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SingPlus新加坡直通車
公眾號ID｜SingaporePlus
新加坡原本是個極其忙碌，快節奏的城市。但是在經歷了病毒的肆虐之後，因為阻斷措施，這個城市有一度近乎停滯。
在那個足不出戶，商店關門，街道蕭條的時候，有一群人卻變得格外忙碌起來。
他們就是新加坡的外賣小哥。
這一群人不僅沒有停下，反而更加忙碌地穿行於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之間，成為了這個城市可以正常運轉下去「齒輪」，給城市裡的我們輸送養料的「毛細血管」。
在人們都對病毒避之不及，不敢出門的時候，外賣員們成了那群逆行者，成了普通人和這個「生病了」的城市之間的橋梁。
他們給這個城市派送了很多溫暖和補給，但也因此成為被病毒瞄準的易感群體，承受了很多非議和罵名。
那些發生在新加坡外賣小哥身上真實的酸甜苦辣，你曾了解過嗎？
01.
停滯的新加坡，忙碌的他們
新冠疫情持續，重創各行各業，Grab電召車司機劉鍵源（Terence），就苦於阻斷期間出行人數大減，收入銳減超過一半，而決定轉投Grab外送平臺，用汽車送餐求存。
43歲的劉鍵源原是房產經紀，過去4年，他偶爾會兼職電召車服務，最終在去年底成為全職電召車司機，每天工作長達12到16個小時。不過阻斷期開始，他的收入頓減超過50%，
「可我上有老下有小，手停就是口停。」
背著龐大的經濟壓力跟焦慮，他開始另覓出路，最終正式「轉行」，決定轉投Grab外送平臺，用汽車送餐自救。
根據Grab公司提供數據，新加坡阻斷隔離期間，有25%外賣訂單，是由像劉鍵源這樣的外送司機用汽車送餐。
劉鍵源說，開車送餐不比騎摩託方便，尤其在進入管制較嚴的公寓時，
「不過還好大多數顧客都樂意到大廳取餐，因為這樣他們就有理由走出家門啦。而且現在有提供『零接觸』配送服務，客人亦會在備註上寫明放在某處便可。我通常把食物掛在門上或柱子上，甚至試過把餐點放在鞋子遞給顧客。」
唯他樂觀談起汽車送餐也有好處，
「下雨時我不會淋溼，而且汽車可以存放更大宗的訂單。「比如我現在要送10份炸雞套餐，騎摩託送貨的話就要用上好多輛。」雖然汽車送餐靈活度不如摩託，但劉鍵源認為，汽車有送多份訂單的優勢。
在「斷路器」期間，新加坡各行各業的收入都遭到嚴重衝擊，生計難以維繫。因此，在這期間有很多像劉先生一樣的人開始轉行做「外賣小哥」，其中竟然還有新加坡的男演員。
男演員轉行送外賣成了坡島上的新鮮事，何晶也曾在Facebook轉發了這個消息。不過，下面這個男演員我們可能不認識，但是本地人應該比較熟悉。
去搜索了一下，才發現他是活躍在新馬地區的，31歲新加坡男演員。參演過的電影和電視劇也不少了。
在之前疫情期間，新加坡和馬來西亞都封城了，所以Erwin發現進棚的時間，比呆在家裡少得多，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馬來西亞的所有拍攝都被推遲了，如果我什麼都不做的話，就必須動用我的積蓄。所以我想我會騎自行車，還能產生一些收入，挺好。」
於是，他決定在這段時間轉行做一個外賣小哥。不是騎摩託的那種，是騎自行車，他說反正健身房都關門了，賺錢的同時，還能順便身材管理（不愧是男演員）。
他表示每天能騎20多千米，送10-15次外賣。5月的時候是齋月，他在封齋（白天工作時間無法喝水吃飯）。烈日炎炎下送外賣真的不容易，他便改成針對服務晚餐人群了。
沒有想到的是，在這份新兼職工作中，也獲得了一些認可感。到現在為止，沒有顧客或者商家對他指指點點，或者有什麼不好的評價。讓他覺得自己為這個停滯的城市貢獻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送外賣不算是輕鬆的工作，風裡來雨裡去，拼體力趕時間，因此有人說這是個吃「青春飯」的行當，一般印象中，外送騎士幾乎都是年輕男性，所以都統稱為「外賣小哥」。
42歲的法麗達（Faridah）便是隱沒在「外賣小哥」群體裡的女騎士之一，現在疫情期間，她依然選擇留在外送大軍。
她明白，「斷路器」期間在外奔波確有風險，但也實在無可奈何。
「我當然擔心啦，也只能在工作時更加小心而已……就多用消毒洗手液吧。畢竟，跟其他停工的行業比起來，可以繼續工作就已經要心懷感恩了。」
法麗達有4個16到20歲的孩子，她的丈夫是電召車司機，現在和她一樣照常上路賺錢，
「斷路器政策」讓外送行業的生態大起變化：多了「零接觸」送餐選項、鼓勵使用防護用品、許多商場或辦公大廈入口處都增設體溫檢測，或乾脆不讓外賣員進出，以減少人群接觸。
不僅如此，最嚴格的時期，餐館不準堂食，找用餐的地方變得不容易，以往騎士都會聚在一起打發時間，現在也沒有了。
法麗達說，
「我們現在不聚在一起了，要保持社交距離，不過等待取餐時，大家還是會聊聊局勢最近的發展、哪裡又有新的路障。」
疫情徹底改變了外賣員的生活日常，但不變的是，「顧客取餐發現我是女騎士時，還是會驚訝說『第一次看到女騎士耶。」
法麗達全職當外送騎士已經一年多，她至今依然不明白，女騎士有什麼特別的，「難道女性不能當外賣騎士嗎？」
雖然疫情期間，外賣需求大增，不過，法麗達不認同外邊說「外送員現在很好賺」的「傳說」。
她只認為，這是多勞多得，其實在「斷路器」前後，情況相差不遠。
「斷路器第一階段時，收入最好，但整體上都差不多。送餐訂單數量有時多有時少，這個很難說的。」
02.
