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北京衛視熱播的年代探案劇《旗袍美探》在我的眼前刷了一波存在。劇中,精緻的服化道具,探長高偉光的高大帥氣,以及馬伊琍演繹出上海女人的那種海派韻味,盡情展現了30年代上海灘的香豔與浮華。
儘管,劇中馬伊琍的穿著打扮讓我常常回憶起電影《鐵達尼號》,她跳舞的情節使我恍惚在看《偉大的蓋茨比》,火車上的命案不由得會跟《尼羅河上的慘案》重疊。但是這些都不能影響我對這部下飯劇的鐘愛。
除了電視劇,馬伊琍最近的「戲」確實有點多。在最新一期的《女人30+》中,她的一席「卵子使命論」也再度引發網絡上的集體討論。「卵子的最終使命,不是成為一顆受精卵,它就可以只是一顆卵子而已。」
贊同的人,一面倒的認為終於有人為女人們說了實話。而討伐者則認為,已經生了兩個孩子的媽媽,勸人將卵子只看做是卵子本身,完全是博眼球,立「獨立女性」人設的營銷行為。生育問題是人類繁衍的本能,是賦予女性生育功能的必然選擇。
必須承認,作為女人中的一份子,我屬於前者。而對於立人設這個話題,回望馬伊琍那些曾經的過往,44歲的她顯然沒有必要將自己硬推到某個位置上。她自己就是個活看板,哪裡還需要別人幫著立牌子!
馬伊琍變成馬司令
說起馬伊琍,很多人對她最早的記憶是《還珠格格3》中溫文爾雅,動不動就哭的夏紫薇,又或者是充滿朝氣,甚至有些銳利的《奮鬥》女夏琳。其實,生活中的馬伊琍,遠比戲中的人物要精彩得多。
15歲就開始賺錢上學的馬伊琍,有著超出同齡人的成熟,也有著溫柔女人少有的倔強。《圓桌派》上,竇文濤就總結她說:「二十幾歲時表現出一種剛勁兒,有了孩子之後剛勁兒變成了韌勁兒。」
或許就是因為她性格中的剛烈,才讓馬伊琍告別了那個選擇她出演《黑洞》、《前世今生》和《西施眼》的男朋友管虎。當年,憑藉著電視劇《黑洞》中三陪女的成功演繹,讓馬伊琍的事業得到了飛升,也讓他們的感情亮起了紅燈。
當男朋友管虎和自己曾經的好姐妹梁靜走到了一起,沒有誰對不起誰,只有兩個人的不合適,於是她不遺憾的轉身離開。馬伊琍曾這樣評價管虎:「你不能改變管虎的個性,不然,他在藝術方面的成就會降低,我只能順其自然。」
似乎,每次恢復單身生活,都能讓馬伊琍的事業得到極大的振作。離開了管虎的馬伊琍,憑藉翻拍的《還珠3》家喻戶曉。緊接著就是黃磊指導的《天一生水》、張黎的電視劇《錦衣衛》,直到趙寶剛的《奮鬥》。就在不經意之間,馬伊琍就從娛樂圈的小萌新,一步步蛻變成了「馬司令」。
採訪時她曾說:20多歲的時候是為父母活著;30歲的時候,我會覺得我是為孩子活著;40歲以後,我是為自己活著的。因為,最終,你自己活得高興,你的父母才會高興,你的孩子才會高興,你身邊的人才會高興。
「相夫教子」換來離婚收場
30歲的時候,馬伊琍遇見了自己命中注定的角色「夏琳」,也遇見了命中注定的人——文章。那個時候,馬伊琍已經是功名成就的女明星,文章不過是初出茅廬的娛樂圈雛鳥。愛情這個東西,讓馬伊琍無視了周遭所有的反對之聲,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婚姻。
這個時候的馬伊琍,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展現著一個30+的女人對婚姻的追求,對家庭的渴望。甚至於,可以將一向執著的事業丟棄到一旁,停住拼殺的腳步,一心撲向孩子和丈夫。
於是,她說:「生活就是柴米油鹽,就是保姆的去留,就是孩子周末要上多少課。」當初的那個「馬司令」也如大多數女人那樣,開始牟足了勁兒成就自己的老公,搭理著家裡的孩子。
於是,那些年,年輕的文章就這樣,被馬伊琍一手經營成了國內娛樂圈的「一線男明星」:他成了《蝸居》裡80後的青年代表小貝;他是《雪豹》中智勇雙全的周衛國;他憑藉電影《失戀33天》勇奪大眾電影百花獎的最佳男主角;還成功晉升「新銳導演」,自導自演了《小爸爸》。
無數個光環下,都能看到馬伊琍背後努力的影子。這個人設是不是非常眼熟呢?沒錯,像極了前陣子熱播電視劇《三十而已》裡的顧佳。美滿婚姻的外殼之下,女人在婚姻裡付出的所有努力都成了「經營婚姻」的必然選擇。
於是,沒離婚的文章說:「她太不容易了,除了管家裡的孩子,還得需要管我。」儘管,說的時候,文章對馬伊琍滿懷感激。但是對於外界,「大女人」的標籤似乎成了他們婚姻問題的合理解釋,還有人將其解讀為文章出軌的最終理由。
到底這世間對於女性是抱有多高的期待,多大的惡意,才能如此無視女人這個獨立的個體呢?就像這次為了爭贏「卵子使命論」一樣,有人翻出了九年前,她剛剛當了媽媽時說過的話:「當了母親的女人才完整,女演員更是。加油!」
有人說,她這樣的觀點與現在背道而馳,相距甚遠,是她販賣人設的「鐵證」。面對這樣的言論,或許站在30+這個十字路口的我只能報以微笑。還拿《三十而已》來說事,三個女人,兩段婚姻,沒結婚的那個拼盡全力去爭取婚姻。
