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道獨白:善待你的小妹妹

2021-02-22 The Doomed Youth獨聲

「陰道……陰——道!」女孩兒們,低下頭看看自己的身體,如果要你和自己的陰道說說話、談談心,你會說些什麼?陰道,陰道是那樣神秘而富有生命力的存在,孕育生命,容納情慾的地方。陰道,陰道是通向靈魂深處最直接的方式,狹長的、黑暗的一隅,抵達生命的另一層次。美國作家伊娃·恩斯勒甚至為陰道——全世界女孩兒們的陰道,創作了一個劇本《陰道獨白》。為此,她採訪了不同群體的兩百多個婦女,了解她們關於陰道的感受。「它是個看不見的詞,是一個攪起焦慮、難堪、輕蔑和厭惡的詞。但是,不被我們說出的東西,它就不被看見,得不到承認,不被記憶。我們不說的東西成為秘密,這些秘密產生羞恥、恐懼和神話。我把它說出來是希望有一天我能夠輕鬆地說,不再覺得羞恥和不好意思。」 《陰道獨白》共有十八個片段,敘述形式以獨白為主。其中還可再分為口述實錄風格的獨白、混聲形式的訪談集錦;混聲裡有時是作家和被採訪者對話的形式,有時是多人話音的穿插。在多數獨白之前,有作家的說明——描述創作意念的形成、交代人物的背景、把故事獻給某一位或某一組婦女。 

關於陰道的故事——第一次、自慰、生育、衰老……被強暴、被入侵……關於陰道的故事,你們,我們,有太多不知道的。你的陰道就在那兒,可你卻象是從來沒有發現過它一樣。一個星期,一個月,一年,甚至許多年,許多女人都從來沒有注意過它。「Toadie, Dee dee, Nishi, 馬蹄盒,或者乾脆就叫裝著猴子的籠子。」我叫我的陰道——小妹妹,我和我的室友都是這麼稱呼的。有時候我們會跟彼此開玩笑道,我的小妹妹需要了——我的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丈夫就非常憎恨我的陰毛。他形容陰毛不但齷齪而且骯髒。他甚至要求我把我的陰毛給剃掉,讓它看上去暴露而光滑,就象個年輕的女孩子。而這會令他很興奮,可我就慘了,當我們做愛的時候,我的陰道就象是剛刮過鬍鬚的下巴,那因為摩擦產生的刺痛就象是被蚊子叮咬著一樣,紅腫的肌膚就象是被火燙過似的。你簡直無法想像,我也做過一模一樣的事兒,後來我再也不這麼做了。我愛我的陰毛,它保護我受到來自外界的許多傷害。下面,是的,下面,下面就象是一個地下酒窖,又溼又冷又粘的。相信我,你不會碰那裡的,你會覺得不舒服,那兒會讓你覺得憋得慌,非常地厭惡。所有的一切都會散發著一種發黴的氣味,而你褲子上的氣味就更令人無法忍受。NO, 我喜歡它的味道,它讓我感受到情慾的芬芳,它讓我感受到生命的流動。儘管有時候它也困擾著我,當我沒那麼需要它的時候。我的陰道是個貝殼,一個橢圓的、粉紅的、細嫩的貝殼,開了又合,合了又開。我的陰道是個花朵,一支芬芳的、美麗的、鬱金香花朵,花蕊挺拔,花瓣緊鎖。我第一次觀看自己的陰道,是因為我對自己的陰道充滿了好奇。我和我的室友——我們都對性充滿了好奇和探索的渴望。搜索「vagina」,鋪天蓋地的陰道圖片,甚至對陰道的形狀有不同的稱呼。我拿著小鏡子對著自己的身體——它叫芭比,我的陰道被稱作芭比!我很開心,因為它很漂亮。成人網站裡那些粉色的,柔嫩的陰唇?——不是這樣的。我們的陰唇有深有淺,就像我們的眼睛、頭髮一樣。我的陰道生氣了,是的,它很憤怒,不,它是在狂怒,它需要訴說。是的,它需要說一說這些狗屁的話,它需要跟你們說一說。我的意思是──那是什麼樣的待遇啊,一大群人都是從裡面出來的,可是他們卻想著法子來折磨我可憐的、溫柔的、可愛的陰道。他們夜以繼日地製作造各種產品和設備,目的就是用這些下流的想法來作賤我的陰道。日他娘的這幫雜種。在那些落後的國家,如今還有許多女孩要遭受割禮——被剃刀、刮刀或是鋒利的玻璃切去她們的陰蒂,甚至整個地都割掉。由此導致的結果——短期的,有破傷風、出血化膿、甚至傷及尿道、陰唇。長期的,還有慢性的子宮炎症,以及隨之而來的無盡苦惱,生孩子也會變得更加危險,還有就是早死。我無法想像那是怎樣的一種痛苦,但我知道,這是違背自然的,違背生命的……清理你的陰道, 給你的陰毛剔不同的形狀,給你的陰道噴上香水,改變陰道的顏色,讓你的陰道被他喜愛?真的嗎?真的要這樣嗎?我們不應該愛它本來的樣子嗎?我的陰道總是喋喋不休,它不會等待,它總是會說很多,很多,它從不想停止,它從不會停止,噢,是的,是的。我們為何不聽聽自己的陰道想說些什麼呢?不要再替它做決定啦——它不需要!當它癢的時候,它疼的時候,說明它不喜歡你這樣!溫柔一點兒吧,溫柔點兒,親愛的。我的陰道唱著歌,少女們的歌,風鈴般的歌,秋日田野裡的歌,那是陰道的歌,陰道自己的歌。並不是由於那些士兵把步槍插入我的身體,那冰冷的槍頭讓我心如死灰。我不知道他們是否要開槍,還是要撞擊我暈眩的腦袋。六個戴著黑色面具的醫生,他們不斷地殘暴地用瓶子擠壓我,還有木棍,最後他們竟用了掃帚。告訴他,善待她,做親密的夥伴吧——大膽說出來,我的陰道想要什麼,她怎麼了——她正變得潮溼,因為她跟我一樣喜歡你。我的陰道,一個生機勃勃四周環水的小山村。
他們侵略它,屠殺它,
把它燒光。
現在我不再碰它,
從不撫摸它,
現在,我生活在別處。
可我不知道那是哪兒。這是一位女人的故事,在難民營裡,成千上萬的姑娘被強姦,被性暴力。沒有在乎她們的身體,沒有人在乎她們的陰道。自1999年以來,在傳統的情人節期間上演《陰道獨白》已經發展成為國際性的「婦女戰勝暴力」(Victory over Violence)運動,情人節也因此被賦予新的含義。作家歡迎任何人在V日發起活動中上演《陰道獨白》,以「提高覺悟,反抗針對婦女的性暴力」。 在中國廣東,2003年《陰道獨白》進行了首次演出。到如今,有許多女性組織策劃和改編了《陰道獨白》劇本,在世界各地上演。在國內,有一個叫Vagina Project「道說計劃」的組織,於2016年3月發起,展現中國女性的生命經驗,呼籲女性認識自己的身體,熱愛自己的身體,並策劃演出了多場《陰道說》戲劇。(本公眾號的小編之一就在該組織裡做事哦~大家可以去關注一下)

陰道是神聖而偉大的,作為女性,我們不應該為此而感到羞恥,更不應該感到陌生,她是我們最親密的朋友。當男性善待他們的小弟弟時,我們為什麼不善待自己的小妹妹呢?

影像投稿:liuyuxiangchina@outloo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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