隨著「外賣小哥」群體在新加坡越來越壯大，他們的一些暖心故事也得以被人知曉。原來，他們不僅在城市間派送食物和貨品，更在人與人之前派送溫暖。
對於家裡有小孩的小販攤主來說，工作時帶上孩子有時非常不方便，要是小孩一哭鬧，所有工作就會亂得一團糟。
早前，新加坡一名女小販在營業期間帶上了兒子，沒想到她在忙著處理送餐員的訂單時，孩子突然哭鬧起來，當時丈夫又剛好出去了，導致她一個人忙得不可開交。
她在臉書上Po文寫道：
「我的丈夫當時不在，而我兒子卻一直哭鬧。謝謝你們的幫忙，如果沒有你們，我就不能在限制的時間內準備好所有的訂餐。」
當她忙得團團轉時，兩名GrabFood外送員剛好抵達她的檔口。他們見她又忙著準備食物、又忙著照顧孩子後，就決定伸出援手幫忙照顧他的兒子。
從照片可見，其中一名外送員把孩子抱起來，另一人則幫忙一起照顧他~
為了感謝這兩名外送員，女小販送了他們一人一盒的餃子。另外，該帖文很快就引起網民的關注，紛紛稱讚這兩名好心的GrabFood外送員。
雖然只是個輕而易舉的小舉動，卻格外讓人暖心。新加坡的「外賣小哥」們不僅僅是趕著完成工作而已，更是用溫情和同理心來對待疫情期間難得的人與人之間的互動。
此前，一名充滿藝術天分的23歲南大女畢業生，便將自己兼職送餐期間的所見所聞畫成可愛的插圖發到網上，展現了外賣員和顧客之間的很多溫情瞬間。
署名「Hellorachellow」的網民6月13日在臉書上載19張可愛的插圖，通過插畫和簡短的配文敘述自己當Grab送餐員時的所見所聞。她是23歲的小劉，是南洋理工大學應屆的土木工程系畢業生。
劉佩絲的插圖在八天內獲得超過9200人轉發，網民紛紛留言稱讚她的插圖可愛，充滿了正能量，而且很有天分。
她在插圖中稱自己為「Grab送餐女孩」，從今年1月開始當起送餐員，騎著腳車到處送餐。她在接受《聯合晚報》採訪時說：
「今年1月是我在大學的最後一個學期，時間比較靈活，因此借著這個時候賺一些外快。」
她今年5月畢業，8月將開始投入全職土木工程師的工作。在這之前，她都在持續當外賣員。
她說，她從5月中開始用平板電腦隨意畫出自己當送餐員的點滴，不知不覺就串成一個故事，所以決定上載到臉書。
這些插圖的分享她當送餐員的苦與樂。她在插畫中提到，雖然她必須冒著日曬雨淋送餐，等餐時間也很久，但顧客請喝飲料和給小費等的小舉動讓她倍感溫暖。
阻斷措施期間，很多人選擇通過送餐，給朋友送上生日驚喜。她在插圖中說，每當接到類似訂單時，讓她覺得很窩心。
她寫道：「送餐員送的不只是食物，我們還送來微笑！」
她受訪時說：「我希望通過我的插圖帶來正能量，也希望大家一直保持樂觀。」
03.
