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家有沒有一部歌劇《蝴蝶夫人》,這個歌劇講述了一位日本女子愛上了一位美國軍官,但是美國軍官卻背棄了這個女子,最終女子在等待中選擇了自殺地悲劇故事。
大家可能會覺得這樣的故事不過虛構罷了,但是事實上,"蝴蝶夫人"真的存在。
在日本,曾有一個七十四歲的老人,仍然在街頭遊蕩,她畫著誇張的妝容:白白的粉底、深深的眼影、紅紅的嘴唇,人群之中,我們一眼就能看見她,她誇張的妝容背後,是鮮為人知的心酸故事。
像雪一樣,卻被髒泥玷汙
這位蝴蝶夫人有一個美麗、純潔的名字——西岡雪子。雪子出生於日本一個富裕的家庭,雖然那個時候女子身份地位不高,但由於雪子的家庭不一般,雪子也被培養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學習到了新潮的英語。
可是一個人的命運往往與一個時代的命運是相關聯,且不可分割的。
雪子生活的時期,日本正對外發動侵略戰爭,雪子的父親也因此在戰爭中喪命。沒了父親的支撐,家庭生活本就艱難。
而弟弟更是為了自己利益,直接霸佔家產,然後還毫無人性地將她趕了出去。
富家千金流落街頭,可是雪子並沒有遇見童話中的王子,身穿禮服,騎著白馬來拯救她。她需要思考的是今天能不能找到一個住處、明天又能不能吃到飯?
在橫濱街頭,雪子終於看到了一份招聘信息,工作要求是18-25歲的女性,廣告上說能夠包吃住、薪資也很高。
雪子看到之後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塊浮木,終於得以喘息,她興高採烈地去應聘。但是當她進去之後才發現,根本就不是廣告中的說的那樣。
原來1945年,日本在二戰中戰敗,只能接受美國在日本本土駐軍的要求。而這些美國軍隊更像是一群土匪,來到日本後各種為非作歹。為了解決美國駐軍的所謂"生理需求",日本官方竟然讓日本適齡女子去做安撫。
雪子到達工作場所之後,才發現事情並不像她想像的那樣美好,但是她已經逃不掉了,那裡被日本派軍嚴格看守,一個原本無憂無慮的富家小姐就這樣被拉入深淵。她每天做的只有在這裡等待一個又一個來洩慾的美國駐軍。
生活貧瘠,卻是精神的富有者
在這裡,雪子不再是雪子,她被這些人給了一個新的名字——瑪麗。因為面容姣好、琴棋書畫也樣樣精通,一時間,瑪麗成為了少有的可以挑選"客人"的人,而這些人更是將瑪麗戲稱為"皇后殿下"。
在那暗無天日的日子裡,瑪麗已經覺得自己不再屬於人間,但一個美國軍官的出現,又給她的生活帶來了耀眼的陽光。
她不可自拔的愛上了這個美國軍官,而美國軍官也送了一個翡翠戒指給瑪麗,並且深情承諾:我一定會娶你。瑪麗對此深信不疑,從此,她再次昂起了她驕傲的頭顱,因為她不再是沒有人愛的孤家寡人,起碼在她自己看來,她擁有了一份炙熱的愛情。
後來,美國駐軍在這裡的交易被美國媒體揭露,美軍迫於壓力,召回了一部分駐日軍官,瑪麗工作的地方也因此被解散。而瑪麗深愛的這位美國軍官也在被召回的人中。
美國軍官離開的那天,瑪麗去送她的愛人,在海港上,瑪麗與美國軍官熱情擁吻,美國軍官再次承諾:等我回來,我會娶你為妻。美國軍隊開著軍艦走了,軍艦漸漸在海平面消失,海港上也只有瑪麗一個人還在看著看不到的遠方,唱著愛人最喜歡的歌。
瑪麗雖獲得了人身自由,但是她已經與社會脫節,而日本官方並沒有妥善安置這些女子,更沒有給她們應有的補償。
再次無家可歸的瑪麗,為了維持生計,只能再做"皮肉生意",原本她可以回到鄉下,但是她只想要在橫濱街頭等待那個曾經讓她感受到生命悸動、許諾要娶她的那個男人。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那個男人還是沒有回來娶她,而瑪麗卻在無盡的等待中漸漸的老去了,而她依舊還在做著"皮肉生意"的工作。
容貌的逝去也讓她的生意凋零,這也讓瑪麗覺得,也許是她長變了,所以那個男人來找他時沒有認出她來。
為了讓自己成為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的人,瑪麗開始了她的打扮,每天撲上白白的粉底,塗上黑色的眼影,嘴唇也是塗得紅紅的,穿上純色的蕾絲裙子,昂起她的頭,在橫濱街頭尋找。
也許下一輩子,她會是個很好的老太太
就這樣,她在橫濱街頭以如此怪異的裝扮,從青絲到白髮,前前後後,走了五十年,走得背也彎了、發也白了、青春也不在了,但是她還是沒有等到那個承諾要來娶她的男人。
而這一切的等待換來的是周圍人的厭惡,在橫濱街頭每一個人都知道她,但是也幾乎每一個人都厭惡她。
厭惡她這麼老了還"恬不知恥"地做"站街女"、厭惡她一個女人卻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沒有兒女。
瑪麗沒有住處,只有一把旅館老闆送的一把椅子,累了就躺在椅子上,把自己所有的行李放在腳下安靜地睡上一覺,醒來之後,收拾好行李,繼續在橫濱街頭尋找那個男人。
她不願意接受他人的施捨,似乎只要有外人與她扯上關聯,就會有怪異的目光盯上那些好心人。
她將所有靠近她的人驅逐,但又會深鞠一躬表示感謝,然後轉身離去,抬著頭繼續自己的尋找。
1995年,瑪麗不見了,橫濱的街頭再也找不到她的痕跡。直到幾年後,瑪麗一位好友元次郎在鄉下再次遇見了她,她沒有了濃厚的妝容,元次郎明白,在無盡的等待中,她放棄了,她明白了,那個男人不會回來娶她,無論她怎樣,那個男人不會回來了。
在她的書信中,她寫過:我還有很多很多的夢想。但是這些夢想在2005年以後再也不可能發生了,因為她離世了,卸下濃妝,她不再是瑪麗,而是雪子,像一片雪花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雪子一生太過坎坷,如果時間可以像她憧憬的一樣,再有三十年,這個倔強又可愛的雪子,一定會成為一位可愛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