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復「紙牌屋」,我來給你解讀美劇《紙牌屋》;
回復「中亞」,閱讀美國中亞政策最新變化;
回復「常春藤」,帶你了解美國大學的故事;
回復「全球風險」,了解2016全球政經熱點;
回復「布希退選」,了解美國大選最新動態。
-
(本文首發於政見網)
前言
萬眾期待的美劇《紙牌屋》第四季即將開播了,作為一個資深的《紙牌屋》評論家,今天為大家預熱一下,推送我在第二季、第三季播出期間寫的四篇評論。在隨後的幾天裡,我將推送一些美國政治和與美國大選相關的小花邊作為預熱,從3月4日開始我將推送最新的《解讀紙牌屋》章節。
第一節 《撲克塔》還是《紙牌屋》
紙牌屋,源自國內字幕組對美劇《House of Cards》的直接翻譯,但是這樣的翻譯並沒有體現出這三個簡單的詞彙所包含的更深層次意義。實際上,house of cards是一個古已有之的固定用法,其基本含義是:以撲克牌堆疊而成、未改變撲克牌形狀或破壞撲克牌、不使用任何粘合劑的塔型結構,中文通常譯為「撲克塔」。有史料記載最早的「撲克塔」出現在英國:1901年,英格蘭的Victoria Maitland女士搭建的15層撲克塔以照片形式發布在The Strand Magazine上。這一紀錄隨後被效仿者無數次打破;目前,撲克塔的金氏世界紀錄保持者是來自美國德克薩斯州的Bryan Berg,他於2010年仿照澳門威尼斯人度假酒店搭造的撲克塔長達10.5米、高3米、重272千克,共用去近22萬張撲克牌。總而言之,從語言學角度講,house of cards更精確、直接的翻譯應該是「撲克塔」。
而「撲克塔」所代表的涵義是什麼呢?因為在搭建過程中不能使用任何工具和粘合劑,也不能改變每張紙牌的原始結構,因此細小的失誤都可能導致整個撲克塔毀於一旦,搭建者甚至要避免大口喘氣,否則氣流的細微變化都有可能讓撲克塔瞬間崩塌。因此我們看到權威的Merriam-Webster大詞典解釋中,「撲克塔」被引申用於描述「無實質的、不穩定的、一直處於崩潰邊緣的狀態」(a structure, situation, or institution that is insubstantial, shaky, or in constant danger of collapse)。這一涵義契合了整部電視劇男女主人公所面臨的局面:從Frank Underwood未獲國務卿提名決定對所有攔路者展開報復的那一刻起,他就把他、他的夫人Claire以及最為親信的助手們置於了這樣一個局面中。為了掃清前進道路上的攔路虎,Frank不得不陰謀、陽謀並用;在這樣一條道路上,道德與法律是首先被拋棄的行為準則,一切行為均以實用性為第一要務;必要時,放棄生命也是必然的選擇。如果說第一季前期Frank面對的局面還相對單一,自第一季後半段開始,他所面對的局面就愈發複雜而不穩定了:一方面,他選擇的洩密者Zoe Barnes愈發失控,而他最終為了防止其陰謀被曝光也不得不採取極端手段,進而導致多方力量的介入,反而有越來越多的人距離真相更近,最終他的助手Doug為了保密甚至不幸犧牲;另一方面,共和黨佔多數的參議院開始給新晉的副總統(參議院主席)製造源源不斷的麻煩,作為他重要政治遺產的民主黨眾院多數地位也眼看著就要在中期選舉中失守;更為嚴峻的考驗來自層出不窮的醜聞和突發情況:從中美戰略經濟對話的中斷到美軍性侵醜聞,從秘密外交到政治獻金醜聞,Frank和Claire只能用新的不穩定去掩蓋舊的不穩定,他大費周章搭建起來的「撲克塔」也愈發靠近崩潰的邊緣——我們可以期待,看看這一個無數陰謀陽謀所構建的「撲克塔」最終會以什麼樣的形式倒塌。
