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默默無聞
到燃爆口碑
曾國祥。攝影/董潔旭
突然,《七月與安生》就從默默無聞瞬間燃爆了口碑。
很多人第一次知道導演曾國祥,知道青春片也能有如此的質量。
在此之前,曾國祥的頭銜是演員曾志偉的兒子,是一名不太演得上主角的演員,但在此之後,人們會認真地叫他「曾導」 。
導演曾國祥:
一部電影有它自己的命
《中國新聞周刊》記者|周甜
本文首發於總第775期《中國新聞周刊》
「你千萬不要毀了我們的青春啊!」
當《七月與安生》拍攝到一半時,曾國祥的微博上開始有安妮寶貝的粉絲進來留言。他這才開始感覺到了些壓力。
2015年6月的一天,陳可辛打來電話,詢問曾國祥是否有興趣執導《七月與安生》。這是曾國祥第一次聽說這個故事,也是他第一次聽到安妮寶貝的名字。
在香港生活的曾國祥很少來內地,對內地的網絡作家並不熟悉。他平日喜歡讀嚴肅文學,小時候讀到的大都是西方作家的作品,中國作家他接觸得較晚,比較喜歡莫言和餘華。
「我一開始並不知道安妮寶貝原來是影響力那麼大的一個作家,所以才能夠輕鬆去改,去拍。」在影片熱映的當口,曾國祥告訴《中國新聞周刊》,電影後期完成後,他輾轉聯繫到了安妮寶貝本人,他覺得還是應該給她本人看看,「她看完後第一個反應是放心,聽到她那麼說,我們也就放心了。」
電影上映後,即便在原著基礎上做了不少改動,還是得到了原著粉的認可,這讓曾國祥感到欣慰。
隨之而來的高口碑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9月15日,電影《七月與安生》上映兩天,豆瓣評分達到7.6,近六千人參與評論。截至9月15日,今年上映的華語電影已有 240部,評分超過7的僅有17部。《七月與安生》獲得了目前為止2016年商業電影最高評分。上映不到十天,票房過億。
「一部電影有它自己的命嘛,這部電影命很好。」曾國祥這樣解釋。
《七月與安生》是曾國祥獨立執導的第一部電影作品。一開始,並沒有受到期待,但很快卻迎來了翻轉的如潮好評。事實上,他並非電影圈的新人,16年前他就進入了陳可辛的電影公司學習,之後做演員,寫劇本,「一直沒停下來,一直在做跟電影相關的事情。」他對《中國新聞周刊》說。
只不過,此前的16年裡,他唯一被大家熟悉的身份是「曾志偉的兒子」。
9月21日,在中國傳媒大學舉辦了一場《七月與安生》專場論壇。主持人開場時介紹曾國祥,還是用了「曾志偉之子」這個身份。「我完全不介意別人這麼說,可如果你現在還是覺得我做的事情都是因為我爸的關係,那我會生氣。」曾國祥認真地說。
「迎合沒問題,不盲目迎合就行」
電影正式登錄院線之前,曾國祥在北京的混音棚最後看了一遍自己的作品,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前前後後看了多少遍了,「重複看,很容易就沒感覺了,但我每一次安靜下來,看完,還是會被打動。」曾國祥對自己的作品還挺滿意,但也僅此而已,他沒想太多。
許月珍和陳可辛同為《七月與安生》的監製,許月珍對《中國新聞周刊》回憶,她和曾國祥的擔心在於,香港導演能否拍好大陸背景的故事,他們對七月和安生的理解是否能引起大陸觀眾的共鳴。他們先是給文藝青年看,不出他們的預期,果然,文藝青年很喜歡。後來給院線經理看,大家居然看哭了,許月珍覺得院線經理是離商業最近的人,最難觸動的那群人,她這下算放心了。
