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擁有的都是僥倖,我失去的都是人生」。
這句充滿哲學意味的歌詞,來自張懸的《關於我愛你》。
關於這句話,我曾經一遍遍把它放到生活中去咀嚼。
一路走來,輾轉,變化,離散,長大,我們以為重要的,我們覺得此生不會再有的,其實都擦肩而過了。大概,失去本來就是人生的常態,所以不要害怕失去。
而能夠擁有的,都來之不易,唯有珍惜。
一首《關於我愛你》,將愛情的得到與失去,人生與愛情的平衡都剖析地相當清楚明白。
聽過張懸的人,不難發現,她每一首歌曲的歌詞,都像一首優秀的現代詩,文字之間氤氳著她對人生的思考。
「張懸就像最初愛上喝的一種酒,無論之後的味蕾被多少昂貴的味道佔領過,無論換過了多少器皿去盛裝,可再聞到熟悉的酒香依然能讓人流下眼淚的依舊是最初的那一瓶。」
張懸成名的年代,是臺灣唱片工業徹底崩潰的年代。張懸在這樣一片焦土的市場之中橫空出世,她並沒有創造多麼驚人的唱片銷售量,也沒能夠賣掉那麼那麼多的演唱會門票。
她只是在一場一場小型的、中型的場館,時不時地唱一唱。
出生在所謂的高幹家庭的張懸,並不像傳統乖乖女那樣長大,成長的軌跡也沒有同胞哥哥那樣輝煌和順遂。
少的叛逆期加速來臨,休學之後,她很豪氣地跟爸媽說,要走音樂這條路,未來不能安身立命也是自己的責任。
那時,張懸18歲。她籤約了一家唱片製作公司,在等待發片的日子,她搬出了家自己租房子住,為了掙錢,她在餐廳端盤子,在酒吧駐唱。但這張唱片,一等就是5年。
2006年,被耽擱6年的張懸終於推出了自己的首張專輯《My Life Will…》,其中收錄的13歲時寫出的《寶貝》讓她在歌壇一炮而紅。
《寶貝》是張懸在13歲的時候和母親大吵一架,離家出走後寫的。張懸在採訪中說:
「當年寫的時候不會覺得甜蜜。那時青春期,覺得每個大人都來指點你,怎樣才算符合標準。搞不懂自己為什麼突然看不開這麼多事情。我想鼓起勇氣說服自己其實沒事,想唱一首歌安慰自己,於是就哼出來了。 」
這時,張懸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並有無數個可能。
剛剛出道的張懸,唱著小清新的歌,歌詞天真可愛,聲音溫柔又甜美,對未來充滿期待。慢慢地,她把自己倔強又驕傲的內心想法加入她的歌曲中,小清新的民謠就多了搖滾的味道。
張懸的歌不止於對內心情緒的表達,不止是對情感的描述。像我們所有人一樣,她也會對世界產生疑惑,回不去的時光讓人惋惜,如何才能接受,如何才能讓自己無悔?
《玫瑰色的你》歌詞意為,你戴上了這個眼鏡,你看到的所有的事情,都變成玫瑰的顏色,就像張懸自己所說的,「你看出去世界變得更美好」。
這些像詩句一樣的歌詞,讓她顯得比很多歌手都要難以捉摸。所以,很多人都難以定義張懸,風格飄渺,心思難猜,雖乖張但也溫柔。
早年休學,經歷過雪藏,叛逆而得不到家人理解.張懸有機會選擇大家認為「完美」的人生,但她放棄了,她以一首首像詩像酒的歌證明了她可以走自己想要的路。
2015年,張懸停下了腳步,卸下民謠歌手的衣服,恢復本名「焦安溥」,退居幕後從事音樂創作。
在告別演唱會上,張懸最後的謝幕之詞這樣說:
「詩人放過夜裡的筆,眼睛放下相機,一杯熱茶留在客廳,放走蒸汽。我們除了和彼此相伴活在當下,不肯再做別的事情。吾愛,人心不需印證,如同世界上唯一的,我們,像是想家的根不用泥土,它自己生長,活著,我深愛你,這就是我的生命。」
或許,這就是張懸的本心。就像她在《我想你要走了》唱的那樣:「也許在夢的出口,平安擁抱了感動,一瞬間才明白,你要告別了."
一點點的小心翼翼,一點點的悵然若失,不斷地追尋與解脫,不斷地拿起和放下。
聽張懸的歌,她溫柔和倔強的聲音,仿佛在你的耳邊喃喃低語,訴說著她的悲傷,她的感動,她的憧憬……
而你,感覺她說的是你的故事,和浮躁無關,與喧囂無染,讓你仿佛飄蕩在平靜的大海上,看著過去的路,披著點點星光,往更浩瀚的遠方駛去。
就像她說的一樣,我的人生不是為了追求完美,人各有生存之道,人生的風景各有險峻,我可能是誤入歧途、辛苦,可是能看到奇花。
「而我不再覺得失去是捨不得」, 那些想要把握住的,已經不復存在,以為會陪伴自己的人,也已無處找尋。
張懸這一句滿滿的灑脫肆意,對比大部分情歌的酸澀和苦憾,她的釋然顯得格外磊落,你能感受到那快要溢出心扉的深情。
喜歡這樣熱烈而純粹的,直白而善良的張懸。
她和千千萬萬個平凡的我們一樣,經歷過幼稚、迷惘、困惑卻終究走向辯證與成熟。
而這個過程,也正是恰好我們每個人都必須經歷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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