當經濟不景氣，需要一份工作來保命。外賣小哥很多時候為了養家餬口，就算再辛苦再累也要撐下去。
這個時候他們就會發現，曾經給予的溫暖是會得到回饋的。
日前，新加坡男子Kelvin在路上發現一名不舒服的GrabFood Rider，就算生病摔倒了依然心系顧客，堅持要送完最後一份餐點才去休息。於是，Kelvin就自告奮勇將他護送回家，並幫助他Delivery給顧客！
Kelvin說，當時他在路上看到這名外送員跟著Motor一起摔倒，馬上下去查看，發現送餐小哥臉色蒼白，身體發冷，一直再說肚子痛。
Kelvin扶起小哥和他的摩託車，然後叫小哥回家休息。但是小哥說要送完最後一個訂單才回去，Kelvin霸氣表示：
隨後，Kelvin就一直跟在外送員後面送他回家，並且幫他送外賣，送了餐點後按下「Dropped off」鍵，確保任務完成。
Kelvin在帖子裡說：
「非常時期，送餐員都很不容易，有時他們也不是故意遲到，請大家多體諒他們。我自己也曾做過外送行業，知道他們有多辛苦。」「但請一定要記住，健康第一。如果真的不舒服，休息一天養精蓄銳。希望他早日康復…」這則帖文引起網民熱議，轉發超過5600則！外送小哥也留言感謝：
「我是這名送餐員，真的很謝謝Kelvin伸出援手。當時他趕著去工作，依然先護送我回家再幫我送外賣。」「長話短說，我當時肚子很痛，痛到幾乎暈了過去。我的視線是全白的，摩託也倒了下來，我也無力再前行。不過，我現在好多了，請大家不要擔心。再次謝謝Kelvin，和其他幫助過摩託騎士的善心人士，謝謝你們。」如此敬業的外賣小哥感動了有愛心的新加坡小哥，連接起了人際間的信任與溫暖。
無獨有偶，之前臉書上還流傳著一個故事。有人在Grab上訂了食物卻不讓送餐員送給自己。
這些食物居然是他點給送餐員和家人們吃的。還說如果他不需要這麼多，希望他分給其他的送餐員朋友一起享用。網友看了紛紛表示感動，覺得溫情滿人間，世上有愛心的人還是很多。
正是這種互幫互助的溫暖善意，成了新加坡能夠重新復甦和轉動起來的最強動力。
不過，因為需要成天在外奔波，接觸眾人的外賣小哥也成為新冠病毒的易感人群。3月15日，新加坡本地出現了首例Grab送餐員確診的案例。在他確診的前14天內，他也曾多次完成送餐任務。
對此，網上也出現了很多爭議，甚至有不少人去攻擊謾罵這個被感染的外賣小哥。也有一些人之後在面對這些外賣員的時候都戴上了有色眼鏡，眼神裡充滿了警惕和審視。
可是，被感染病毒並不是外賣員的錯，這也不是他們所希望的。他們就是從事著比我們更危險的工作。而且，如果沒有他們，那些不方便出門的人們該怎麼維持正常的生活呢？
最重要的是，如果沒有這些外賣小哥幫忙跑腿，就會有更多的人自行前往超市、菜市場採購，如此一來人員就會更加密集，病毒傳染的可能會更大。所以，是這些外賣小哥替我們承受了患病的風險，比起質疑，他們更應該得到公眾的關心與鼓勵。
突如其來的疫情已經讓社會經濟都變「冷」了，希望不要再讓人心也變得冷漠，別讓那些熱心又勤快的外賣小哥在冷意中「倒下」。
04.
今年以來，因為疫情和阻斷措施，新加坡人的生活習慣有了深遠的變化。線上訂餐量大增，送餐服務的人手需求也跟著增加，本地三大送餐平臺紛紛擴大送餐隊伍的規模。可以說有力地促進了本地外賣行業的發展。
Deliveroo今年第一季度收到近5000份應聘送餐員的申請，較上個季度增加30％。單在今年4月，約1000人已加入團隊，使平臺目前有超過7000名送餐員。
根據Deliveroo提供的數據，今年三月有送餐員的收入就高達7095元，到了6月底，又繼續再聘用多2000名送餐員。
Grab和foodpanda發言人受詢時，同樣表示有更多人申請加入送餐團隊，但並未透露受聘人數的增幅。其中，foodpanda目前已有超過8000名送餐員。
除了外賣平臺巨頭，一些餐飲業者也聯合同個社區的其他業者自發創建送餐平臺，減低對業者和顧客的送餐費用，其中一個例子就是FOODHOOD平臺。
平臺創辦人陳得能（36歲）也是本地餐館The Refinery的老闆。他說，這個非盈利平臺旨在發揮鄰裡甘榜精神，拉攏惹蘭勿剎的另外六名業者形成同一陣線，顧客只須付一次送餐費，就能同時從七間食肆訂餐，而平臺完全不收佣金。
可以看出，線上訂餐和配送服務業之後在新加坡會大有可為。隨之而來，外賣小哥群體也會越來越大。
他們就像城市的推手一樣，推動著城市往前走。只要他們在路上，因為疫情不方便出門的人就能吃上熱騰騰的飯菜，買到急需要用的生活用品；不能正常迎客的餐廳也能保持相對穩定的營收。
只要他們在路上，這個城市就不會停止運轉。
希望我們大家對他們都能顧保有尊重和善意，也希望外賣員和顧客之間這些暖心、正能量的故事能夠越來越多地發生在我們身邊。
讓我們用愛來修復這個受傷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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