陳可辛並不否認,兩年前,他選擇《七月與安生》也有迎合潮流之意。「你要說不追,也不會拍網絡小說啦,一開始是人家找到我們,說這個IP 很好。迎合沒有問題,只要你找到自己的定位,不是失去自己盲目迎合就行。」
陳可辛向《中國新聞周刊》坦言,找上門的IP不少,其中一些已經被搬上了大銀幕。《七月與安生》是他覺得最合適的。無論是題材還是氣質,都跟他以往的作品很像。三角戀和年代跨度一直是他喜歡且擅長的,他也拍過好幾次,比如《雙城故事》《甜蜜蜜》和《如果愛》。而《七月與安生》的不同在於,完全站在女性的角度,講的是發生在內地的80後故事,這也是他一直想要嘗試的題材。
《七月與安生》原著小說不到兩萬字。文字虛留白多,要拍成電影,改編工作並不輕鬆。這也是安妮寶貝的作品極少被搬上銀幕的一大原因。陳可辛和曾國祥卻不擔心這點,他們一致認為,這其實是好事。「要改一個很飽滿的小說其實很難,留白多,改編的空間就大,可以多做加法。」
陳可辛把《七月與安生》的劇本給曾國祥之後,他並不確定曾國祥會接下來。「我一直有找他,三四年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這次真的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快。」陳可辛對《中國新聞周刊》說。
曾國祥其實一直希望來內地拍戲。這些年陸陸續續也有不少戲找到他,他喜歡比較實在的,感情深刻細膩的故事,但找到他的大多數戲,總讓他感覺有點飄。
「一定要找自己有感覺有把握的。期間也會著急,但也沒辦法,不能說為了拍電影而拍電影,所以寧願多等幾年。」他說。
推了很多劇本之後,2015年6月的某一天,《七月與安生》來了,他和陳可辛一拍即合。
事實上,一拍即合之前,曾國祥也有他的顧慮。
「我其實特別不懂市場,不止是大陸市場,我不會去刻意迎合觀眾的口味,而且特別不喜歡所謂的一窩蜂。不是說現在流行青春片,我就去拍青春片。」曾國祥告訴《中國新聞周刊》,接到《七月與安生》之後,他唯一猶豫的一點就是,它是青春片。
事實上,曾國祥一直和潮流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他其實挺藝術的,那個藝術跟安生有點像,年輕的時候,他可能想,我要不一樣,我不俗氣。成熟了之後,他會在所謂大家能看懂的東西裡面,保留一個他很個人的東西在。」《七月與安生》的監製,也是曾國祥在電影行業的啟蒙師傅許月珍告訴《中國新聞周刊》。
一個關於「閨密」「三角戀」「互撕」的故事,一不小心就容易落入俗套。某種程度上,最終被曾國祥「祛俗」了。
看完小說後,曾國祥被兩個女生之間的感情打動,「我羨慕七月和安生能有彼此,這麼需要對方,了解對方,這麼坦誠相對。我到現在身邊也沒有一個人能跟我如此靠近。」他覺得這超越了友情,有點靈魂伴侶的感覺,所以電影的英文名用了Soulmate 。
一開始他只是單純被兩個女生的感情打動,後來慢慢讀出了更深的主題。他不再覺得這是一部青春片。「其實在講一個人的成長,七月和安生其實代表了一個人的兩面,每一個人,某個階段是安生,某個階段是七月。兩個極端的性格一直在鬥爭,最後和解。」
陳可辛也覺得,說青春片,好像有點窄了。「不是類型片,所以很難定義。」
電影結尾時,七月難產去世,這一年,她27歲,這原本是安生計劃結束自己生命的年紀。七月離開後,安生撫養她的女兒,過上了柴米油鹽的安定生活,而這本是七月對未來人生的規劃。
