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本文來自經濟觀察網，作者：程璐洋，36氪經授權轉載
3月初的北京，萬物在春風中甦醒，但那些需要排隊的網紅飲品店和網紅商場、溫暖了時光的書店和咖啡館，還沒有走出寒冬。
3月9日、10日，記者戴著口罩穿梭在曾經熙攘的購物中心裡，感受到的除了前所未有的空曠，還有一絲暖意。
服務格外好，折扣格外多，小樣送得也慷慨，銷售們確實有大把的精力服務屈指可數的線下客人，不過，他們更多的時間花在了線上，想加更多的微信，發更多快遞，想成為李佳琦。
全新的商業運轉模式，像柳樹的嫩芽一樣，黃蒙蒙地孕育著。
11:00的SKP-S，斷貨王有現貨
「限量款口紅都有現貨，新款香水也剛剛補貨」，SKP-S一樓的GUCCI美妝店員比平時熱情，主動拿出新款香水幫我試噴在手腕上。
這個2019年雙12開業的網紅項目，成為近年來購物中心領域一個現象級的存在，直到疫情全面爆發前夕，想要進入這個購物中心的特定展陳區域，都需要經受漫長的限流和排隊。
「年前人很多的，每天都好擠，客流3000多，現在？」店員皺眉，「也就100多吧。」在耐心講解了三款香型後，面對一個什麼都不打算買的客人，他仍提議加微信，「看好了我寄給你啊，皮具也有哦。」
他甚至還貼心地陪我逛了對面的GUCCI家居店，一路講解。如果不是疫情，奢侈品牌這樣的貼心服務，非VIP消費者是很難享受到的。
變化的不止GUCCI，LV、BV和LOEWE店員不約而同地說，品牌熱門款和斷貨王都有現貨。BV的兩位櫃員拉開收銀臺下的抽屜，展示了好幾個枕頭包色號。當然，他們也都在離店時追問：要不要加微信，有新款和折扣都方便通知您。不過，在回答有沒有優惠時，他們都禮貌而堅定地表示：不打折。
隨著樓層數增加，客流越來越少。在商場3層的FREITAG，當問到某僅剩一個的書包會不會很快售出時，店員說，不必擔心，「都沒啥人」，「現在有些鞋服都五折了，但我們品牌和商場都沒有活動，也沒辦法呢」。
疫情期間，S館營業時間已調整為11:00至19:00。
SKP-S營業時間縮短，僅保留一個入口
10:58，離開門還有兩分鐘，S館門口的佳兆業廣場上已聚集了三兩人群等待入場。因為整個商場只開放一個入口，還需檢測體溫和登記個人信息，剛營業的門口排起了十人左右的隊。
SKP-S排隊入場
排隊人群中，三位同行的男女來吃午飯。S館的負一層餐飲，為大望路附近寫字樓的上班族們，提供了更多的食堂選擇，這也是疫情時刻，整棟樓中人氣最旺的樓層。
SKP-S負一層餐飲店鋪
雖然負一層餐飲基本恢復營業，但各家生意顯然不同。人們更偏向選擇快捷的米麵快餐，分散就餐，而隔壁的巧克力店則無人問津。
中午的SKP-S店前廣場
中午十二點，SKP-S館前的廣場人不多，初春的風仍帶著一絲寒意。
12:30的西直門凱德MALL，排隊的餐飲
午餐時間，毗鄰金融街的西直門凱德MALL成為附近上班族的就餐選擇，外賣的生意比堂食更好。
午餐時間，外賣員集中等候在商場門口
西直門凱德MALL負一層漢堡王的取餐隊伍
西直門凱德MALL負一層藍熊鮮奶在排隊
藍熊鮮奶是2019年需要排隊的奶茶店之一，即使在疫情期，午餐時段的店鋪也時不時排起三五人的隊。店員介紹，年前基本需要排隊才能喝到，現在人沒那麼多。
相比餐飲的熱度，西直門凱德MALL的其他樓層有些冷清。大門進來一層左手邊的黃金位置是MAC門店，拉下了一扇捲簾門，僅打開一扇入口。午餐時段，店裡除了兩位店員，空無一人。其中一位店員用化妝品製作宣傳冊，用眉筆在紙上一根根勾勒著眉形。
來到二層，除了鞋服店ROCCO還未營業，小米之家、泡泡瑪特和NOME門店都有三兩位消費者在店內瀏覽。
結帳時，小米之家的收銀員主動宣傳起線上小程序，並在購物袋裡放進了產品畫冊和「小米門店GO」小程序卡片。
客流量能達到之前的一半嗎？「沒有一半，一百個就算好的了」，收銀員和店員苦笑著說。和小米之家同層的泡泡瑪特，仍有人在抽著盲盒，放在耳邊晃一晃。
西直門凱德MALL仍有店鋪未營業
再上到三層，西西弗書店格外安靜，不過，店內的背景音樂提醒這裡仍在營業。書架深處，有人在閱讀區工作，6人的書桌已有5個座位上有書。
西直門凱德MALL西西弗書店&矢量咖啡
西直門凱德MALL作為交通站點商業，地下直通西直門站。在地鐵站口，貼滿了開通凱德星會員的廣告，旁邊則是相隔一米的人群在排隊候車。
西直門凱德MALL樓下排隊的地鐵口，有人在註冊凱德星會員
