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年,蔣先生如一個畫家一筆一筆描繪著他所看見,也想讓別人看見的眼前的世界。這部電影的身世如同電影中人物的命運一樣,多舛又無奈。網絡平臺不能放,影院又沒有它的位置,最後只好以網盤放映這種近乎「自殺」的方式來公開。
影片的前半部分以運礦馬夫蔣美林幾次進山運礦的經歷講述了礦民在山中開採私礦的生活。
大部分鏡頭都對準了趕路中或在勞動之餘交流的人們。用礦民們的對話將他們的生活狀態、人生選擇等描繪出來。從事這份工作必然是高風險的,礦民們在吃飯時談論礦難中充滿血腥的細節就像嘮家常一般。這種對生死的漠然難道不是一種宿命的哀傷?並且,高風險遠沒有同比例的高收益。撇開生命威脅不說,僅過一兩年原料的上漲就讓私礦無利可圖,也從側面證明利潤不算太厚。或許正如片中一位礦民所說,種田實在不能滿足生活,不是下礦就是去打工(字幕也告訴我們蔣美林也是07年後才從廣東回來的)。對他們來講,種田之外似乎沒有太多選擇。比如對蔣美林來說,打工也好,運礦也罷,賺來的錢很大部分都會花在修新房和辦婚事上。
誠然,電影呈現上來談,技術還不夠純熟,前半部分的內容很散,像散文的敘事方式,並沒有跌宕起伏的劇情推進,自然不比大片那樣勾人,但紀錄片電影的力量就是真實!
後半部影片講述了一個前礦民和塵肺病人生命的最後幾年時光。從蔣美林結束馬夫生涯後回鄉種地的場景開始,也可以看出製作團隊的設備拍攝技巧經歷了一次大的更新。
在敘事上,兩個故事經由蔣美林串起:趙品鳳是蔣的病友,由於採礦的時間更長而患有更加嚴重的塵肺病。但在我看來,兩個故事的聯繫遠超於敘事層面。塵肺病是礦民們的職業病,這意味著高風險和低收益的生活不僅延續了下來,困擾還在不斷加劇。痛苦不僅在趙品鳳晚年的身體上延續,也在家庭生活中延續。
在一個缺少資源和保障的地區,人的生命變得十足脆弱。即使扛過了假炸藥的毒氣、山路的艱難、整頓的騷擾拿到了一筆相對客觀的收入,礦民們患上職業病的身體也會慢慢耗掉錢財,最後僅因幾小時的停電而死去。下葬之後,伴隨著哀樂打出白色的字幕,遭受塵肺病困境的人們多達600萬人,相當於一個特大城市的人口規模。
後段恢復了常規的敘事方式,也呈現了更殘酷的現實,依然有不少的家庭存在因病致貧的問題。
如影片所說,外出打工也好,下礦也好,除了種田僅僅只是為了新房和結婚。生活在改變,世界在改變,可是有一些地方,還沒來得及改變。
導演鎖定了這一小部分人群,將他們的生活狀態真實的呈現在我們眼前,放棄影片的利潤,只是希望我們能看到。
看到他們的不幸,看到生活的無奈,看到無處不在的依然是苟且,得過且過起碼也是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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