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研究了15世紀和16世紀羅馬文物市鎮收藏出現的證據。文章認為,這些大多在義大利半島和法國南部的小鎮上的收藏被忽視了,其光芒被王侯和教會收藏所掩蓋,但它們為市鎮保護過去遺存所做的努力提供了重要的早期證據。這些收藏建立在中世紀的收藏和陳列傳統的基礎上,但也反映了新的人文主義者對古典文物及其保護的興趣。
方形神殿
Danichou/Public Domain
布雷西亞,涼廊廣場,獻給尤利烏斯·愷撒的銘文局部(CILv.4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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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
特隆貝特王室城堡
Père Igor/CC BY-SA 3.0
阿德裡安·達扎茲(Adrien Dauzats),納博訥(Narbonne),佩皮尼昂港( Porte de Perpignan)。來源:《古老法國朗格多克的浪漫之旅(Voyages pittoresques et romantiques dans l』ancienne France, Languedoc)》vol. ii.1(巴黎,1835), pl.128.
La Médiathèque du Grand Narbonne, licensed under Creative Commons non-commercial licence
Reggio Emilia)古墓的提議遭到否決的案例中,該法令的作者寫道,他們想為這座城市增添光彩,讓它出名。巴勒莫( Palermo)的參議員們寫道,展覽這些文物發現為「祖國(patria)永恆的榮耀」做出了貢獻。之後不久,波爾多的市政長官就豎起了一塊牌子並發布了一個非常相似的聲明:他們的行為為「波爾多永恆的榮耀」做出了貢獻。這些市鎮聲明強調了遺物發現地點的不同以及遺物所處的新環境的純淨性。巴勒莫的議員們寫道,他們展覽的遺物曾「被埋葬,或被覆蓋在汙穢之中」,在波爾多,有一處銘文曾「被汙垢和灰塵掩蓋」。在卡普阿(Capua),當選官員(eletti)
在其他情況下,獨特的文物為就羅馬統治下特定城鎮的地位提出具體的政治論點提供了機會。例如,在布雷西亞(Brescia)提到尤利烏斯·愷撒(Julius Caesar)的重要銘文讓人文主義者想起公元前49年愷撒授予該地區公民羅馬公民身份的歷史。其中一位人文主義者喬瓦尼·斯特凡諾·布佐尼(Giovanni Stefano Buzzoni
第一市民宮
tetraktys/CC BY 3.0
羅馬祭壇。來源:E.維奈特,《波爾多和布爾的文物(L』antiquiteacute; de Bourdeaus, et de Bourg)》(波爾多,1574),Courtesy of Albert and Shirley Small Special Collections Library, University of Virginia
然而,如果把這些收藏品視為因對古董的擁有、詮釋和其間聯繫而著迷的產物,那就忽略了中世紀掠奪和展覽的悠久傳統。用布雷西亞法令中的話來說,羅馬的「使用過的石頭」從3世紀起就為建房者提供了現成的材料,或稱之為「再利用品(spolia)」。就在那時,隨著羅馬和平不再,城鎮開始修建城牆來保護自己。建築工人們似乎總是用手邊最近的墓地裡的石頭來建造城鎮邊界的城牆,他們用刻著字和淺浮雕的石頭砌牆。在大多數情況下,他們把有雕飾和文字的側面向內放置,這樣牆的外表面就會很光滑,這意味著再利用品不容易被看到。不過在某些情況下,他們就會被發現。在15世紀或16世紀,中世紀早期的城牆被攻破、拆除或修復後,便經常能發現文物。布雷西亞中世紀的城牆是市鎮朝外展覽在新廣場建築中的銘文的來源。波爾多3世紀晚期的城牆提供了幾乎所有來自這座城市的銘文材料,包括維奈特(Vinet)和德·魯貝鼓勵市政長官放在新的市鎮收藏中的銘文。也許布雷西亞和波爾多的人文主義者甚至明白,他們的尊崇的銘文很可能起源於城市的中心廣場,因此他們又把這些銘文放回了它們應屬的地方。
在其他城鎮,特別是義大利中部和南部的城鎮,再利用品被用於家庭建築,尤其是在中世紀晚期和文藝復興時期。羅馬有些著名的例子,最著名的例子是11世紀的克雷森茲府(Casa dei Crescenzi),其次是洛倫佐·曼利奧(Lorenzo Manlio)在15世紀晚期用貧民窟的再利用品裝飾的房子,在西西里(Sicily)和義大利南部還有很多這樣的例子。巴勒莫(Palermo)、卡普阿(Capua)的許多建築和準公共議會(quasi-publicseggi)都擁有再利用品。因此,巴勒莫議員收藏銘文以便使它們「永遠可見」。或當16世紀晚期卡普阿(Capua)當選官員(eletti)下令將某些銘文放置在鎮中心時,他們在保護這些銘文免受潛在的建築商和歌頌前輩的人的破壞。