14:00的王府井，全聚德門口擺攤賣烤鴨
下午兩點，北京商業地標王府井大街沒有往日熱鬧，近三成店鋪還未營業。天氣晴朗，難得的陽光下顧客寥寥，不少開業商鋪的店員們索性在門口曬太陽。
王府井大街，昔日熱鬧的店鋪還未開門
東來順飯莊王府井店僅限外賣
吳裕泰王府井店特殊營業，兩位店員在門口休息
在王府井大街帥府園胡同9號，曾經一位難求的全聚德烤鴨店在門口擺起了外賣點，每天11:00至17:00銷售，烤白薯10元一斤，糖花卷18元6個，還提供28元一杯的咖啡。售貨員們戴著口罩鮮少吆喝，仍有不少遊客駐足購買。
全聚德王府井店擺攤銷售
再往北走，位於王府井大街138號的北京apm商場門口有專人測量體溫，個別店鋪未營業，大門營業時間9:00至10:00不變，但商戶基本在下午6、7點閉店。
北京apm商場大門口專人測體溫
北京apm商場內部分未營業的店鋪
外賣員在北京apm商場內未營業店鋪休息
下午四點，apm一層大廳突然走過一群人，在疫情期間十分顯眼。Dior的店員解釋，「這是隔壁商場下班了，他們四點就結束，我們是商場讓商家自己決定，大部分店下午六七點就閉店了，晚了更沒啥人」，她爽快表示，只要購物就送小樣，「平時很難有，你今天買口紅我送你倆（小樣）。」
隨後，她表示可以加微信，「住得遠嗎？產品我都可以寄給您，現在很多都是寄到家」。在這個下午，順豐快遞員在這層樓的化妝品櫃檯挨個取送快遞。
北京apm商場內MAKE UP FOR EVER店員在寄快遞
除了快遞到家，折扣也是商家們的促銷手段。在apm4層，鞋包品牌15mins和鞋服品牌百武西，都對春季新品打出了誘人的折扣。15mins門店還未正式開業，店員小麥在當日理貨的間隙就賣出了2300員銷售額。
「我們現在秒殺，基本6.5折，我一個老顧客剛剛才買了1200元」，小麥說，但是幾千元的銷售額利潤很低，「不賺錢的」，現在的力度和我們員工折扣差不多了，過幾天疫情回復就調回原價。
旁邊的百武西門店也對新品打出6.8折，店長說，這是延續三八節活動，也是疫情之下的特殊折扣。
值得注意的是，在逛街過程中，各品牌店員更喜歡加顧客微信，而不是推薦品牌自己的官方小程序。就算有顧客提出能否小程序購買，店員也會提出加微信後為顧客推薦小程序，原因是小程序銷量與導購業績不掛鈎。
線上線下融合哪有那麼容易的？
百武西門店消毒提示
16:00的西單，星巴克店內直播
9日下午，星巴克臻選的西單大悅城店內進行了一場直播。
特殊時期，第三空間變身直播間，由星巴克店員做主播，直播居家咖啡與甜品製作。同時，星巴克門店推薦顧客使用「啡快」手機點單和專星送外賣服務，在門店聯合天貓旗艦店推出269元禮券換購門店星杯活動。「效果還不錯，剛才那位女士就買了兩個杯子」，店員說。
星巴克臻選的西單大悅城店在直播
西單大悅城的門口體溫檢測
相比星巴克的熱鬧直播，西單大悅城的Apple Store是整個商場人最多店鋪，沒有之一。要想進店，首先要在門口再經過一道體溫檢測，保安會問你「購買還是維修」，如果回答「隨便逛逛」，可能會被勸導先別進店，因為店內現在是1對1服務的。
為什麼這麼多顧客？客單價高，顧客還是想來實體店看看，這是店員給出的答案，他說，目前線上下單需要一個月左右的物流時間，而門店有貨的產品可以即買即提。
西單大悅城Apple Store客流
除了星巴克和蘋果的熱鬧，西單大悅城看起來整體也比其他商場熱鬧不少。在其中一個入口的客流量統計表，截至下午五點半，當日有700多人從該口進入商場。
西單大悅城飛天梯暫停使用
西單大悅城商場客流
西單的日與夜 陳月芹 | 攝
西單的日與夜
19:30的龍湖長楹天街，外賣員比顧客多
20:00才閉店的龍湖長楹天街，是北京市商場中營業時間結束較晚的幾家之一。離商場閉店還有半小時，部分商鋪已經結束了營業，但4、5層餐飲店的外賣接單聲不時響起。
龍湖長楹天街在餐館等取餐的外賣員
龍湖長楹天街等電梯的外賣員們
滑冰場空無一人
龍湖長楹天街刀小蠻門店消毒臺
21:00的三裡屯，夜生活不再
你見過晚上八點的三裡屯嗎？在東三環的這片區域，是北京夜生活的心臟。晚八點，正是跳動開始的時候。而現在，三裡屯太古裡在晚上八點結束營業，南區和北區都被圍擋起來，夜生活暫停了。只有巨大的廣告屏依舊閃耀，不過，上面悄然打出了「部分5折」。
HARMAY北京店在晚八點結束營業
暫停營業的三裡屯被圍擋
三裡屯阿迪達斯門店廣告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