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在電影中曾被描繪為科幻感十足的一年。
果然,一開年就如同打開了潘多拉魔盒。
各種妖魔鬼怪齊齊上陣,打的人措手不及。
新冠肺炎還如同一朵烏雲籠罩在我們的頭頂之上久久不散;
蝗蟲又來勢洶洶,急匆匆地闖入了我們的視野。
2020年,太難了。
今天魚叔要推薦給大家的,就是關於這討人厭的——
《吞噬非洲的蝗蟲》
網上最近流傳著的一張圖,實在赫人。
就是這隻如同災難片怪獸一般的蝗蟲。
看起來不像是雞能吃的,倒像是能吃雞的。
不過,微博科普帳號「博物雜誌」已經闢謠,上圖並非本次蝗災的蝗蟲;
而是一種來自南美洲的學名為Tropidacris cristata(雞冠花巨蝗、橙斑翅巨蝗或堇色花癩蝗)的蝗蟲。
而本次蝗災真正的主角,外貌並不如上面那隻巨蝗一般兇神惡煞。
但殺傷力卻不可小覷。
它就是——
沙漠蝗。
沙漠蝗是蝗蟲科中一種棲息在沙漠的短腳蝗蟲。
這一類型的蝗災已經威脅了亞非農業長達數個世紀。
在全世界,至少有十分之一的人口的生計受到過這種飢食昆蟲的影響。
這種看起來體型小小的昆蟲,卻可能是蝗蟲類中最危險的一種。
這個困擾多地的詛咒到底從何而起?
是什麼引起蝗蟲災害爆發?
我們對於遷移性蝗蟲到底了解多少?
以上是本部紀錄片中所要探討的問題。
在古代,遷移性蝗蟲就一直被認為是人類最大的禍害。
幾十億蝗蟲成群入侵,能夠從印度一路攻到大西洋。
所到地區,顆粒無剩。
西非通常是蝗災爆發的起點,可見當地必然有某種孕育蝗災的根源性問題。
為了解開沙漠飛蝗的秘密,法國昆蟲學家安東·福卡展開了詳細研究。
答案就在西非薩赫勒地區中心的沙漠中。
長久以來,薩赫勒遊牧民族為了尋找牲畜生長所需的牧草,足跡遍及廣大的沙漠。
他們遊牧範圍如此之大,自然不可避免地會同蝗蟲遷移的路線交錯。
在詢問當地牧民後,安東將蝗蟲的遷移足跡鎖定在了撒哈拉附近。
在廣袤的沙漠中,他發現了蝗蟲的足跡。
撒哈拉沙漠是遷移性蝗蟲真正的家園。
它們在這裡遠離同類,過著平靜的生活。
在所謂的獨居階段,沙漠蝗蟲個體的表現與浩浩蕩蕩、殺氣騰騰的蝗蟲群大相逕庭。
此時,它們只是長達4英寸、後腿發達、力氣很大的大昆蟲。
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危害。
但這種沙漠蝗蟲,一生中卻有著好幾種面貌和生活形態。
每一次脫皮,都代表著一次進化。
而它一般會經歷五次蛻變。
科學家花了很長時間才搞明白,原來他們長期以來面對的不同面貌的昆蟲,其實是同一種物種。
遷移性蝗蟲在沙漠區明明單獨過著無害的生活。
但令人費解的是。
是什麼讓它們在某個特定的時間點聚集在一起;
並且改變形體、顏色和行為,形成巨大的怪物群體用無底洞般的胃口摧殘所經之地?
