與天王黎明因為拍攝《玻璃之城》因戲生情。
作為鮮肉始祖級別的人物,黎明的女友粉對他戀情的幹涉絲毫不亞於現如今頂流的迷妹。
只可惜,黎明並沒有鹿晗這般勇氣,在事業與女友之間果斷選擇了前者。
可能他也有私心,所以一邊享受著與舒淇的地下情,一邊以單身漢的身份與其他當紅女星花邊不斷。
但是,不公開不代表不存在,細心的女友粉還是在蛛絲馬跡中發現了兩人的戀愛關係,一窩蜂地湧過來把槍口對準舒淇,拿出她過往的風月片大罵「不配當黎明女朋友」。
風口浪尖上,黎明仍然沒有公開維護,而是用假裝分手的方式談地下情。
為了愛,為了男友的事業,舒淇哪怕心痛,也心甘情願忍耐。
可是,熬得過粉絲這一關,卻跨不過黎明父親這一關。
黎明的父親是印尼富商,從小,他就為兒子提供住大別墅、出行小汽車接送、日常起居有保姆料理的闊少爺生活,與底層打拼的舒淇有天壤之別。
都說商人逐利,但其實,商人不僅會精明地權衡利弊,還非常愛面子。也因此,黎父根本無法接受一個拍過風月片的兒媳婦,多次對兒子的感情橫加幹涉。
愛到深處時,黎明不是沒有反抗過,但最終無濟於事。
可能連他自己都沒發覺,在父親的潛移默化中,他對舒淇的過往也是介意的。
2004年,已經轉型的舒淇在電視臺作專訪,坦白講述自己在臺灣拍三級片的經歷。
黎明得知後非常生氣,「以前你是一個人做這些事,而現在是我們兩人在一起……」
言下之意,就是你這樣做會影響到的事業和口碑。
這下,舒淇總算明白黎明並不能坦然接受她的過去,心灰意冷的她選擇分手。
一年後,舒淇應邀拍攝《最好的時光》,遇到了張震。
在劇中,兩人飾演了三世的情侶,拍親熱吻戲時由於太過忘我,以至於導演喊卡都沒聽見;
在戲外,雙方時不時隔空互動,釋放一些曖昧的訊息。
同上康熙來了,張震被問到是否喜歡舒淇,第一次不回答,第二次說「是」。
舒淇被問是否會接受張震的追求,大方回應:「會啊,他那麼好。」
一同出席坎城紅毯的時候,張震被說手上沒有結婚線,大叫:「真的假的,可是我超想結婚的耶!」
當時舒淇就與他約定:「如果35歲你還沒娶,我就嫁給你。」
只可惜,這對人人豔羨的熒幕情侶,最終還是沒有了下文。
據說,很大原因是因為張震的父親反對。
雖然情場不得意,但是舒淇的事業卻開了掛。
2005年末,她憑藉《最好的時光》斬獲金馬獎最佳女主角,站在領獎臺上自信又美麗,迷倒了音樂才子王力宏。
很快,王力宏就對舒淇拋出了橄欖枝,邀請她參加自己MV的拍攝。
那段時間,外人看舒淇,只覺得她風頭無兩。
但事實上,由於《最好的時光》入戲太深無法抽離,她已經陷入了抑鬱,到了每天喝酒、吃安眠藥都睡不著的地步。
恰逢此時內心脆弱,王力宏又主動問候,一來二去,兩人關係越發親密,先後被拍到買情侶戒指、共度春宵以及演唱會獻唱。
可這段緋聞,還沒等到當事人關係再進一步,就因為王力宏媽媽反對而宣布終結。
雖然嫌棄舒淇出身低、沒學歷只是傳聞,但是縱觀王力宏一家人的學歷以及他新婚妻子的素質,似乎也能印證傳聞的真實性。
不論是黎明、張震亦或是王力宏,對於他們最終的選擇,舒淇都坦然接受,「演三級片,對我來說有壓力,但不會在意。」
只是,無論多麼雲淡風輕事業有成,那段過往仍然會猝不及防地被提及。
2012年,功夫巨星甄子丹與趙文卓爆發網絡罵戰,在大眾一邊倒支持趙文卓的時候,舒淇公開站隊自己的朋友甄子丹,遭到了網友留言辱罵。
昔日所拍風月片的豔照,也全部被扒出來肆意流傳。
一向堅強的舒淇,私下難掩失落,哭成了淚人。
傷心之際,她在一夜之間刪光微博,清空關注,大有退圈之勢。
雖有無數好友公開發聲制止了網絡暴力,但這件事對她的衝擊並不小。時至今日,舒淇的微博依然屬於不開放評論的狀態,可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四)實現和解
