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峰上,芳草萋萋,天空之中,陽光明媚。
「哇,三品,我居然煉製出三品丹藥了!」「哇,師父,你好厲害,真的,太不可思議了!」院子裡面傳來張常寧的尖叫,狂喜不已,同時還有歐語芝的羨慕之聲,極給面子。陳未名躺在外邊的草地上,靠著樹,看著裡面。張常寧的成功,意味著他的推測是準確的,丹藥的品次除了看煉製手法外,藥材藥性的保留,也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甚至可以這麼,哪怕煉製丹藥的手法不是多麼特殊,只要藥性能保持住,煉製出四品五品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張常寧畢竟不擅長火之道紋,所以大部分煉製的是二品丹藥,偶爾才能煉製個三品出來。
不過饒是如此,也能讓她萬分驚喜了。歐語芝的羨慕之聲,倒不是為了附和其師父,看得出,她是真的也想學煉丹。可惜她比歐語芝的天賦更加不如,修煉火之道紋根本無從入手。道天賦,陳未名有些不解了。歐語芝與自己夢中那個綠衣女子該是有極為緊密的聯繫,那個綠衣女子舉手投足之間就有改天換地之能,強的無法形容。至少他見過的強者之中,無人能與其相比,包括李青蓮。從其留下的青蓮劍歌來看,他該是不如綠衣女子的。不過也有可能是李青蓮在地仙界的時候隱藏了實力,畢竟那樣的一個人,真的很難推測。至於九陽真人,雖然的確很強,不過並沒有親眼見過其出手,所以難以預料。那麼強大的一個女人,而歐語芝與他有莫大的關係,為何她的天賦會如此差。莫比那種存在,甚至在青孚山都只能算一般,完全比不得秦語音。而這麼多天,從各種試探來看,歐語芝的確對自己來青孚山之前,沒有半感覺,並沒有如自己一般有過類似的夢境,難不成自己找錯了?可一想到歐語芝手腕上的那個翡翠玉鐲胎記,陳未名就感覺應該不會錯的。正是思索間,張常寧該是又繼續煉丹了,歐語芝從院子之中走了出來。似乎有些心事,並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陳未名,而是一臉悵然的看著遠方。那個方向……陳未名心中略作思索,對應了一下青孚山一帶的地形。
那一處,該是晟秀峰的方向,歐語芝該是看著晟秀峰的。 為何會看著那個方向……陳未名略一思索,已經想了個七七八八。 他自己不是一個好勇鬥狠的人,亦不是一個喜歡爭取虛名的人,但不可否認,這世上希望能出人頭地的人很多,張常寧、秦語音都是,冥刀也是,而歐語芝……似乎也是。 想想也不意外,如果歐語芝真是一個甘於平凡的人,就不會那麼在意她一直無法突破白色雷電了。 如果猜的不錯……陳未名心中有了計較,走了過去,喊過一聲:「歐師姐。」 「嗯?」歐語芝回過神來,甜甜一笑:「託你的福,這幾天師父很開心。」 陳未名搖頭道:「也算不得什麼,我不過是發現了煉丹的一個規律而已。」 「你真厲害!」歐語芝突然莫名悵然:「你你也是剛學煉丹沒多久,不僅這麼厲害,居然還能發現這麼重要的事情,真是羨慕你。」 她天賦平平,與天下絕大部分修士差不多。能成為張常寧的徒弟,也是運氣好,其實她自己也知道,當年自家師父更想要的徒弟是秦語音,做後是講究的選擇自己。 她想要變強,可惜這事情不是渴望就能辦到的。到了如今,莫與秦語音相比,甚至連歸墟六色的第二重都達不到,相差甚遠。 陳未名略微皺眉,隨即問道:「師姐,是想參加那個六脈會試嗎?」