當然,除了原意「撲克塔」及其所代表的不穩定、崩潰邊緣的引申涵義,將House of Cards譯為「紙牌屋」也完全契合這部電視劇的場景設定。美國政治中有兩個著名的「House」:一個是代表美國最高行政權力的White House(白宮),一個是代表民意的重要立法機關House of Representatives(眾議院)。而劇中男主人公Frank的奮鬥恰是從眾議院多數黨黨鞭開始,至成為白宮的主人——美國總統時達到高潮。在這一層涵義中,cards就是Frank的手牌,也就是Frank手中掌握的政治資源。例如,Walker總統在第二季第三集中希望避免因為債務預算問題導致政府停擺,因此Frank以參議院主席的身份去和參議院多數黨領袖、共和黨參議員Hector談判,以協助共和黨通過Entitlement Reform(津貼制度改革)為籌碼,尋求兩黨合作從而避免政府停擺。絕對意義上,民主黨政府很難通過以提高退休年齡為主要內容的津貼制度改革,因為這一改革會使受惠人群享受津貼的時間縮短;而同樣,共和黨則會尋求政府關門,以極大程度損害民主黨政府在民眾心中的聲望。以津貼制度改革的通過換取政府的正常運作,同時,Frank還將展現給民眾一個「積極斡旋、力促兩黨合作」的副總統這一絕佳的政治形象,這就是兩手牌的利益交換。事實上,在美國的兩黨制和三權分立制度框架內很難產生絕對的優勢方——近幾十年以來,白宮和國會完全為一黨所控制只有近一半的時間——在另一半的時間裡,執政黨和佔據國會(或上下兩院之一)多數的反對黨一直在上演「宮鬥大劇」,不是總統的政策無法順利通過國會,就是國會的法案被總統一再否決。在這樣的制衡狀態下,每個身處其中的人都是一張牌,每個人也都是打牌的玩家,只有通過讓自己手中的牌發揮最大的作用、讓自己成為別人手中更有價值的牌,Frank們才能獲得最大化的利益。可以說,這是一場永遠沒有絕對勝者的牌局,這,就是「紙牌屋」。
第二節 參議院的恩怨情仇
如果說第一季中Frank作為眾院多數黨黨鞭的主要舞臺是眾院,那麼隨著他在第二季初宣誓就職副總統,他的舞臺已經轉移到了參議院——美國兩院制議會中實際上的「上院」。
美國建國伊始,亦即邦聯(Confederation)時期,施行一院制(unicameral legislation)國會,十三個州無論大小、人口多寡,在國會中票數相同。因此,很多涉及整個邦聯的議題因為大小州的利益分化而無法順利通過國會形成立法,一院制國會幾乎成了擺設。在此形勢下,國父們在1787年的立憲會議上一致同意將一院制國會改為兩院制(bicameral legislation),其中一個議會依據比例代表制建立,是名副其實的「人民議會(popular house)」,各州席位分配依據人口比例,因此不同地區、不同族裔的聲音都能得到充分表達,是為眾議院;另一個議會則採用平均代表制,各州代表數相同,命名則參考了古羅馬的「元老院(senate)」,是為今天的參議院。在這一設計中,兩院議員相互制衡,一方面眾議院受到參議院制約,免於形成過度依賴民意的「多數人的暴政(tyranny of majority)」,一方面參議院受到眾議院制約,免於過度脫離民意。在這樣的設計下,立法程序需要同時經過參議院和眾議院的批准,既代表了民意,又經過了參議院更為理性的斟酌與考量。通常意義上,我們可以認為參議院的職責及其所做出的決定比眾議院更為重要,因為眾議院最終的立法結果通常是受到大、小州議員比例影響的「政治妥協」,而參議院的平均代表制不受各州差異影響,做出的往往是針對整個國家的決策。例如,美國總統內閣閣員的任命須經參議院同意,而針對美國總統的彈劾案能否成功也是最終由參議員投票表決。距離我們最近的例子是2000年總統選舉,民意廣泛認為共和黨在選舉中存在不合法行為,例如,將特定少數族裔排除出選舉投票,包括佛羅裡達州的計票風波也廣受詬病。雖然有數十位少數族裔眾議員聯名要求重新審查總統選舉中可能存在的舞弊行為,但是這一提案因為未獲任何參議員聯署而未能通過。另一個例子發生在幾天前,美國總統歐巴馬提名的新任駐華大使馬克斯·包卡斯(Max Baucus)獲參議院投票通過,正式接替離任的駱家輝(Gary Locke),體現了參議院對人事任免的重要影響。可以說,如果總統失去對參議院的控制,他在核心人事任命上的計劃將嚴重受阻,這也將影響其核心政策的執行力。
事實上,《紙牌屋》在第二季第三集就因為參議院中的你爭我奪達到了一個小的高潮,作為新晉副總統,Frank承諾在國情諮文(State of the Union Address)前與參議院的共和黨多數達成協議通過 津貼制度改革從而避免政府停擺。兩黨協商開始一切順利:共和黨在參議院的多數黨領袖Hector允諾不迫使政府停擺,換來Frank對延遲退休年限的同意。然而,共和黨中的極端黨團——茶黨突然搶戲,茶黨領袖Curtis Haas拒絕合作,而他手上掌握了15個參議員——沒有這15票,Hector也無法保證共和黨多數票的形成,由此, Frank不得不正式在參議院向共和黨「宣戰」——他和他的助手們與共和黨參議員在「議會規則(Senate Rules of Procedure)」層面開始鬥智鬥勇並上演了一齣好戲,本節將逐步分析這一集的「規則戰爭」。