9月21日,在中國傳媒大學舉辦的《七月與安生》專場論壇上,編劇史航評價這部電影是「難得的一部把自由和感情講得都很好的青春片」。
陳可辛覺得,「七月和安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最後互換人生,更適合當下女性的價值觀。
電影《七月與安生》的導演曾國祥(左)和監製陳可辛(中)、許月珍。攝影/本刊記者 董潔旭
「女人特別複雜,讓人特別著迷」
很多人評價這部電影,很像陳可辛的戲。「這樣說對他們(曾國祥和許月珍)不公平。」陳可辛在公開場合一再強調,這部電影,他參與得並不多。「他特別懂市場,懂如何包裝一部戲,我對數字很不敏感,對市場沒什麼概念。」曾國祥告訴《中國新聞周刊》,陳可辛負責公司層面的事情,比如找演員和做宣發,也參與了劇本討論。拍攝期間,許月珍一直在曾國祥身邊。陳可辛會去現場探班,但只是看,不會提具體意見。
「其實我自己是沒有底氣去拍這樣一部電影的,我覺得我拍不出女孩子的細膩。」陳可辛說。《七月與安生》完全是站在女性的角度,而陳可辛此前的作品都是從男性角度出發,比如《甜蜜蜜》和《如果愛》,正因為這一點,他一開始就沒打算自己做《七月與安生》的導演,所以想到了曾國祥。
曾國祥最早在陳可辛公司打雜,陳可辛記得曾國祥那時也設計公司網站,需要和各個部門溝通,他溝通能力很強,陳可辛覺得這一點對做導演很重要。此外,陳可辛最看重的就是曾國祥的細膩和審美。
事實證明,陳可辛找對了人。9月21日,電影上映一周之後,在中國傳媒大學以「男性導演如何拍好女性題材」為主題舉辦了專場討論。
實際上,這個問題,曾國祥最近也一直在問自己。他從自己的成長環境中找到了些印記。小時候,爸爸不在身邊,他跟媽媽和外婆一起生活,外婆是上海人,有一大幫上海姐妹,曾國祥形容自己「長在女人堆裡」。
「從小我就覺得女人特別複雜,說得不好聽點,特別麻煩,但是不曉得怎麼就被她們這個複雜性吸引到,特別著迷。」曾國祥對《中國新聞周刊》回憶,當他第一次讀到張愛玲的《金鎖記》,就感覺特別親切,他覺得寫的就是外婆和她那一幫姐妹的故事。他一直有個情結,希望有機會把《金鎖記》拍成電影。
許月珍坦言,其實當初找曾國祥做導演,並沒有想得這麼具體,主要看中他的觀察力。「一個男人在一個很多女人的家庭裡,可能你就要觀察,媽媽今天心情怎麼樣,外婆今天心情怎麼樣。」
曾國祥說自己拍攝期間沒有想太多技巧性的問題,他覺得一開始就能投入,主要是找到了同理心。他把這歸功於大學期間所學的社會學專業。他自己的觀影經驗告訴他,「好看的電影,導演會同情每一個人物。一個賣毒品的人,可能對家人很好。」
「我覺得他早晚會成為一個很成功的導演,他很喜歡挖掘不一樣的東西。他最厲害的地方在於,一直跟演員聊,大家聊成了朋友。」許月珍對《中國新聞周刊》說。
一開始,陳可辛給了曾國祥一份演員名單,周冬雨和馬思純名列其中。曾國祥對她們倆的認識停留在《山楂樹之戀》和《左耳》。所以開始時,他們覺得馬思純應該是安生,周冬雨應該是七月。可當他見到周冬雨本人後,他發現周冬雨跟電影中的她完全不一樣。「她其實是一個挺鬼馬的孩子。」而馬思純本人也不像「黎吧啦」那樣灑脫豪邁。
「她已經演過『黎吧啦』了,觀眾對她期待會很高,即使她這次能夠超越,在我們看來,還是不夠興奮。那為什麼不反過來?」周冬雨希望突破以往形象,馬思純剛拍完《左耳》,還處在一個「黎吧啦」的狀態。兩個人一開始都希望演安生。曾國祥有了反過來的想法後,一直沒跟演員溝通,後來他讓周冬雨和馬思純分別以安生和七月的身份讀劇本,讀完他就確定了,周冬雨一定是安生。
