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詞的世界裡,有各種花式的「我愛你」,卻沒有像樣的「我要和你分手」,究其原因不過就是放不下而已。翻遍典籍後發現,在分手這件事上,女子似乎更有魄力。
當年宋代才女朱淑真面對花天酒地的丈夫,寫了一首名為《斷腸謎》的詞。在詞中她寫道:「分開不用刀,從今莫把仇人靠,千種相思一撇銷」,當真是要字字決絕,滿滿的才女魄力。另一個經典例子是當年晏幾道代一名女子所寫的《清平樂》,在詞中他寫道:「此後錦書休寄,畫樓雲雨無憑」,女子的意思是:既然你今天這麼決絕,那以後就不要給我寫信了,我們之前的種種快樂都不算數!
或許是因為女子在感情上更容易刀子嘴豆腐心,所以當這首男人筆下的分手詞出現時,當真是令詞壇譁然。這首詞名叫《卜算子》,作者是宋代文人謝希孟。謝希孟一生落魄,平生存世作品不多,《全宋詞》中只有他這一首分手詞,算得上是他的得意作。這首詞是他寫給曾經的歌姬戀人,通篇句句扎心,堪稱史上最寒心分手詞。
《卜算子》南宋.謝希孟雙槳浪花平,夾岸青山鎖。你自歸家我自歸,說著如何過。我斷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將你從前與我心,付與他人可。
詞的上片寫兩人的分別,從詞義上來看是詞人要離去,而戀人相送之景。首句的起興初讀有點兒怪,其實是一語雙關,「雙槳浪花平,夾岸青山鎖」是眼前之景,也是指兩人的感情。「浪花平」了暗示著他們的感情早就沒有波瀾,如江水中平靜的浪花;而青山鎖了也就不再有遠方了。
第二句開始敘述兩人的分離後的各種安好了。「你自歸家我自歸,說著如何過」指雙方各回各家,各過各的。面對送別自己的佳人,用如此通俗易懂的話來勸告對方,也算得上是做得光明磊落。
其實前兩句已經可以讓對方死心了,但是詞人仍不肯放過,寫道:「我斷不思量,你莫思量我」。看這兩句的順序,是我先不想你,那你也就不要想我,可見是男子先要與女子斷絕關係。
最後一句是備受後世人爭議之句,「將你從前與我心,付與他人可」竟然叫對方將對自己的心意,再用到其它人身上去。雖然女子的身份,確實是風塵中人,但這樣輕描淡寫的12個字,當真是令人寒心。它至少包含了兩種含義:一是道出女子的真心像凡物一樣,可以輕易付出,而且還能隨便更換付出的對象;二是一個「可」字,表明我這邊已經同意了你再愛他人,你不用擔心。明明是自己先不愛,但卻能說出這般輕蔑他人感情的話,當真是可氣可惱!
這首詞之所以能流傳下來,正是它的決絕放眼整個文壇,都是少見的。不過拋開詞人的負心,只從詞本身來看,其實是寫得不錯的。從眼前之景入手,景中含真意,而且全篇明如白話,朗朗上口,通過幾處「你」和「我」的對仗,將二人的境況說得透徹明了。對此大家怎麼看?歡迎一起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