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野光雅丨繪畫是一個人的旅行

2022-01-01 愛心樹童書

今天是世界繪本大師安野光雅的生日。

1926年3月20日出生的安野光雅,今年已經89歲高齡。這位博學的藝術大師,用溫暖細膩的水彩畫,構築出兼具知性與詩意、充滿童趣的繪本世界,在國際上享有極高聲譽。

時光荏苒,過往那些追尋理想的歲月,在他心裡如神話般溫暖而永恆。即便今天,他對繪畫的熱情、對藝術孜孜不倦的追求也未曾改變。

「哪怕只能在車站前賣畫」

安野光雅成長在動蕩的戰亂年代,從小就喜歡讀書、畫畫。雖然少時的生活充滿波折,像無根的浮萍順水漂流,「但只要能畫畫,做一棵水草也沒什麼不好」。因為家裡開旅館,安野光雅的讀物就是旅客留下的雜誌和自己從各處借來的書。母親瞞著父親,花了不少的錢給他買了一本刊有漫畫連載的雜誌《少年俱樂部》,他看得如痴如醉,把雜誌裡的每個字(從目錄到最後的抽獎中獎名單)從頭到尾讀了個遍,對插畫也記憶猶新。他甚至覺得,不論內容如何,光是逐行逐句地認字就其樂無窮。

小學五年級時,安野光雅給《少年俱樂部》的編輯部寫信,說「我想成為一個畫家,是不是按照講義上說的去做就可以了呢」,竟然還真的收到了漫畫家林田正的回信勉勵。

只要知道哪裡住著一位畫家前輩,不管對方是誰,安野光雅都會去拜訪,請他們指點。幸運的是,前輩們都沒有拒絕。他甚至想過,「哪怕只能在車站前賣畫,也要當個畫畫的」。戰爭結束後,他開始找一些畫畫的兼職工作。後來有次為了能把握住成為老師的機會,他狂學苦練,學會了彈鋼琴,因此被錄用做了老師,給孩子們上音樂課、美術課,還有自然課。那時他22歲。

丨走上繪本作家之路

輾轉到東京做美術老師期間,安野光雅與松居直(福音館書店社長,日本繪本之父)相識了,松居直還旁聽過安野光雅上的造型課,他說:「我被他的獨創性、自由的想像力、以及畫面的說服力深深地吸引。」(《打開繪本之眼》)

在松居直的鼓勵下,1968年,安野光雅的第一本繪本《奇妙國》問世,展現出超群的想像力和繪畫才能。


《奇妙國》

他將科學、美學與哲學完美融合,建構出一個現實中不可能存在,但又能巧妙地「欺騙」眼睛,讓人難以察覺謬誤的「矛盾空間」,縝密的思考與精準的設計令人嘆為觀止。


從左往右的小人看起來在上樓梯,從右往左的小人看起來也在上樓梯,到底哪邊高哪邊低呢?

在法蘭克福國際書展上展出時,這本書馬上成為關注熱點,各國的編輯都輪流前來參觀。荷蘭的編輯感嘆說,「像是受到了埃舍爾的影響,但又不是模仿,有著自己的獨創性」。如此新鮮有趣的創作方法在繪本中還是首次,《奇妙國》一炮走紅,不僅得到讀者的好評,在國內外也贏得多項圖書大獎。連整天埋首於學術研究的學者也極感興趣,紛紛解讀畫中涉及的數學、物理問題。自此,安野光雅便走上了「繪本作家」之路。

安野光雅教美術的同時,也從事一些圖書裝幀設計工作。隨著出版相關工作越來越多,他辭去教職,成為獨立畫家。他去了歐洲旅行,雖然外語只有初中三年級水平,不過對他來說並沒有關係,旅遊指南不看也可以,反正什麼都新鮮,去哪裡都不至遺憾。歐洲所有小有名氣的美術館——北到阿姆斯特丹,南至羅馬和馬德裡,他幾乎逛了個遍。