根據茅利塔尼亞博物學家說法,沙漠蝗蟲最喜歡聚集在沙漠區的濃密灌木叢,又偏愛吃洋槐、稷或者蒺藜等植物。
安東推測,是食物的吸引造成了獨居蝗蟲在短時間內聚集到了同一片區域。
一場雨的到來,加快驗證了這一猜想。
降雨會使沙漠中生出許多新鮮植被,給蝗蟲帶來致命的誘惑。
而當沙漠再次迎來太陽之時,大量新生的植被又會在暴曬之下迅速變得乾枯。
被吸引過來的蝗蟲被迫聚集在殘留的少數植被附近。
這引發並加劇了群體間的食物爭奪戰。
蝗蟲的生活形態和行為由此發生了轉變。
它們在聚集期間內會進行集體繁殖,很快就從無害的獨居個蟲變為飢食的群居昆蟲。
遷移性蝗蟲恐怖的地方還在於,它們的繁殖力非常強大。
不到幾天的時間,蝗蟲的數量就可以暴增一百倍甚至一千倍。
它們聚集在有限的空間內互相摩擦接觸,繃緊的身體導致這種具有強壯後腿的生物互相蹬踢、碰撞。
這種刺激觸發了它們代謝及行為的改變,導致蝗蟲從靜態單獨階段轉變為合群階段。
每到一個接替的世代,數量都可增加至原本數量的十倍。
它們可以數月內不繁殖;
但只需一場雨,蝗蟲群中就能上演一場繁殖大戲。
沙漠蝗的一次受精過程會持續幾個小時,但只一次就能夠使大量的卵受精。
雌性蝗蟲會尋找合適的軟土來產卵,對溫度和溼度都有要求。
這時,雨後的沙漠則成為了得天獨厚的產卵場所。
它們會用腹部在合適的軟土區挖一個洞,然後在裡面產下60到80枚蟲卵。
蝗蟲每次沿路暫停的時候,都會在停留地區留下無數個定時炸彈。
這些炸彈不露於表面,在廣大的沙漠中幾乎不會被發現。
但只消兩周多點的時間,它們就能夠鑽出卵莢,成長為又一輪威脅。
幼蟲出生後三十天,一般處於發育的第五階段,翅膀還未長出。
但體型已經增長至最初的三倍。
它們會在灌木上度過寒冷的夜晚,白天下地溫暖身體。
然後聚集成大型生物活動走道,根據盛行的風向遷徙。
這種小蝗蟲的行列每天可以前進兩公裡,在沒有找到食物之前不會放慢速度。
像這樣聚集著三百萬幼蟲的蝗蟲群,在一個小時之內,就能解決一畝莊稼。
一天之內,就能吃掉三噸的植物;
遷移性蝗蟲,會吃掉一路上所有的遇到的植物,所向披靡。
這個階段的蝗蟲尚且不能飛行。
等它們經歷了最後一次蛻皮,長出翅膀之後,便是蝗災的前兆。
蝗蟲跟隨風向飛行,一天可覆蓋天空飛行100到200公裡,甚至會飛到海拔2000米左右。
沙漠蝗蟲每天消耗掉的綠色植被,與它們自身的體重相當。
幾乎所有的植物都是它們的饞食對象。
蝗蟲的破壞性,令它們成為許多中東文化中饑荒的代表。
紀錄片中探討了蝗災的成因,展示了蝗蟲的生活形態與行為軌跡。
但對於怎麼真正解決蝗災,至今仍是一個難題。
1915年3月到10月的蝗災,幾乎消滅了巴勒斯坦所有的植被。
我國也曾經遭受過嚴重的蝗災。
據《中國救荒史》記載,秦漢時期蝗災每8.8年就會發生一次,兩宋時期是3.5年。
到了明清時期,便發展到了平均2.8年一次。
不管是受災的範圍還是程度在當時都能說得上是歷史之最。
但新中國成立之後,中國便再也沒有爆發過大範圍的蝗災。
那麼,這次中國是否會被稱為「史上最嚴重蝗災」波及到呢?
對此,中國科學院院士康樂表示:
「應不會對我國形成嚴重威脅。」
沙漠蝗在中亞和西亞雖然長期形成嚴重災害,但中國並不是這類蝗蟲的分布區。
加上,近年來我國蝗蟲監測預警和防治能力不斷提升,防治技術水平屬於世界領先水平。
防蝗藥械儲備充足,抗蝗災風險能力較強。
但就像@博物雜誌說的,我們必須認識到小範圍的蝗災一直存在於我國的新疆、內蒙、青海等牧區。
昆蟲學家、植保人與它們的鬥爭從未停止過。
這次蝗災是否會影響到我們還是一個未知數。
持續觀望的同時,也不該過分掉以輕心。
疫情尚未結束,如果能夠躲過此次蝗災自然是眾望所歸。
但即使沒能躲過,相信我們也一定可以挺過。
2020年,終會有開春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