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門》第一部是我心中國產家族劇的巔峰,尤其以前半部分最為精彩。其一大魅力就在於細節設計的精妙。
《大宅門》講述的是中國百年老字號藥鋪,百草廳&34;的興衰史以及醫藥世家白府三代人的恩恩怨怨 。是一部經久不衰,百看不厭且可以稱之為經典的電視劇。
劇中的靈魂人物便是白府的當家二奶奶白文氏。作為第一部的第一主角,二奶奶的傳奇故事貫穿了整部劇集。
其中最令人不解的地方就是二奶奶出殯的路上,為何黃春和白雅萍也接踵離世?其實這不是巧合而是必然。先梳理一下這期間的人物關係:白景琦是二奶奶的兒子,黃春是白景琦的媳婦,二奶奶的兒媳婦,白雅萍是二奶奶的小姑子,白景琦的姑姑,白府的老姑奶奶。
說到雅萍和黃春,可以說是受到二奶奶恩惠最多之人,她倆自然首當其衝,再加上她倆一個年歲和二奶奶差不多已到了生命的尾聲,另一個長期有病,算是病入膏肓,因此二人在此情況下二人經受不住而隨二奶奶而去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先說說雅萍,白家的姑奶奶,一個悲慘的女人,可以說是一個太悲劇的女人。從小是家裡的大小姐,爸爸媽媽哥哥們寵愛她,所以她性格大大咧咧的,但是也受不得氣。
孩子的慘死,婆家的嫌棄,丈夫的無情,骨肉的分離,外國兵的蹂躪,這一切,讓她精力崩潰。唯有二奶奶愛護她,關心她,心疼她.
嫁人後,一吵架,就往娘家跑,一住就是好久,所以,婆家也不把她當自己人。而娘家,很多人也嫁出去了,她也不是白家的人,都趕她走,只有二奶奶,對她特別的好,她在婆家受氣,都是二奶奶把她接回來,所以,雅萍非常的依賴這個二嫂,如果沒有二嫂的幫助,雅萍早就流落街頭了。
對於悲慘了一生的雅萍來說,二奶奶以偌大的胸懷接受和包容這個小姑子,不僅給雅萍提供了無憂的生活條件,更給了她堅實的精神支持。然而,那個待她最親的二奶奶終究是走了,這讓她悲痛,讓她難以接受,雅萍的精神世界就徹底坍塌了。她的精力也每況愈下,再加上天氣又酷熱難耐,自然萬念俱灰,自然死亡,著實可憐!
其次是黃春,是白景琦的原配夫人,也是二奶奶認定的白家兒媳婦。白景琦要帶楊九紅進門的時候,二奶奶堅決反對,這種態度,讓黃春感覺到,二奶奶心裡是只承認她這一個兒媳婦的,所以心裡也是感激的吧。黃春是一個好兒媳婦,二奶奶身體不好,都是黃春在身邊照顧。
黃春和白七爺是被二奶奶趕出家門的,在外流浪的日子,最開始是異常苦的,有一個細節是兩人沒飯吃,當了很多衣服。黃春的病根便是當時留下來的。回到大宅門自打生下兒子後,黃春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在楊九紅回大宅門時,黃春照樣被人扶持進去的。
她是個善良賢惠的人,與家裡任何人都能和睦相處。丈夫的小妾楊九紅,因出自娼家,家裡人一直不接納,但是黃春從不低看她,一樣精心照料。白景琦經常不在家,黃春的全部心思都在婆婆和兒子身上。待婆婆她是真心的孝順,也因為她的溫柔善解人意,二奶奶是很喜歡她的。二奶奶去世前把丫頭槐花給了白景琦,就說過黃春那身子骨,也不是個長壽的,可見那時的黃春已經是病弱纏綿。
婆婆去世,當媳婦的雖然身體有病,但肯定也要張羅的。本來身體已經非常不好,又經受這樣的打擊,再加上張羅忙碌,當出殯那一時,緊張的神精忽然就鬆弛了,一直繃著的精氣神在剎那潰散,她雖勉強出行,但也是使出了自己全部的力氣。在路上,悲慟萬分,也許,一口氣倒不上來,人也就跟著走了。
對於黃春來說,作為二奶奶逐步認可並接受的兒媳婦,這一生前半生波折,後半生還算安逸,雖然生了個不爭氣的兒子,但是一直養尊處優,婆婆也算通情達理,丈夫雖然招貓逗狗,但是也絲毫不影響她正房的位置。
就是這樣一個非常有大局觀念的好妻子,她沒有在景琦面前的抱怨生活的苦,也沒有慫恿景琦返回北京向二奶奶低頭,而是默默的用自己的實際行動,支持景琦創業,直到見到景琦在濟南的事業逐漸有起色後,自己有身孕的情況下,才在玉芬的督促下不情願的離開景琦回到白家,留下丈夫一人在濟南打拼。
往遠一點說,如果黃春不是那麼早病逝,白家也不會墮落的那麼快。白家第三代在教育上,缺少了一個像二奶奶那樣的靈魂人物,而白景琦是威嚴有餘,寬容慈愛不足,黃春如果在,正好可以彌補。對黃春,白景琦是很敬重的,這顯然也是黃春的人格魅力所在。而楊九紅,拋開她的出身不說,身上的小家子氣與自私的性格,註定不可能成為白府的當家女主人。
黃春前腳剛走,白景琦後腳就搭上了楊九紅,後來還將楊九紅帶回了北京。劇情並沒有過多的展示黃春對此事的態度,但可以想到,黃春的心裡終究是不舒服的。二奶奶不讓楊九紅進門,算是幫黃春出了一口氣。
黃春的一生,應該是清末民初大部分女性的寫照,黃春在裡面應該還算是比較幸運的。她遇到了白景琦這樣優秀的男人,遇到了像二奶奶這樣深明大義的婆婆,還遇到了像玉芬這樣熱心的姐姐,雖然早早就走了卻也沒有留下太多的缺憾。
《大宅門》裡的女性角色大多為悲劇,這不只是作者的文學處理,更是對那個年代女性命運的真實寫照。強者如二奶奶,一世強悍,竟勝過男人;中者如黃春,命雖不濟,運卻有幸,能結識七爺並共度一生,也算幸哉;弱者如雅萍姑奶奶,一世糊塗,無力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