大家住在同一個地球上,因為國籍不同、人種不同,便覺得自己與別人的生活不同。這讓他有了創作《旅之繪本》的想法,用這套書描繪千人千樣的生活。1977年,在中歐幾個國家旅行之後,安野光雅完成了第一本《旅之繪本》,後來又相繼創作了另外幾本,包括義大利、英國、美國、西班牙、丹麥、中國、日本。


《旅之繪本》中歐篇

畫風帶有傳統日本畫的韻味,又將西洋繪畫中的寫生和素描融入其中,細緻刻畫的豐富細節尤其為人稱道。書中,他用45度鳥瞰視角的大跨頁呈現各個地方不同的地理形態和風景——大海、草地、村子、小鎮、城市,而在風景之中,卻隱藏著更為豐富有趣的內容:名畫、名著、建築、名人、電影……《旅之繪本》仿佛一個文化藝術的大寶庫,足以被稱為一場「藝術的視覺盛宴」。


《旅之繪本》中歐篇中的名畫

安野光雅的魔法數學世界

除了擅長畫畫,安野光雅在文學藝術領域有頗深造詣外,還精通數學。在宇部工業學校讀書時,他就對幾何學、製圖課和測量實踐很感興趣。

他創作的數學主題的繪本不同於那類單純教孩子數數和計算的數學書,而是重在知識體系的構建和思維方式的培養,極具創造力和啟發性。安野光雅說,「如果只是要教數字和圖形的話,好的數學書有很多。但我想,有沒有那種書呢,不僅講算術,還講所有學問普遍適用的思考方法,並且能夠從中分享發現和創造的喜悅,偶爾還會讓人產生困惑,這樣的書該多有意思啊。最後我發現,這樣的書便是數學書」。


《走進奇妙的數學世界》

《走進奇妙的數學世界》便是這樣一套將孩子帶入魔法數學世界的繪本,展現出敏銳的想像力和縝密的邏輯推理能力。安野光雅從生活中司空見慣的現象、事物入手,用生動優美的圖畫,風趣幽默地呈現數學原理和概念的由來,通過有趣的遊戲、手工和故事,引導孩子自己動手、思考和發現。讓孩子在接觸數學之初,就掌握正確的學習方法,打下堅實基礎。

《走進奇妙的數學世界》內文圖

他說,「孩子將來必然會與數學這門學科相遇,我希望孩子們是被它的協調之美所感動,自發地去靠近它、學習它,而不是為了考試,或是為了當測量師。」

繪畫,是一個人的旅行

安野光雅痴迷於印章,曾在蘇州找篆刻家刻了自己非常喜歡的「雲中一雁」。他說,「我並不知道『雲中一雁』這四個字的深義,每次看著這枚印章,眼前總是浮現出一位遺世獨立的旅者。繪畫也像是一個人的旅行,有人認可,有人並不看好,畫家卻不能因此停下腳步,就算得不到認同也不抱怨。」

2001年3月20日,安野光雅75歲生日這天,安野光雅美術館在他的故鄉——津和野町開館,裡面收藏了2000件安野光雅的作品。他也希望大家參觀完美術館,能夠將「童心」和「想像力」作為禮物帶回家。


安野光雅美術館

2011年,安野光雅接受《日本經濟新聞·我的履曆書》欄目約稿,將他八十餘載人生整理成文字,呈現在讀者面前(連載結束後,這些文字結集為《繪畫是一個人的旅行》,中文版已於今年推出)。


《繪畫是一個人的旅行》

◆38個原汁原味的人生故事

◆50餘幅特別繪製的水彩插畫

◆溫暖而感動的時光追憶

安野光雅曾經想,哪怕只能在車站前賣畫,也要當個畫畫的。如今津和野車站前當真修起了一座安野光雅美術館,當年的願望,算是成真了。可他仍然覺得,自己距離少時的理想,還有太遠的距離。他坦言,藝術之路「沒有捷徑」,只能朝著目標不懈怠地前行。

PS:安野光雅唯一人生隨筆《繪畫是一個人的旅行》即將上架,另「旅之繪本」系列完結篇《旅之繪本VII-中國》、《旅之繪本Ⅷ——日本》也將於近期出版,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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