[第一幕]
Curtis Haas因為「cold feet(因為過於害怕而未能按計劃行事)」單方面毀約
[Man] Five republicans make you the deciding vote, now it’s highly doubtful we can get them to vote against their own party…
[男議員] 共和黨只要五票贊成,你就成為決定性的一票了,但是我比較懷疑我們能不能讓他們投贊成票(意味著與Hector對所有共和黨參議員投否決票這一要求相違背)。
在House of Cards的參議院中,民主黨僅有45票,而共和黨有55票,因此,共和黨可以利用這一多數優勢杯葛民主黨必須通過參議院的任何議案。為了獲得議案通過,民主黨必須獲得共和黨參議員的支持。那麼對於一個僅需簡單多數(simple majority,51票)的議案,到底需要多少共和黨參議員支持呢? 答案是5個。45+5=50票,即此時贊成與否決票數相等。根據美國憲法規定,參議院主席由副總統兼任。只不過,副總統一般不會常駐參議院,因為副總統並非參議員,在一般情況下是不能投票的。因此,慣常的做法是由參議員們集體選出一個臨時主席(President pro tempore,通常由參議院多數黨最資深議員擔任)負責主持會議。而這個臨時主席一般也不會親自主持會議,而會把這一權力交給多數黨新晉的年輕議員(junior senators)——主持會議將是這些菜鳥了解議會流程、習慣議會工作的重要幫助。當然,例外是有的——只有在一個例外情況下,副總統可以投票:雙方打平。支持和否決某項提案的票數相等,均為50票,此時副總統的一票就具有決定性了。
[Frank] But they might abstain.
[Man] you』d need ten.
[Frank] Entitlement is the Republicans』 white whale, I can get at least two to flip.
[Man] Then you』d only need six abstaining.
[Frank] 但是他們(共和黨參議員)可以棄權。
[男議員] 你需要十票棄權。
[Frank] 津貼法案是共和黨一直以來追求的,我至少能搞定兩票贊成。
[男議員] 那你就只需要六票棄權了。
民主黨男議員懷疑共和黨參議員是否能主動倒戈,因此Frank給出了另一個解決方案——棄權。在投票中,如果有足夠多的共和黨參議員棄權票,那麼簡單多數就可能被民主黨控制。例如,共和黨參議員投出10張棄權票,那麼贊成:否決:棄權就變成了45:45:10,此時副總統的票數又具有決定性地位了。而Frank更有自信,他確信至少能有兩個共和黨參議員投贊成票,為了形成平票,47:47:6,那麼只需要再搞定6張共和黨棄權票即可。這裡還有一個小的語言知識:為什麼Frank說津貼法案是共和黨的「White Whale」呢?這就要提到美國最為著名的本土小說——《Moby Dick》。Moby Dick是一隻白鯨的名字,這本美國人引以為傲的國民級小說,簡而言之,講的就是一艘船玩兒命追一隻白鯨的故事,因此,白鯨在美國人的日常交談中,也隱含有「鍥而不捨追求的東西」這層含義。
[Frank] We have the numbers.
[Man] Once you break the quorum call, it’s gonna be a little tricky.
[Frank] 我搞定票數了。
[男議員] 我們一旦中斷點名程序,這就有點意思了。
通過打電話、許諾其他政治資源給共和黨參議員,Frank最終拿下了足夠使議案通過的贊成票和棄權票。那麼男議員所說的「有點兒意思」,究竟是什麼意思呢?且聽我慢慢分解。
[第二幕]
共和黨核心成員獲悉Frank正在各個擊破共和黨參議員
[Man] Sir, we might not have a majority.