「馬思純比較強大,家庭幸福,成長之路也比較順,缺失比較少,她很會照顧人,但這個完全來自於她的自信心。我們不覺得周冬雨有這麼大的自信心,她某方面是缺乏安全感的,這種不強大讓她成為了一個很特別的人,這點呈現在銀幕上就會很好看。」許月珍說。
「只有她信任你,才有可能把她平日裡不願意暴露在外的情感爆發出來。」曾國祥自己一直也在演戲,十幾年的演員經歷對他做導演幫助很大。他知道演員的顧慮,更懂得如何跟演員溝通。
他沒想過自己會成為一名演員,「其實有點意外,第一天有人找我演戲,肯定是因為我是曾志偉的兒子嘛,有話題。」那個時候他還在陳可辛的公司,機會來了,他也好奇演戲會是什麼體驗,就請假去拍了第一部。後來陸續有了第三部第四部,到現在,他已經參演了30多部電影。「前幾年,都是抱著嘗試的心態,沒有非常認真對待。」他發現,做一個普通演員並不難,可要做一個優秀的演員,其實非常難,他希望去挑戰一下,這樣一來也就慢慢喜歡上了演戲。
這些年他一直在參演電影,平均一年兩部作品,節奏平緩。很少演主角。「我也是悶騷啦,不是那種很主動抓機會,爭取主角。有主角演當然好,沒有的話,配角也挺好,好玩就行。」有些時候,他接一部戲,純粹是為了跟他欣賞的導演和演員認識一下。
作為演員,曾國祥沒那麼挑,比較隨意。可回到導演的身份,他變得嚴肅且挑剔。一定要等到一個合適的,才去拍。
這也導致他的導演之路走得更難一些。他計劃30歲之前拍自己第一部電影,2008年,離30歲只剩下一年時間,他下決心推掉了所有演員和編劇的工作,專心為自己的電影寫劇本,找投資。「感覺找不到出口,有點迷茫。」一度戶頭裡快要沒錢了,只能幫朋友寫東西,賺些飯錢。他沒有向家裡人尋求支援,也就是跟他們訴訴苦,然後自己硬著頭皮堅持下去。還好,這個階段不長。29歲那年他拍了自己的首部電影作品《戀人絮語》,不那麼順利,不過也算落實了計劃。他憑藉這部電影,提名「第47屆臺灣電影金馬獎」的「最佳新導演」,當時在臺上念出他名字的就是父親曾志偉和姐姐曾寶儀。
七年之後,《七月與安生》來了。在這段時間,很多劇本找上門來,他還在等合適的機會。
8月16日,(左至右)馬思純、李程彬、周冬雨、曾國祥、陳可辛、許月珍在北京出席電影《七月與安生》的「大膽青春」主題發布會。圖/IC
「其實我挺想找一部戲,
我爸和我姐來演」
曾國祥對《中國新聞周刊》說,父親知道他要跟陳可辛合作時,就挺欣慰的。「我喜歡的都是文藝的東西,以前拍的東西也偏文藝,他一直希望我不要當一個窮導演嘛。」但是最讓曾志偉感到欣慰的是,曾國祥終於來到內地拍戲。
父親曾志偉一直希望他能來內地發展,「他覺得這邊市場大,題材多,我們香港導演一定要來內地,他覺得你一直躲在香港,這樣是不健康的。」
提到父親曾志偉,曾國祥印象最深的是他們之間的兩次談話。
小時候,父親住在香港,他和媽媽生活在加拿大,臨近高中畢業的時候,父親來加拿大看望他們,父子二人很認真地坐下來聊天。
「高中快畢業了,你有想過以後做什麼嗎?」
「我很喜歡電影。」
那是曾志偉第一次聽到兒子講他對未來的想法。曾國祥清楚地記得,父親沉默了大概五分鐘。曾國祥挺緊張的,他以為父親不喜歡他拍電影。
「等快念完大學我們再聊吧!」曾志偉只說了這一句。
他去讀了大學,社會學專業也是父親的建議,後來對他做導演頗有幫助。大學即將畢業時,父子倆又坐下來認真地聊了聊。
「你還是想要做電影嗎?」
「對。」
「好吧,我幫你想好了。」
2001年曾國祥大學畢業回到香港,陳可辛剛開了自己的電影公司,在父親的介紹下,曾國祥去了那裡。「那個時候我挺感動的,我一直以為我爸不太在意我的事情,或者是他不太願意我做電影,但他一直幫我留意這件事。」