人活在這個世上,會經歷很多個階段。10歲的時候不知道20歲的追求,20歲的時候不理解30歲的選擇,30歲的時候看不透40歲的灑脫。沒有人是聖人和神仙,人生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只能得過且過。
就像馬伊琍與文章的婚姻一樣,一句「周一見」,讓他們成為全國人民的茶餘飯後的談資,讓曾經不看好的那些人拍手稱道「早知如此」。
而「且行且珍惜」又成了大家口中婚姻裡的孬與慫。五年之間沒能挽救的婚姻,讓她不得不發出:「往後,各生歡喜。」算是她留給這段婚姻最後的體面。
年近四十,她輸了愛情,輸了婚姻。任誰看,作為女人都是個妥妥的失敗者。可是,四十歲恢復單身的馬伊琍,還像當年一樣,回歸電視銀幕,她依舊有當司令員的本事。
「三十歲碰到夏琳,四十歲遇見子君。前半生的路上沒有對錯,唯有成長。不念過去,不畏將來。」女人的獨立不是對外的標榜,不是明志的宣言。行動才是最好的證明。
憑著羅子君,她重拾事業巔峰,摘得白玉蘭獎的視後。隨後,一部電影《找到你》,又讓她華麗轉身,贏得華鼎獎的影后獎盃。四十歲的離婚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從視後到影后,馬伊琍始終沒有空口白話,而是拿著蕾蕾戰果,向大家證明,女人四十的人生照樣可以很精彩。
卵子背後給女人留下的疼
對於「卵子使命論」,馬伊琍其實真的有現身說法的資格。母親這個特殊的職業,如果沒生過孩子的人,勢必沒有發言權。就像那句:「不知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是同一個道理。
當那些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對女人生不生孩子品頭論足,返回來不曾體會生育艱辛的人,不過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是他們眾多閒話中的一句而已。
作為擁有4500萬粉絲的女明星,馬伊琍知道轉發什麼樣的東西會引發怎樣的大眾反響。然而,同為女人,她仍然義無反顧地轉評了篇題為《我買了一盒陰道啞鈴》的文字,將女人們羞於啟齒的隱忍搬到檯面上來。生育的痛苦,生育後的心酸,為母則剛的背後,是女人用怎樣的代價換來的?
湯唯曾經和雷佳音一起受邀進行過一次直播。主持人問兩人合作的時候,最受不了彼此什麼行為?雷佳音半開玩笑的說:「她老上廁所。」「拍十條要去三次廁所。」其實,這本是朋友之間的相互調侃,但說到最後,湯唯還是繃不住,離席落淚了。
那段時間,湯唯剛生完孩子,產後的恢復還沒有很好就投入到了工作中,頻繁的上廁所正是因為懷孕期間影響到了膀胱對於排尿的控制力。當這種尷尬影響到工作的時候,有多少女人選擇了忍氣吞聲?
如果馬伊琍沒有轉評那篇文章,會有多少人關注這個問題?有多少男性會意識到自己的老婆付出了怎樣的辛苦才補足了家庭的完整?「卵子使命論」其實正是女人們內心中發出的一次反問。
生育,是女人天生的能力,但是這個能力是否使用,應該怎麼使用同樣應該由女人自己決定。
特別喜歡馬伊琍在First電影節對《愛情神話》的那段點評:「我們在任何年齡,都有權利追求愛情,談自己的欲望,談性。」女性的世界中,太需要一個敢於站出來說實話的人。需要用自己千帆過盡的經歷,為那些年輕女子上那麼一課,告訴她們,女人還可以這樣活著。
不過,馬伊琍的客觀的點在於,她沒有把男人們全部打死,沒有強調獨立女人就必須拋棄男性。獨立女性必須建立在與男性的互動之中,在彼此依賴的過程中相互合作。
她的觀點,始終建立在經驗之上。還記得,2017年,馬伊琍得了白玉蘭獎,前夫文章在社交平臺上發文祝賀說「為你驕傲」,馬伊琍回復他「彼此成就」。男人跟女人之間的關係,永遠存在著辯證論。只有相互的理解,才能獲得共同成長,脫了誰都不成立。
曾經跟一個不婚的朋友聊天,問到不婚的理由,她的答案簡單到讓人無語。現代社會,對女性的標準已經遠不止會做家務,會生孩子。女性的安全感必須自己通過經濟獨立來爭取,但凡比男人差一點,就會被認為是被男人養,得不到應有的尊嚴。
分娩的痛苦由女性獨立承擔,可生下來之後,女性更要擔負起教養孩子的最主要責任。一個媽媽,全天候照看孩子,如果一個不留神,就會遭來無盡的指責,稱其沒有盡到母親的義務。而一個爸爸,如果周末能夠按時按點帶老婆孩子逛個公園,已然就是好爸爸的代表,男人中的典範。
當男人們口中討論著大齡剩女,自己增加著無盡優越感的時候,可曾有想過,女人們寧可選擇「剩下」,也不想選擇你們的理由!面對這樣的「絕對思想」,馬伊琍的觀點顯然已經足夠柔軟。
對於已經「功成名就」的女人面前談人設,顯然有些膚淺。真實的馬伊琍用逆風翻盤,迎接人生中再次的高光時刻,讓世間人看盡女子的通透,智慧與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