六脈會試似乎是北島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秦語音在意,秦語音的師父在意,張常寧也在意,現在看來歐語芝亦是如此。 「沒……沒有……」 歐語芝沒想到心事被人破,一時間有些慌亂。 陳未名笑笑:「師姐不用否認,我看的出來。能給我這個六脈會試是什麼東西嗎?也許我能幫得上忙。」 「我……我真沒有……」 似乎不想承認自己的野心,歐語芝還是想否認。 陳未名了頭:「那是我多想了,六脈會試是個什麼情況,師姐能給我嗎?」 「哦,好的!」 歐語芝這才頭應是,再慢慢解釋道:「我們南北島分做兩大勢力,一個北島正道,一個南島邪道……」 很早之前,早到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島上勢力並不是這麼涇渭分明,至於所謂的正道邪道,其實也是一種想要佔據道德制高的辭而已。 那個時候島上都是混戰,後來才逐漸分成兩派。而剛分成兩派的時候,需要一個主事之人,北島六大勢力自然是誰也不服誰,於似乎就用了修行界最常見的比試一法。
不過他們這個比試法子與其他比試不同,不比祖師師父,而是比徒弟。 畢竟當時是結盟,宗主過招都不願意自認不如,一不心就會動真格的,到時候傷了和氣,難以轉圜。所以就讓門派中掌門下第三代弟子比試,以此來定盟主。 如今混亂的時代雖然過去了,但這個六脈會試的習慣卻是留了下來,三十年一次,以此來作為各門派之間的印證。 儘管如今比試已經不能決定盟主什麼的了,但六大勢力誰也不願讓人看輕,所以每一代弟子都希望自己能贏的魁首,為門派爭光。 青孚山雖然不弱,每一代也能出那麼幾個出類拔萃的弟子,可惜都無法做到同輩最強。不知不覺中,已經是有兩千五百年沒有拿過魁首了。 雖然門派長輩都不用太在乎,但其實誰都知道哪怕是張瀾秉都極想自己的徒子徒孫們能給他長口氣。 原來如此……陳未名恍然大悟,在這種氣氛下,誰都無法免俗,歐語芝自然也是同樣的想法了。可若實力不夠,就連得到青孚山出賽資格都沒有,更別爭魁首了。 可自己該如何幫她……正是思索間,突然感覺到有能量流動,循著看去,只見桂長老從文秀峰飛了過來。
算算時間,從文秀峰來此,已經有近一年時間了。很長時間沒有見到桂長老,突然再看到這老頭,陳未名立刻神情一肅,心翼翼。 這個老頭昔日差殺了他,後來似乎又對自己人族的身份極感興趣,誰知道這次又會有什麼意外。 落地只有,桂長老一臉笑意,看著陳未名問好:「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陳未名很是規矩的行了一禮:「拜見桂長老,託長老的福,最近過的很好。」 這話倒是不假,若不是因為桂長老要殺自己,如今自己應該還在木秀峰上賣苦力,哪能在文秀峰活著這麼滋潤,而且還能與歐語芝建立良好的關係。 「不錯就好!」桂長老了頭:「當天誤會了你,差害了你,我深表歉意。但有些事情的確不是這麼隻言片語就能決定什麼的,只能希望你不要一直記著就是。」 陳未名眉頭微微一挑:「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事讓長老你這麼想殺我。」 雖然了理由,但並不清楚,他的確有些好奇。 桂長老略一思索,隨即嘆了口氣:「實不相瞞,如果你真的是森羅地獄的人,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取你性命,因為那個組織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我是個散修,昔日得了機遇,所以才學到了煉丹之法,雖然比不得某些名門大家,但這些年在散修之中也算是頗有名氣了。」 「可就是這名氣害了我,森羅地獄向來不與名門大派打深入交道,卻是經常召攏散修成為他們的成員。他們看中了我的煉丹之術,要我為他們賣命。我不想成為他們的人,所以拒絕。」
