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化,曾經很多很多年都屬於揚州。如今有二十多年分屬他處了。興化,有我認識了三十幾年的老大哥,也有在博客上認識也在線下交往過的朋友。這個宅在家中的春節,我常常想起他們。想到興化,腦海裡會出現了一串熟悉的暱稱:轉水灣、楚水野鶴、瓦壺天水、七月荷……與他們把酒言歡的聚會,轉眼過去了十來年。那一次,零九年暑假。
板橋故居紀念館
更早以前,我曾經於一個偶然去過興化,當時大兔子兄陪我逛了板橋故居。一個小小的院落,院中有幾杆修竹。還有一個就是讓我印象頗深的廚房。廚房裡有一副對聯:白菜青鹽糙米飯,瓦壺天水菊花茶。這是板橋先生晚年的生活境況嗎?
鄭板橋,揚州八怪之首。曾經是心中記掛百姓民生的縣太爺,「衙齋臥聽蕭蕭竹,疑是民間疾苦聲」的題畫詩,他心聲的吐露。他是詩書畫三絕的大才子,獨創了飛逸的六分半書。行雲流水的字,卻是「亂石鋪街」的「亂」字佔了首位。他的瘦竹怪石,是精神的遺世獨立吧。以上種種,讓板橋鄭燮成為「揚州八怪」中的標杆。鄭板橋是揚州興化人,小小院落是證明。
第一次站在板橋故居裡,正逢小雨的春天。淅瀝的雨,為板橋故居增加了幾分寥落的氣氛,與「瓦壺天水」特別對景,於小院中的其他,倒記不太清楚了。
估計不是真跡
第二次去,是一個初秋的周日,一家三口興之所至的臨時決定。天氣算不上炎熱,先生女兒皆是第一次拜訪,我成了當仁不讓的導遊。我們在路上時,我居然沒有想出一個可供利用的電話號碼能幫我聯繫上興化的朋友們,那是手機沒有普及的年代。一路上,女兒和我討論「垛」的含義。興化有很多以「垛」命名的村莊,那是水網密布的地域,高出水面的地方。
剛剛進入興化市區,首先看到長安路的名字。興化是縣級市,用古都命名一條進市區的路,好大的口氣啊。左邊是一座橋,橋不寬大,但懸索直拉橋的造型很有新意;右邊也是一座橋,用的是舊金山金門大橋造型。兩座時尚特色的橋,是興化人走出興化,走向世界的象徵嗎?
找到板橋故居了。知了的叫聲裡,門前的竹子,越發顯得涼爽。進門,是我記憶中的院落。照壁的「福」字,表達了古人今人對美好生活的同樣祈求,仿佛是新建。女兒和先生,對這袖珍的景點,忙忙地自去轉悠,不需要我這個自封的導遊了。
不同於我第一次地看到,在小院的左邊,建了一座小小的花園。說小,比故居大。鄭板橋當年顯然不具備營建花園的實力。花園裡,有太湖石點綴。還有一條不長的碑廊,鐫刻了鄭板橋的詩詞代表作。園中的小亭子、小畫舫和類似揚州個園借景的處理,處處表現了南方園林精緻、秀美和小中見大的特點。
花窗借景
稍稍遺憾的是,周圍民居的建築,破壞了這個園林的整體美感。或者說,故居被包圍在民居中間。我對板橋故居的重訪,印象最深的是陳列室門楣上的「聊避風雨」和花園畫舫裡的「聊借一枝棲」橫幅。兩個「聊」,不但知足,而且無奈,絕不是「衙齋臥聽瀟瀟竹」時候的心情,也不是「新竹高於老竹時,全憑老竹做扶持」時的心態,該是經歷了官場的沉浮和人生的曲折以後,歷盡磨練獲得的淡定與從容吧。畫舫裡還有一副對聯,印證了我的分析。對聯為:有竹人不俗,無蘭室也馨!頗有《陋室銘》的風骨,卻無《陋室銘》的揮灑意趣。
離開板橋故居,時間還早。索性進入市區中心,遊玩八字街。這是一條不長的老街,麻石路面更像是寬一點的巷子。我相信,這裡應該是興化曾經的商業中心。因為揚州的引市街,今天我們認為是巷子,卻是清代繁華所在之一。
碑廊的詩
巷子裡,有手工編織的竹製品等工藝品出售,不是非常有特色。倒是土特產大芋頭看上去很誘人,忍不住出手買了幾個。後來發現在高速路口前,有大量賣芋頭的農民。這裡的香芋,是特產之一。據說與荔浦芋頭和奉化芋頭一樣有名。可惜我平時不太愛吃這類型東西,知道不多。回來嘗了,燉排骨湯,果真名不虛傳。
興化還有李園、恢復的縣衙、成司馬府主題展館等景點。一二年我第N次去遊玩時,拍了大量照片。可惜因為種種原因,一張都沒了。只能憑著記憶,簡單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