當卡塔尼奧(Cattaneo)把銘文放在阿韋拉(Avella)附近的男爵住宅前時,宮殿的外觀似乎還是同往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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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拉塔大道上被毀壞的諾瓦斯之弓的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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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這些私人收藏與我們在各種公共和市鎮收藏的例子中所看到的東西是相似的,且前者預示了後者的出現。但公共收藏也使這種重複使用的文物的簡單發展複雜化,從再利用品到藏品再到博物館中的藝術展品,它模糊了歷史收藏和現代博物館之間的區別。在很大程度上,他們所擁有的文物並不像德拉·瓦萊(della Valle)的花園裡所藏的銘文那樣為參觀者帶來愉悅和快樂,他們提供了羅馬歷史的公開證據,也許還提供了一些關於羅馬歷史的指導。在這方面,他們更接近義大利16世紀的植物園,而不是宏大的私人收藏、[儘管亞歷山德羅·法爾內塞(Alessandro Farnese)希望他的收藏在他逝世時成為「公共學校」(scuola pubblica),這是個有趣的例外]。波爾多的展覽可能看起來是個例外,但對德魯蘇斯(Drusus)、麥瑟琳娜(Messalina)、克勞狄烏斯(Claudius)以及一位不明身份的奧古斯都人和所有皇室成員的獻禮,清楚地表明了波爾多的重要性。赫爾曼·范德赫姆(Herman van der Hem)在1639年為這批藏品配圖時,他說似乎看著它們的是一名士兵,而不是面對羅馬廢墟的普通藝術家。他認為,市鎮收藏吸引了來自不同藝術團體的參觀者。正如我之前說的,城鎮通常無法留住珍貴的文物,但出於當地愛國主義的角度,他們希望展示具有歷史意義的文物,作為建立當代自豪感的源泉。在文物收藏的歷史上,我們應該注意,不要因過於專注於著名的古代雕像或昂貴的寶石而犧牲了雖平凡但具有文化意義的浮雕、祭壇和銘文。
赫爾曼·范德赫姆(Herman van der Hem),波爾多,市政廳,筆墨畫,1639年。維也納,奧地利國家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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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這些市鎮收藏的效果和影響力如何呢?不幸的是,這些城鎮並沒有以比私人繼承人更有效的方式保存他們所擁有的文物。例如,阿尼奧(Annio)的五尊石棺在16世紀就消失在維特博(Viterbo)。波爾多的雕像下面的銘文很快就被蝕薄了。銘文到17世紀末幾乎無法辨認,現在已經沒有了。18世紀佩薩羅和巴勒莫(Palermo)的古文物研究者們抱怨(也許是出於自我利益)16世紀的前輩們沒有很好地保存這些文物,於是把它們轉移到新的博物館去保護它們。但是在奧西莫(Osimo)、萊克圖爾(Lectoure)或布雷西亞(Brescia)所採取的行動是有效的,並且確實保護和彰顯了那些原本可能丟失的文物。但17世紀時用民用建築來存放文物的做法並沒有推廣開來;直到18世紀,新的市鎮收藏品與那個時期新的大型博物館才開始出現。即使在那時,這種做法也並不普遍。例如,1812年,一位當地的公證人——同時也是文物愛好者——想要保存旺斯(Vence)的羅馬銘文,他設法把它們置入教堂的外牆,然後進行修復。然而我們有理由認為,今天出現在市政廳或小城鎮其他市政建築中的當地歷史和文化博物館,其起源應歸功於這些措施的發展。
在許多情況下,儘管這些藏品的數量非常少,但尤其是當我們確定了市鎮當局在收藏的產生過程中有意扮演的角色之後,將它們視為文藝復興時期的收藏是合理的。考古學家、歷史學家和藝術歷史學家通常都是孤立地看待它們的,他們對單個藏品或所藏它們的特定城鎮感興趣,因此藏品的範圍並沒有得到人們的重視。它們的命運與中世紀和文藝復興時期出土文物的許多地方相似。一方面,考古學家們對提取文物信息很感興趣,他們會從古代文物的現代以前的記錄中提取有關特定文物的任何信息,但很少考慮這些記錄是如何產生的以及這些文物是如何展示的;另一方面,那些把文物作為新創作的模型和品味歷史的媒介的藝術史學家,忽視了過去更為平凡的文物。當學者們研究收藏品時,他們傾向於從羅馬尋找模型。因此,我們對古物可能發揮的更廣泛的文化作用的了解有限。然而,這些收藏顯示出了文物的重要性,因為它是促進當地與古典歷史進行獨特聯繫的一種手段,也是地方市鎮當局維護其作為歷史保管者角色的一種方式。
【來源:新華網客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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