「可森羅地獄是個思想極為極端的組織,他們的理念近乎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我是他們看上的人,如果得不到就情願毀掉。」 「我的家族,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但也有幾百號人,這些年其樂融融。森羅地獄因為我的拒絕,竟是暗中策劃殺我滿門。我雖然僥倖逃了出來,可全族上下,除我之外再不見一個活口了。」 「宗主也是與森羅地獄有仇,所以我們才能投機,然後來了此處……」 來三言兩語,卻是觸動心中傷痛,桂長老臉上輕鬆之色不再,一臉沉痛,眼中甚至浮現水花。若不是想化解一下兩人之間的矛盾,他也不會將這傷心事這般出。 陳未名也是動容,他是個很在乎親人的人,也能想像對方那種感受。一時間心中記恨少了不少,畢竟若是自己,也可能如此。 整理一下心情,桂長老長籲一口氣:「見笑了……我也不拐彎抹角,今日來此,是有事情想讓你幫忙的。」 原來是有事相求,陳未名也不急著答應,只是道:「長老請!」 桂長老略一思索,再與他道:「我聽宗主,你發現了一種煉丹之法,非常神奇,就連張常寧就能煉製出三品丹藥了?」 因為張瀾秉的關係,他教了那麼長時間張常寧,對於她的煉丹水平,心中是有數的。一個大大咧咧,粗心馬虎,然後火之道紋修煉的又是一塌糊塗,還不懂陣法的人,能煉製出二品丹藥都是近乎不可能了,如今居然能煉製出三品丹藥,實在神奇。 陳未名想了想,微微一笑:「正是,前些時間,我發現了一個煉丹的竅門,非常好用,所以就教給她了。」 來也是好笑,張常寧這個便宜師傅沒有教自己任何東西,反倒是做記名弟子的自己教了她不少。 桂長老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開口道:「來有些唐突,但我的確按捺不住。這法子能否告知與我,你要什麼東西交換,出來便是。
」 這話出來的確唐突,修行之事,任何特殊的法門,人人都會將之視若珍寶,最珍貴的那種,絕不傳給外人。而這其中尤其以煉丹師、煉器師與陣法師更是如此,一個獨特的法子可以決定自己在煉丹界甚至修行界的地位,豈能讓他人知道。 桂長老能如此來,如同是懇求了。 以一個前輩的身份,來懇求作為晚輩的自己,真是莫大的勇氣。 看著桂長老,陳未名一時間想了許多,不由得有些好笑。其實他並沒有藏私的想法,他堅信一,這種煉丹之法,沒有人可以比他做的更好,所以藏私與否沒有太多意義,不然也不會如此輕易的就教給張常寧了。 而且與桂長老與張瀾秉的關係,他直接去問張常寧此事,也是同樣的效果。不過對方該是覺得自己交給張常寧的也不是全部,所以才選擇了來問自己這個正主。 陳未名並不在意教不教對方,不過對方既然求過來了,那自己就不能浪費這機會了。 當即微微一笑:「前輩想要這法子,自然是無不可。不過前輩也知道……這個法子的價值真的很大……」 「這我明白!」桂長老頭:「我有一顆五等黃級丹藥枯藤回春丹,四品品次,極為珍貴,若你願意,我可用這丹藥作為交換。」 黃級五等丹藥,正常情況下需要大羅金仙境界才能煉製,尤其是四品品次,在修行界的確是相當昂貴了。 不過陳未名並不在意,因為他沒有經常使用丹藥的習慣,而且丹藥這種東西,他覺得自己也有機會煉製,無需從他人那裡得到。 看這架勢,若自己不提,對方還會加一些他覺得珍貴,自己卻不一定在乎的東西,陳未名想過之後,直接道:「這丹藥太過貴重,我實在不好意思接受。」 停了一下,再道:「這樣吧,我初來元始星,很多事情都不熟悉,也不方便……我想要一個好的煉丹爐,還有一些煉器材料,尤其是適合煉製雷電道紋武器的材料。只要前輩能幫我找來這些,我就將這煉丹之法告知於你。」 聽到對方拒絕丹藥,桂長老還當是陳未名要藏私了,沒想到峰迴路轉,哪還不應,當即連連頭:「沒問題,沒問題,我一定儘可能的幫你找來最好的。」 似乎怕陳未名反悔,又是道:「芝在此見證的,你等我,我很快就給你找來!」 也不等陳未名回復,就風急火燎的騰空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