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瓦戈醫生》,一個女人和三個男人的故事
金色的秋風送走炎炎夏日,斷斷續續大半年之久,《日瓦戈醫生》終於要看完了。
電影還沒有看,不過,據網上評論,有個老先生說,「1992年春節前,朋友給了我電影《日瓦戈醫生》的錄像帶。我和妻子在大年夜的深晚觀看錄像帶。年幼的女兒和年邁的老外婆及母親此時都已入睡。三個多小時的片子讓我們泣不成聲。」
小說的主線圍繞著日瓦戈醫生的一生來寫,20世紀初期,蘇俄大革命的歷史背景,一個男人和兩個女人的故事,兩個女人是冬妮婭、拉拉。關於冬妮婭,他的父親是莫斯科農業教授,日瓦戈父母早早去世,算是教授的養子,和冬妮婭青梅竹馬,後來大學畢業後,兩人結婚,在亂世中先後生了兩個孩子。小說裡關於冬妮婭的筆墨不多,雖然是大小姐,但天性純正善良,面對動蕩遭遇,願意付出辛勞,賢妻良母,沒有過錯。
拉拉,就複雜得多。從某個意義上,小說出現的三個男人,與她的情感糾葛更像是故事的主線。她是作者帕斯捷爾納克的情人原型,小說中的拉拉與作家的真實經歷有較大的相似性,相信,很多的情感也是作家本人的真實感受。大多數人,可能更關注小說的社會意義:一個獨特的視角對20世紀前期俄國歷史所作的一種回望,並對這一歷史過程進行反思。我覺得這裡面揭示了男女情感的秘密。如果這樣認為,拉拉才是當之無愧的主角。日瓦戈只是拉拉豐富情感經歷裡相對純粹的一段。
科馬羅夫斯基,拉拉母親的情人。身份是律師,用不道德的手段積累了財富,在同16歲拉拉的接觸中,發現了拉拉靈魂深處的虛榮和放蕩。表面上,拉拉處於被控制、被引誘的地位,但就反覆的糾纏中,他也受拉拉的控制。拉拉內心也飽受掙扎,曾自問「難道人們相愛,就要受屈辱嗎?」但看過小說,我想誰都不能否認,拉拉自始至終最愛的人,就是這個男人,雖然這種愛有些扭曲,順從和依戀,但生活中真有不扭曲的愛嗎?
日瓦戈是個知識分子,純粹的無政府主義者,在時代的大洪流中無力抗拒,但他是並不糊塗。日瓦戈從遊擊隊逃出來以後,在拉拉住所裡,發現很多物質都是當地名人桑傑維亞託夫提供的,對兩人的關係開始懷疑,拉拉不是普通女人。書中很隱晦,但十有八九是真的。當科馬洛夫斯基回到西伯利亞,說可以帶著日瓦戈和拉拉逃到遠東的時候,日瓦戈斷然拒絕了。事實上,到了遠東,拉拉和科馬羅夫斯基結婚了,後來再被科馬羅夫斯基拋棄。
帕斯捷爾納克一心想寫出亂世裡的「傾城之戀」,但最終還是敗給了複雜人性。這裡我要插一句,凡是指責別人自私的人,其本人也大抵是自私的。事實上,張愛玲的《傾城之戀》,範柳原和白流蘇幾經輾轉,各懷心思,各自顛沛流離之後,終於要準備結婚了。真實生活的張愛玲和胡蘭成何嘗不是如此。但我深信,張是深深地愛著胡的,才能低到塵埃,永遠寬容。拉拉的正牌丈夫,安季波夫,就是生活中的老實人、接盤俠。
他們的結合,從拉拉的同學之口,說出,是出於理智而不是愛情。婚後,拉拉向丈夫坦白了以前的過往。痛苦的安季波夫把所有的仇恨瞄準了舊制度,成了殺人無數的紅軍政委,最後被清算自殺。一個單純上進的男人,因為婚姻的不幸,嗜殺成性,墮入深淵。
對於革命。日瓦戈醫生,「能堂而皇之說出要改造生活的人,必定從沒真正認清生活的本質。即使他們活了很多年,見過很多事,但他們從未親身感受過生活的呼吸,觸摸過他的心跳。」 生活並不是一塊等待他們去塑造的原料,他們卻妄想雕琢它,改造它。如果你真的了解過,就會發現生活是一套會自我更新的法則,它時刻在經歷成長和蛻變,這過程不是什麼理論就能說明白的。
生活是如此,情感也是如此。
(文:uuuuuccc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