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徐崢有點頭禿。
徐崢執導的《囧媽》放棄院線,6億高價賣身流媒體。
有《新京報》記者採訪徐崢,訪談中談及「院線片突然改網大」事件,後來稿件一波三折,徐崢再次被熱議。
採訪過程很不順利,徐某團隊多次修改採訪提綱、成稿後又幾乎逐句修改。甚至截稿時間之後,其團隊又反悔稱不願在標題和導語中再提之前「背叛院線」的糗事,甚至不能提那部電影的片名。
對於《囧媽》的網播爭議,賈樟柯表示徐崢團隊打了一手好牌。
賈樟柯的表態很老道,能設身處地分析問題,既能看到院線的難,也能用「道德用來自律,而非律人」的邏輯來證明《囧媽》放棄院線的合理性。
賈樟柯分析問題的技巧我很欣賞,他力挺徐崢,我持保留態度。
我對名人表達的觀點向來警惕,因為我始終認為娛樂圈就是名利場,名人觀點的背後,通常存在利益考量。
不同的人,立場不同,利益考量也不一樣。
比如我的朋友就在影院工作,她對《囧媽》不上院線就耿耿於懷,如果以後電影都網播,她就會失業,這是她的利益考量。
對徐崢來說,網播可以讓《囧媽》避免疫情影響,成功吃到肉就是徐崢的利益考量。
想要搞清楚徐崢的利益考量,有必要扒一下徐崢背後的歡喜傳媒系。
歡喜傳媒系,當下國內電影圈最不容忽視的一股力量。
歡喜傳媒的幕後大佬是董平,一個玩轉電影資本的高手,曾把一個賣水泥上市公司變成文化中國,倒騰幾年就以100億港幣的估值賣給了財大氣粗的那啥巴巴。
後來董平成立新公司成功收編徐崢寧浩。徐崢寧浩兩人分別擁有歡喜傳媒的19%股份。
除此之外,歡喜傳媒還籤約了大量股東導演,比如王家衛、陳可辛、張藝謀、張一白等人。
力挺徐崢的賈樟柯,則是歡喜傳媒系非股東的籤約導演。
歡喜傳媒系旗下的歡喜首映,有做流媒體的遠大志向。
事實上,《囧媽》以6億高價賣身西瓜視頻,也助力了歡喜首映的成長。
根據歡喜傳媒發布的數據,歡喜首映在2020年一二月的活躍用戶高達1300萬,付費用戶超過200萬。
這份成績得益於《囧媽》賣身流媒體的廣告效應。值得一提的是,歡喜首映和西瓜視頻一樣,也有《囧媽》的免費網播權。
看到這裡,你應該明白了。無論是頭條系的西瓜還是歡喜傳媒系的歡喜首映,它們都在和傳統院線搶蛋糕。
傳統院線要求電影主創和院線和平共處,互惠互利,有湯一起喝,有肉大家吃。
而流媒體播放,讓院線這個中間商無路可走。這就是《囧媽》網播,引起院線眾怒的原因。
當然,流媒體播放目前還無法動搖傳統院線的主流地位。
這也是為啥歡喜傳媒系出品的《我和我的家鄉》依舊要上院線的主要原因。
大家可以看看《我和我的家鄉》的主創名單,總監製是張藝謀,寧浩總導演,張一白總策劃,寧浩徐崢還擔任導演。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身份——歡喜傳媒的股東。
這當然不是歡喜傳媒系第一部重頭戲。去年大熱的主旋律電影《我和我的祖國》,一共7個導演,三個導演都來自歡喜傳媒系,
《北京你好》的導演寧浩,《奪冠》的導演徐崢,《相遇》的導演張一白。《護航》的導演文牧野和歡喜傳媒也沾親帶故。
他執導的《我不是藥神》,離不開寧浩的壞猴子影業和歡喜傳媒的幫助。大家可以看看《我不是藥神》的出品人名單,其中就有王易冰——壞猴子影業CEO,劉瑞芳——徐崢經紀人,董平——歡喜傳媒執行董事。
利益相關,資源共享,是歡喜傳媒的常見打法。
陳可辛執導的《中國女排》,後來改名《奪冠》,而徐崢在《我和我的祖國》中短片的名字就是《奪冠》。
如果陳可辛不是歡喜傳媒的股東,徐崢是可以告這部影片侵權的。大家都是同一家公司的股東,資源共享,理所當然。
不要以為電影片名重複無關緊要。
徐崢吃過侵權的官司。《泰囧》曾拿《人在囧途》升級版搞宣發,被《人在囧途》的出品方武漢華旗告上法庭,最終《泰囧》投資方光線和徐崢控股的真樂道公司共同賠償500萬侵權費。
作為歡喜傳媒的非股東籤約導演,賈樟柯的《江湖兒女》《時間都去哪兒了》也拿到過歡喜傳媒的投資。
了解到這層關係,徐崢和張一白在《江湖兒女》中客串,也算理所當然了。
賈樟柯對徐崢的力挺,是公道人心,還是利益使然,相信大家都有自己的判斷。
就在今天,新京報記者蜉蝣在豆瓣上發布的《為了哄大明星開心,報社主編把我開除了》一文因「侵犯名譽權」被刪除。
由徐崢執導的《我和我的家鄉》即將公映,蜉蝣關於徐崢和《囧媽》網播復盤的訪談也很難見到了。
節假日即將到來,院線像去年歡迎那部主旋律一樣,創造新的爆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