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仙雲
這兩天,氣溫「斷崖式」下跌,前兩天街上還是一派「裙袂飄飄」的輕裝靚麗之色,可僅僅間隔了兩三天,隨著各地紛紛迎來入冬後的第一場雪,寒流侵襲,氣溫也直接來了一個「滑鐵盧」。清晨出門,冷風颼颼,凍得直打哆嗦。瞬間就想到遠在幾百公裡之外上大學的兒子,各種擔憂繞得心緒難寧。
怕打擾他上課或考試,直接微信留言,床鋪可換上了厚被子?拿去的厚衣服切記換上,年輕一定要讓腿部保暖,棉毛褲必須穿上……該提醒能想到的,我囉哩囉嗦說了一堆,大約半小時後,兒子回復道:「媽放心,厚被子換上了,厚衣服都穿上幾天了,棉毛褲也在腿上啊。謝謝媽,你剛剛出院,也注意保暖,照顧好自己啊!」那一刻,一股暖流湧上心間,我隨即留言,別嫌媽煩,天是真冷!兒子立即秒回:懂你!有一種母愛,叫媽媽怕你凍著。然後是一個暖心的擁抱表情。
默然一笑間,我似夢回童年。兒時的冬日清晨,當我們還躺在熱被窩裡做著酣夢,母親總是早早起來,將我們冰冷的棉衣塞進燒得暖融融的熱炕頭上,捂在被子裡。每次睡眼惺忪中穿上熱乎乎的棉衣去上學,外面雖寒風刺骨,有時還漫天雪花,但通體卻像有「暖寶寶」呵護般,全然沒了寒意。記得兒子上小學的那年冬天,雪天路滑,他走到學校綿布鞋已溼透了,當老師打電話告知時,我雙手轉動著輪椅,就滑滑溜溜去了學校,換下他腳上溼得能擰出水的棉鞋,那一刻,我才懂了母親,冷在孩子身上,是疼在母親心上的。
脊髓損傷造成高位截癱的我,冬天的日子是最難熬的,失去知覺的雙腿氣血不通,在輪椅上坐久了,雙腿就冰冷如鐵,還生出凍瘡。有年用電熱水袋熱敷,竟造成低溫燙傷,創傷面恢復了長達三個月,期間苦不堪言。醫生告誡,沒知覺的部位,一定要慎用取暖工具。每到冬夜,丈夫就揉搓按摩我的雙腿,讓它一點點恢復溫度。有段時間,我被肩周炎折磨得夜裡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有天凌晨,睡意朦朧中頓感肩部溫熱舒暢,痛感全無,起身一看,原來是丈夫在夜裡,悄悄給我肩部放置了一個熱水袋。那一刻,內心甜如蜜浸。
有次騎著電動輪椅,去給友人送書,進門時她握著我冰冷的雙手,隨即拎起沙發上的棉毯就蓋在我的身上,一邊為我衝著熱咖啡,一邊愧疚自責,抱怨不該讓我冷天出門。抬頭望著陽臺上那盆開得馨香無比的臘梅花,內心溫暖舒欣。這世間,無論親情、愛情或友情,有一種愛,就是怕你凍著,有一份情,就是給你心間注滿暖流。
【來源:株洲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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