「你未來想幹什麼?」曾國祥來的第一天,許月珍問他。「我要當導演。」曾國祥說。
他開始從「打雜」做起,買咖啡,當司機,列印東西。那個時候拍的都還是膠片,他經常做送片工作。許月珍至今記得,有一次大颱風,曾國祥去機場送片子給她,平日需要40分鐘的車程,那天曾國祥只用了25分鐘,她從曾國祥手裡接過片子後,才知道他在路上冒了多大的風險。
那個時候他經常沒時間睡覺,熬通宵,第二天一大早回去睡兩三個小時,再回來繼續工作。就這樣,從打雜開始,之後做場記,參與劇本討論,最後做到了第二副導演。
三年後,有一天許月珍找他聊了聊。建議他離開公司,自己去外面闖一闖。「我覺得該學的他都學得差不多了。他其實跟我挺像,我是電影學院畢業,大家都覺得你應該當導演,但我一直沒有多大信心,然後一直在幫陳可辛,一直在忙,沒有時間坐下來想,就一直沒做成導演。」許月珍希望,曾國祥能走出一條跟她不一樣的路。但那個時候,他也沒想過曾國祥能走多遠,不過有一點她可以肯定,他以後要是拍戲,一定不是爛片。她對曾國祥的判斷力和審美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做電影其實挺容易學壞的,有的製作人處理事情會用一些小聰明。但他們(許月珍和陳可辛)對每個細節都很認真,有些小的細節可能不是他們這個級別的人會去管的,但他們會管。」曾國祥告訴《中國新聞周刊》,他很慶幸自己入行之初跟對了師傅。
這或許是「曾志偉之子」的身份帶給他最大的幫助了。父親帶他入行,而在此之前,幫他打開精神世界的其實是姐姐曾寶儀。
曾國祥和姐姐曾寶儀一直沒有一起生活過,小時候曾國祥在香港,曾寶儀在臺灣,後來曾國祥去了加拿大,姐姐偶爾過去看他們。「每一次見面,一進門就開始聊然後一直聊,我們是還蠻恩愛的一個家庭,挺幸運的。」小時候,曾國祥成長的環境中,文化氛圍不怎麼濃,曾寶儀知道他喜歡電影,總會推薦書籍給他。後來他不是很順的時候,姐姐也一直在身邊鼓勵他。「她是在精神上一直扶持我的人。」
現在她和姐姐也不常見面。「經常是不知道彼此在哪裡,然後突然出現在同一個城市,也不知道一年能碰上幾次。」不過在確定的家庭聚會上總能見到,比如爸爸的生日和奶奶的生日。
曾國祥最近一次見到姐姐,是《七月與安生》的電影發布會上,姐姐是主持人。發布會開始前,她要求先看電影,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弟弟獨立執導的首部電影作品。「我姐比較感性,淚點低,看完就哭成淚人了。」
接下來曾國祥主要還是做導演,但他還是會很挑劇本,在等待的過程中,要遇到合適的角色,他也不會拒絕繼續當演員。「當導演其實挺孤獨的,當演員,可以讓自己喘口氣,看看別人都在做什麼。」
《七月與安生》之後,「曾導」總算成了他的第一稱謂。他總算可以不再以「曾志偉之子」的身份上綜藝節目,做那些跟電影無關,讓他覺得不舒服的事情了。「我做演員,你讓我在鏡頭前當一個多麼傻的人我都不會介意,因為我在演戲。但你要我參加綜藝節目,我會覺得不自在,那不是我的場景。」他說。
「其實我挺想找一部戲,我爸和我姐來演。」他剛熄滅一根煙,靠在欄杆上,輕鬆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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