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頂鴨舌帽,顴骨前凸,橫橫豎豎的皺紋,每一條都似本人一般的沉默,僵硬的面孔,仿佛要把所有的歲月擋在外面。只有那雙眼睛還含著光,卻有著將整個世界都給沉下去的犀利。
他幾十年如一日,一心一意專注中國文藝影視。奧運、冬奧、G20峰會、70周年晚會……《紅高粱》、《影》、《活著》……無論是大型晚會還是電影,張藝謀都是那個「讓十四億甲方都滿意的乙方」。
然而,在這些成功的背後,張藝謀這個名字也還跟著一些永遠不會消失的標籤和詞彙:背叛、出軌、鞏俐、超生……
他是中國影視圈中大名鼎鼎無出其右的人物,同樣也是一個「因情」而毀譽參半的人物。
『1』
張藝謀是1950年出生的,本名叫做「張詒謀,祖上是臨潼大戶,父親張秉鈞曾是黃埔軍校的軍官,母親是西安交大二附院的醫生。「詒謀」這個名字,可見家裡人對於他的期望之大。
1968年,因為文化大革命使得中國社會陷入停頓,所以在這一年國家將兩千萬城市裡16到20歲的年輕人,以「插隊落戶」的名義派遣到農村。
18歲的張藝謀也在這份「插隊落戶」的名單裡。
當時的張藝謀被安排在陝西乾縣的農村農村裡插隊勞動,一同的還有他的初中同學肖華,因為同住一個窯洞,低頭不見抬頭見,俊男倩女的兩人,自然而然的就產生了感情。
1971年插隊結束,張藝謀被分配到陝西鹹陽市棉紡八廠當工人,而肖華被安排到一個更加偏遠的廠子裡。在沒有電話簡訊和交通的條件下,也無法阻擋兩人的愛情。
兩個人都是一樣的執著。
肖華不管多遠,一休息總會趕上一天一夜的路去見張藝謀,去給他洗衣、下面;有一回,張藝謀發高燒住院,得知消息的肖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跑去照顧張藝謀。
張藝謀也是一樣,由於家庭成分好加上,介紹對象的人總不在少數,而張藝謀全部斷然拒絕。在得知肖華被幾個男生追求,張藝謀更是能一夜寫出40多頁的情書來。
然而,即使是這樣痴情的兩人,也面臨了家中父母的極力反對。
1978年,兩人終於修成正果,領了結婚證。也是在這年,高考制度剛恢復,肖華為了張藝謀能夠無後顧之憂的繼續上學,放棄了自己的大學夢。
『2』
進入北電的張藝謀和留守廠裡的肖華,命運在此產生了分歧,而且是隨著時間,越分越大直到不可調和的地步。
1982年張藝謀從北電畢業,進入了廣西電影製片廠當一名攝影師,相隔萬裡一年也回不了幾次家。
次年的3月31日,女兒張末出生時,張藝謀正在廣西拍攝電影《一個和八個》,得知消息,已經兩天兩夜沒睡覺的他興奮得跳了起來。他在電話裡對肖華說:
「辛苦了!謝謝你給我帶來了寶貝女兒,我會拼命工作,讓你和女兒過上幸福生活!」
為了做好一名好演員和導演,張藝謀每天都會大量的閱讀文學作品,親自體驗角色的生活。
這讓他在1986年主演的第一部電影《老井》,就奪下三座影帝。也因此,開啟了他的導演人生。
再一次偶然的機會,張藝謀看到了莫言的《紅高粱》,著迷於小說所營造的世界。憑藉自己對於文學的了解和《老井》的成功,張藝謀從莫言手中拿下了《紅高粱》改編權。
當時,誰也不知道,就是這部《紅高粱》改變了張藝謀、鞏俐、肖華、姜文……這些人的命運。
張藝謀為了給《紅高粱》選角,兩次前往中戲,第一次選中了史可,第二次看中了鞏俐。
因為鞏俐,張藝謀也和莫言發生了分歧,莫言認為鞏俐這樣的學生,不適合卻《紅高粱》都會因為她而毀掉。
而事實證明,張藝謀是對的。
電影《紅高粱》上映後,在國內掀起轟動,並且還拿下第38屆柏林國際電影節金熊獎,成為了首部獲得此獎的亞洲電影。
因為這部電影,張藝謀和自己選出來的初代「謀女郎」產生了戀情。當時的兩人,一個是有婦之夫,一個也差不多可以說是有夫之婦了。
『3』
郎有才,女有貌的。在一起的8年時間裡,兩人不僅是電影裡的靈魂完美契合,在生活上,兩人也是有講不完的話題。
也是因為如此,37歲的張藝謀才會瘋上一把。對著自己的妻子肖華坦白說道:
「我的感情已回不來了,我想和她在一起。別人愛說什麼讓他們說去,陳世美也罷,王八蛋也罷,我不是為別人活著。」
而彼時的鞏俐也才24歲。
這這份三角戀情中,肖華也是到了兩人不可調和的1987年才發現自己與張藝謀的婚姻被插足的。
因為肖華一直都是選擇相信張藝謀,無條件地做好一名傳統裡的賢惠妻子。所以關於張藝謀和鞏俐的風言風語,也是一直忽視掉的。
