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每個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人,我們可以安排自己的工作,決定今天幾點去上班,是不是要遲到,決定要不要出差,或換一份其它工作,我們安排自己的婚姻,甚至可以安排自己的生命。
有時我們覺得自己生活的太累,承擔的責任太多,以至於讓我們有種想拋棄一切放飛自我的衝動;有時我們覺得自己受到的道德約束太多,想拋棄那些道德和責任,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只尋求感官的刺激,而不想考慮人生的後果。
我們是生活的主人,也是生命的主人。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還要承擔那麼多道德和責任?我們是否可以放下這些,只要激情變換的生活。
外科醫生託馬斯在責任和感官之間的選擇和嘗試,也許就是我們曾經乃至現在想做的事。他對生命的道德思考,他在愛情婚姻和性之間的選擇,讓我們看到,生命不是什麼都沒有的輕,而是唯有道德責任之「重」才能讓我們腳踏大地,安全地生活。
託馬斯有一份讓人羨慕的醫生工作,他追求正義,有著崇高的理想,有一位善良賢惠的妻子,雖然偶有爭吵,但愛情卻超越了他們之間的分歧。
託馬斯失去外科醫生的工作,源於一場政治的變革。在這場惹怒政治當局的政變中,託馬斯失去了人生的榮耀時刻,由高峰跌入低谷,此時的妻子在他眼裡也顯得強勢,而心生罅隙。
這種巨變讓他覺得一切都是負擔,人生跌入絕望的谷底,讓他覺得現在的一切在他的生命中是如此之「重」。他開始思考拋開這些負擔,讓生命回到「輕」的狀態。
他開始認為婚姻的愛和性是可以分離的,因此他找了只有性的情婦薩賓娜,開始了他只有性的生命歷程。然而在婚姻的責任、對妻子的愛與薩賓娜的性之間,他陷入掙扎。婚姻和性的激情究竟是不是可以分開,一度讓他陷入掙扎和迷茫。
最終,託馬斯還是回到了婚姻中,回到妻子的身邊,生活步入正常人的生活。然而一場車禍卻終結了他們夫妻的人生。
我們究竟是不是生活的主人,以至於我們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生活,託馬斯的選擇和掙扎,他的迷茫與無措,讓我們看到生命還是需要道德和責任之「重」的,一旦離開這些「重」,生命就會如羽毛一樣漂浮空中,陷入一種虛無的可怕,讓人感到生命沒有著落的孤獨。
《創世紀》中的亞當,在伊甸園中因為謹守上帝的命令,而有著一個愉悅的人生。他有自己骨中骨肉中肉的妻子,也有幸福的家庭和愛情,更有一份看管伊甸園的崇高工作,乃至於他可以命名園中的動物,和享用園中各樣的果子。但這一切的底線則是順服上帝的命令,承擔上帝所給予的責任。
但亞當卻想著另一種擺脫責任的「輕」,在他看來承擔上帝的責任和滿足眼目的情慾是可以分開的,順服上帝的命令和聽從撒旦的誘惑是可以分開的,因此在這樣的觀念之下,他聽從了撒旦的誘惑,吃了善惡樹的果子。
亞當的例子告訴我們,在責任和道德之中,生命是一個整體。上帝命令的不可違背性,排除了責任和情慾之間的分離可能,在生命中那種試圖擺脫責任,而只想享受感官快感的激情是不存在的,它帶來的除了虛無之外,別無他物。
虛無,讓人犯罪還要推卸責任,像亞當一樣,把違背上帝命令的責任推給女人。
其實,我們每個人何嘗不是像亞當這樣,像託馬斯這樣,經歷著在道德責任和感官情慾之間的掙扎。我們想不負責任地去做想做的事,不負責任地追求一切刺激,讓「責任」這樣的重擔不再壓著我們的良心,而讓我們的生命在無負擔的「失重」狀態下,一路狂奔。但失去「重」的生命之「輕」卻讓我們感受到刺激的時候,又背負著虛無的重擔。這種重擔讓我們失去安全,離開大地。
違背上帝命令的亞當最終接受上帝的懲罰,其實這來自上帝的懲罰又何嘗不是生命之「重」呢,重新回到責任,回到道德,回到有著約束和重擔的生命之「重」,也才能重新回到上帝的伊甸園裡。誠如託馬斯回到婚姻中一樣。
我們是生命的主人,是生活的主人,我們可以安排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可以逃避責任。
因為這次疫情,讓很多人有了一個超長的假期,曾經期待的不上班理想,現在實現了。然而超長假期的實現帶來的欣喜並沒有延長太久,接著的便是空虛和無聊,很多人才驀然發現原來現在的自己是那麼期待去上班,去工作。過去我們認為沉重負擔的工作,現在變得那麼可愛,變得如此讓我們期待。
我們的本性讓我們在面對人生的負擔時,會選擇逃避,選擇放棄,但是一旦我們放棄和逃避了這些負擔,一旦我們達到了人生無負擔的「輕」,我們就失去了真實的自我。
生命不能承受過量的「重」,同樣也不能承擔虛無的「輕」,因為這「輕」無法詮釋我們的人生!
只有在生命之「重」裡,我們才能找回真實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