[Hector] What?
[Man] The Dems are poaching people. Donner, Pulaski, maybe more.
[Hector] Voting for the amendment?
[Man] Some. Others abstaining. I’m still trying to figure out who.
[Hector] We need to delay and figure out what is going on.
[Curtis] Quorum call. There’s 49 hours until the recess. We call a name an hour.
[男議員] 哥,我們可能搞不定多數票了。
[Hector] 臥槽?
[男議員] 民主黨那幫人在各個擊破我們的議員,Donner、Pulaski,可能還有別人。
[Hector] 給修正案投贊成票?
[男議員] 有的投贊成,有的投棄權,我在查他們都聯繫了誰。
[Hector] 我們需要把投票延後,弄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Curtis] 法定人數點名。現在到休會還有49個小時,我們一個小時點一個名。
當獲悉失去多數票以後,茶黨的參議員Curtis Haas提出了一個損招:利用Quorum Call(法定人數點名)。這是這一集核心中的核心。我們都知道,一般議會和國會性質的立法團體在開會時是要點名的,應到多少人、實到多少人、缺席多少人、請假多少人——只有達到法定出席人數,我們才能保證開會以及會議作出的決定是合法有效的。而美國國會在開會中,是不必須點名的——根據美國國會議事規則規定,兩院開會均假定達到法定人數,只有當議員動議要求點名時,才會有專門的當天當值的會議主席指派工作人員進行點名。如果點名超過簡單多數,即被視作達到法定人數(A quorum is present),會議方可繼續。更富戲劇性的是,點名是沒有規定方式的:你可以以華少說廣告詞的語速點,你也可以慢慢點,因此Curtis提出了損招:動議點名,然後一小時點一個,到休會都點不完,議案自然也就無法通過了。因此,在國會歷史上,點名通常並不是真的為了確定法定人數,而是為了拖延會議。一旦開始點名,兩黨領袖、核心議員、議案的起草者等人就可以離席討論議案,從而達成兩黨都可能同意的「政治交易」。這是點名的第一個「戰術」。
[第三幕]
進入議會,針鋒相對
Curtis這麼說了,而他也這麼做了——因此當Frank進入議會的時候,Drewery正在慢條斯理地點名,主席臺下就坐的議員數量也非常有限。隨後,Frank以參議院主席的身份要求臨時主席離開主席臺——我的地盤我做主。隨後,他問Drewery,你他媽在幹嘛?Drewery說,我們在點名,只不過是以一種「deliberate」的方式,點的比較慢而已。Frank立刻要求:點快一點,越快越好——此時,在Doug和Erikson的指揮下,民主黨議員逐一進場。這就是與點名相關的第二個「戰術」:對於那些已經坐在裡面的議員而言,一旦被點名,你必須答「到」,而民主黨議員在只有少量共和黨議員到會的情況下突然來襲,將會保證短時間內民主黨參議員在會議中形成絕對多數,從而促使議案通過。因此,Hector和Curtis迫於無奈,要求所有在場的共和黨議員立刻離場,有多快跑多快,有多遠滾多遠——只要共和黨在會議室內的議員少於5人,Quorum Call點名完畢就無法達到法定多數,會還是沒法開。
而接下來就是全劇的精華——根據事先設計,參議院少數黨(民主黨)領袖Erikson議員提出了以下動議:
Mr. President, 「I move to direct the sergeant at arms to compel the attendance of absent senators, that warrants for the arrests of all senators not sick nor excused be issued under the signature of the presiding officer.(主席閣下,我動議由上院警衛官出面強制要求缺席議員出席會議,並動議由目前的會議主席授權警衛官逮捕任何非病假、事假而缺席的議員)。
這是一個相當狠辣的招數,也是Quorum Call的第三個「戰術」:根據議會議事規定第六條第四款(Rule VI.4,Quorum – Absent Senators may be Sent for),當出席人數未能達到法定多數時,主席可以強制執行缺席議員。這一動議無需辯論、且僅需在場議員多數通過即可。因此,我們看到警衛官開始去敲共和黨衣帽間的門,而裡面的共和黨議員們玩命抗著門不給開,最終,在Hector和Frank的交易下,六個共和黨議員以「示威」的形式、戴著手銬被抬進參議院會議,表示對Frank的抗議。當然,在51個出席議員45:6的狀況下,法案無疑將會得到通過。
(Hector等議員被參議院警衛官抬入會場)
你以為這就完了?對於Frank這種除惡務盡的人,Curtis還沒有解決呢。當然,Curtis也沒有放棄,他祭出了美國議會規則中的「大殺器」——Filibuster(冗長發言)。
[Curtis] You can pass the amendment, I』ll just filibuster the main bill.