那次是因為張藝謀難得回家一次,賢良淑德的肖華在幫張藝謀洗衣服時,發現了一封信,信中赫然寫著: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賴在我懷裡的樣子可愛極了,我們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做不完的事……」
信中的內容讓一心一意為了這個家,無條件的支持張藝謀的肖華涼了一大截,因為信的最後署名籤的就是鞏俐。
幾天後,因為鞏俐和張藝謀的戀情,被鞏俐的男友小楊知曉,並打了鞏俐兩次,梨花帶雨的跟張藝謀傾訴了這件事。
那個時候,張藝謀和肖華的女兒也才四歲,而陷入了這樣的困境中,張藝謀也是被折磨的痛不欲生。
都說愛情中的男女都是無腦的,張藝謀把鞏俐被打和臭名昭著的事全怪罪在自己妻子肖華身上,認為是妻子把自己和鞏俐的信公布的。
所以,張藝謀為了鞏俐寧願身敗名裂,背上拋妻棄女的罪名,也要和妻子離婚和她在一起。
出於劣勢,無助的肖華只能帶著女兒籤了離婚協議書。而對於這件事,她能夠唯一表自己的言論的就是在她自己的著作肖華在《往事悠悠》裡。
在《往事悠悠》的自序中,肖華這樣寫道:
「我從來沒有生過寫書的念頭,但現在卻拿起了筆,追尋我逝去的從前……
我和張藝謀的友誼與愛情……整整二十二個年頭。然而,這保持了二十二個年頭的友誼和愛情卻抵擋不住一瞬間驟起的風暴。我感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愚弄和欺騙,就仿佛在我猝不及防之時被人推進了黑暗的深淵。
……我唯有沉默。我之所以沉默實在是對張藝謀的一種莫大的失望。我打算在沉默中重新開始我的生活。
如今的肖華也已經69歲了,依舊單身,過著平靜安穩的生活。
『4』
而即使曾經如此決絕,瘋狂到拋妻棄女只為護住鞏俐。8年後,兩人還是終究走不到一起。
想想80年代中的兩人,這段被全民唾罵過的「婚外情」,經歷了世事的滄桑,經過時間的濾鏡,已經漸漸成了一曲愛的輓歌。
鞏俐之於張藝謀,其實更像是青春期裡的一場初戀,愛過了也瘋過了,最後最會歸於平常。
在事業上,兩人是相互成就的。他們兩合作的8年裡,出了一系列的經典作品,如《大紅燈籠高高掛》、《活著》、《菊豆》、《秋菊打官司》……
這也讓張藝謀從一個默默無聞的攝影師,變成了享譽世界的大導演。而鞏俐也被張藝謀送上了世界三大電影節的紅毯,且成為了第一個登上時代周刊的華人明星,被外媒讚譽的「東方最美女明星」。
所以,自那以後,鞏俐也就成了張藝謀如影隨形的一個「符合」。
而關於兩人分手的原因,網上也流傳過很多版本。例如
張藝謀的女兒不喜歡鞏俐,所以他無法給她婚約。於是鞏俐絕望離開,並在半年後和別人閃婚。
張藝謀只想「戀愛」,不想結婚,而30歲的鞏俐,因為有了一定的年齡,迫切需要一個家。張藝謀給不了,所以她只能負氣出走。
張藝謀想要的一直都是傳統的婚姻,一種能夠任勞任怨的退居後方,作為相夫教子的女人。
……
然而,身為大名鼎鼎的人物,鞏俐顯然不能完美的符合張藝謀的需求。兩個人都是倔脾氣,所以最終也因此分道揚鑣。
經歷了鞏俐的張藝謀,中間只和同時「謀女郎」的章子怡傳過緋聞,這樣一直到50歲後,張藝謀才娶了比他小31歲的妻子陳婷。
說起陳婷,這也是一個讓人不得不佩服的女人。她能用自己的一生,去賭一份不確定的未來。
當年的陳婷,正準備報考北京電影學院,卻願意毅然放棄自己的夢想,做了張藝謀身後的女人。
並且,兩人大學還沒畢業的陳婷,心甘情願的為張藝謀生下一堆的孩子,張藝謀還因超生被罰款了748萬。
而兩人的關係,一直到2014年才真正的浮出水面。而之前的陳婷,其實一直都是地下的為張藝謀生下三個子女。
從張藝謀的戀情結果中,其實我們不難發現,作為50後的張藝謀,所渴望的另一半其實一直都是一種中國傳統式的婚姻。而這個,作為功成名就之後的張藝謀,陳婷無疑是最合適的。
因為她能替張藝謀默默地生3個孩子,還十幾年見不得光,把一生篤定,甘心做大導演背後的女人。
這樣的一種低調的「華麗」,不是哪一個人都願意做,尤其是身在演藝圈中的女星們。
寫在最後:
愛情它真是一種神秘的東西,強如老謀子這樣的人精也曾為愛瘋狂,轟轟烈烈的愛了好幾場!
如今,70歲的張藝謀,這其中是對是錯也都不再重要了。我們每一個人都渴望追求完美,去追問對錯,但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什麼事完美的,更沒有絕對的對與錯。
或許也正因為這份不完美,我們才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