在熱播綜藝《婆婆和媽媽》裡面,伊能靜展現了自己與婆婆的相處之道。
可以看出,在整個大家庭裡,她熱心、真誠、會疼人,很受老人家喜歡。
但是,時不時的計較與爭吵,也暴露了她內心依然匱乏安全感、急需認同的弊端。
「我52歲了,還不會享受家庭的快樂。所以老公你要包容我,因為我媽媽小時候教給我的就是,你如果不去賺錢,這個債就還不了,別人會來家裡潑紅油漆。」
這些話,伊能靜說了太多,以至於網友都已經審美疲勞,覺得她在賣慘。
可事實上,她只是還沒能從原生家庭中走出來,沒實現與自己的和解而已,所以需要不斷去證明自己很幸福來獲得認可。
舒淇和她則不一樣。
關於舒淇,有一句很流行的話就是,「我要把我曾經脫掉的衣服一件一件穿起來。」
雖然這句話並不是她本人所說,但她卻用行動踐行著。
客觀來評價,無論是原生家庭還是情路,舒淇都更加不順。
但她之所以不輕易在觀眾眼前自揭傷疤,回憶痛苦往事,就是因為擁有一顆更加強大的內心,已經實現了與自我的和解。
原生家庭不幸,沒有芭比娃娃可玩,長大後舒淇用粉紅色凱蒂貓來寄託童真童趣;
小時候無比記恨母親,可成名後經歷起伏,逐漸懂得了為人父母的艱難,選擇發自內心原諒了媽媽;
因為豔星身份感情受挫,她只是遺憾,卻從不後悔,「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不過現在想一下,沒有過去,哪會有今天。」
被網友多次重提往事後,她也漸漸與自己和解,「現在有人說我演過三級片,我也不會介意,習慣了,每人都有理想,追求理想帶來的後果是你必須承擔的。人一生中應該做錯很多事情,如果你已經選擇了,那就努力把事情做好。」
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都被舒淇放在了內心深處的角落裡。
如今,已經44歲的舒淇,衰老、疾病纏身、名氣下降,可她很坦然。
歲月在臉上、身上甚至手上都留下了痕跡又如何,她只是儘可能地抗衰老,並不願意通過外在的整容塑型等非自然方式企圖永葆青春;
因為是過敏體質,免疫系統失調身體越來越差,被醫生要求戒酒。
結果,喜歡喝酒的她就像一個小頑童,一邊俏皮地拒絕遵醫囑,一邊詢問能否小酌,得到肯定回復後用詭辯論開玩笑,「吃這麼多藥還要戒酒,我吃這些東西來幹嘛。」
顯而易見,現在的她奉行及時行樂,享受當下。
也因此,被質疑現如今不紅了,舒淇相當看得開,「那又怎麼樣呢?都紅了二十多年了,再怎麼也不會比沒紅前過得還辛苦。」
雖然一路走來荊棘叢生,但她已經用一顆強大的內心在荊棘深處開出了燦爛的花。
「殺不死我的,只能讓我更強大。」
這句話,應該就是對舒淇前半生最好的概括了。
(五)結語
人們常說,童年不幸的人,一生都在尋求被治癒。
可有些事,是外人無法治癒的,因為病灶在心裡。
好比伊能靜,有顏有錢有寵愛自己的老公也有幸福的家庭,過著無數人夢寐以求的生活,仍然走不出創傷。
或許,她應該學習一下舒淇,如果世人不渡己,唯有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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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CHEN
責編:zer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