[Curtis] 你可以通過修正案,但是在法案主體辯論的時候我會採用冗長發言進行杯葛。
冗長發言,即指議員的發言不受時間限制。在美國議會制形成的初期(19世紀前葉),議會對終結髮言或辯論未進行任何形式的約束。而議會的每一個會期是有時間限制的——如果某項議案在會期內沒有被通過,那麼就只能等到下一個會期再討論。因此在十九世紀三四十年代起,隨著南北衝突愈發明顯,開始有議員通過冗長發言的形式,佔用會期時間,阻擋某項法案的通過。第一個受此影響的議題是關於美國第二銀行的設立。在此之後的一個世紀時間裡,大量議員嘗試立法給辯論設定一個時間限制;直到現在,美國參議院規定五分之三議員的贊成票即可終結一次辯論,而關於議事規則的辯論則需要三分之二的贊成票方可終結。雖然理論上這樣的時間限制給了終結辯論一定的可能性,但是五分之三和三分之二的票數要求使得終結辯論在近年嚴重分化的兩黨制議會變得幾無可能。冗長發言之所以冗長,也在於它對內容完全沒有限制。歷史上出現過念電話大黃頁的、念聖經的、念獨立宣言的,千奇百怪、五花八門。歷史上「最冗長」發言紀錄保持者是來自南卡羅來那州的參議員Strom Thurmond,他為了阻止民權法案(Civil Rights Act of 1957)獲得通過,曾經進行了長達24小時18分鐘的冗長發言,可惜最後未能如願。要知道,在這24小時中,議員不能如廁,不能進食,不能喝水——這是真正的馬拉松式辯論。因此才會有下面這句:
[Frank] As much as I』d like to see you hold your piss for two days, we struck a deal with Hector.
[Frank] 你要是願意兩天憋著不拉屎你就憋著吧(還有49小時休會,2天還多1小時,如果Curtis想靠冗長發言杯葛辯論,他就必須一直撐到休會),我和Hector已經達成協議了。
[小插曲]
計票
最後,這集在細微處體現智慧和戰術的還有一處:計票。細心的觀眾會發現,這一集共出現了兩種計票方式:在Erikson議員關於強制執行缺席參議員這一動議上,Frank作為主席採用了非點名式計票,即要求在場議員以回答Aye和Nay的方式投票,通過聲音大小判斷動議是否通過,這在議事規則中被稱為Voice Vote。然而這樣的投票最終落在紙面上,只會體現出動議或法案是否通過。還有另外一種類似的投票方式,即要求贊成或否決的議員依次起立,由警衛官點人數。然而,這樣的投票最終形成書面記錄的仍然只是投票通過與否,而不會記錄具體的人數分布。因此我們看到,在最終形成法定多數以後,Frank採用的是最保險的投票方式:點名官按字母順序依次念到參議員的名字,參議員依次回答Aye或Nay進行投票。這樣的投票最終體現在書面記錄上的,將是每個參議員和他對應的投票結果,是可以檢驗的,是所有人都可以看到的——沒人可以抵賴,所有人都要為歷史負責。
[參考文獻]
Gold, Martin. Senate Procedure and Practice. Roman & Littlefield Publishers: Maryland, 2004.
Gould, Lewis L. The Most Exclusive Club: A History of the Modern United States Senate. Basic Books: Massachusetts, 2005.
Tiefer, Charles. Congressional Practice and Procedure: A Reference, Research, and Legislative Guide. Greenwood Press: 1989.
---
未經許可,禁止進行轉載、摘編及複製。
如需轉載或引用,請聯繫本公眾號後臺申請授權。
這裡是封言封語,我想和你聊聊。
如果您覺得我的文章有意思,如果您還想繼續看到更豐富更有意思的文章,歡迎打賞;額度固定,5元人民幣,所得賞金將用於我研究所需要的書籍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