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家22年的老牌遊戲公司，祖龍邁出的這一步代表了時代的新趨勢。」2019年，「吃雞」熱度不減，自走棋如日中天，出海更是你追我趕蜂擁而上，然而，即便市場上的遊戲類型、玩法模式千變萬化，祖龍卻絲毫不為所動，仍舊在做MMORPG遊戲，穩紮穩打的風格盡顯無疑。不過，這次祖龍還是做了件很「冒險」的事，放棄一貫使用的遊戲引擎，而採用了團隊完全不熟悉的虛幻引擎製作，即使投入的人力、時間、成本都成倍增長。《龍族幻想》這款遊戲背後的故事如何，給行業帶來了什麼樣的信號，且聽祖龍娛樂副總裁吳盛鶴、Epic Games中國區總經理吳灝以及Unreal Engine Support Manager 王禰細細道來。
雖然《龍族幻想》手遊近期才正式上線，不過早在2016年，祖龍就開始研究虛幻引擎，也開始著手《龍族幻想》這個項目，這也是其第一次使用虛幻引擎進行研發。對於這麼多年穩紮穩打的祖龍來說，是非常重要也極具挑戰的一步。首先招人就遇到了難題。一直以來，虛幻引擎更多被使用在主機遊戲以及大型PC遊戲的研發中，而國內遊戲市場的發展由於外部客觀原因跳過了主機遊戲這個時代，因此國內相關人才非常短缺。最後祖龍不得不在原有的團隊上升級，讓團隊從頭開始學習虛幻引擎。相應的人力投入、時間成本等等也出現了顯著增長。「
以前規模比較大的遊戲，投入的人力也基本上100人左右算是封頂，到《龍族幻想》投入了200人的開發團隊，並且還運用了大量世界知名的外包團隊，用於製作遊戲中大量的CG和過場動畫。整整做了近3年，才完成了遊戲的基本功能，還有很多想法因為時間檔期的問題沒有實現非常完美。成本上，如果對比以前的項目是成倍的增長。」吳盛鶴說到。是什麼促使祖龍下如此大決心？吳盛鶴認為，「目前的遊戲市場需要更多的精品大作，用以前的思路來做成功的概率越來越低。近些年隨著智慧型手機性能的提高，玩家對於MMO的體驗需求的標準也在逐步提高，而UE4引擎的表現力是最有競爭力的，所以即使有再大難度，我們還是堅定的選擇了UE4作為我們的研發引擎。」《龍族幻想》是由祖龍研發、騰訊發行的一款MMORPG遊戲，採用了市場上少有的現代都市題材，如今新生代用戶逐漸成為手遊的主力軍，選擇該題材也是考慮到年輕用戶的喜好。遊戲根據江南人氣小說《龍族》改編，講述了少年路明非在申請國外大學時收到了來自芝加哥遠郊處的一所私立大學——卡塞爾學院的邀請函，隨著路明非同學坐上去往芝加哥的CC1000次列車，踏上了與龍族爭鋒的徵程。遊戲自由度非常高，除了主線任務之外，遊戲中大部分場景都可以互動，如打籃球、抓娃娃、蕩鞦韆……
「祖龍對《龍族幻想》的定位，是推出一款在MMO領域有突破性的產品。我們想達到的效果，是給用戶更高級的體驗。一方面用引擎升級來提升視覺效果，另一方面是讓用戶更自由，比如在裡面打籃球、抓娃娃，有更多不一樣的體驗。我們想通過一些年輕化的設計，從年輕人的角度思考他們想要什麼，並在遊戲中呈現出來。」祖龍的開發人員通過日常生活中能接觸到的東西來獲得想法，並把這些想法植入到遊戲中去。而遊戲最終的成績也沒讓人失望，7月18日上線當天登頂免費榜榜首，並且至今為止一直保持在iOS遊戲暢銷榜前五名。據吳盛鶴稱，從數據來看，遊戲對年輕用戶的吸引力遠大於多年遊戲經驗的用戶，可見年輕人對這款遊戲的認可度還是比較高的。
從0-1的跨越不只是上述成本問題，也衍生出了其他的問題，吳盛鶴提到，虛幻引擎整個工具鏈非常成熟和複雜，對於美術是個巨大的挑戰，比如除了需要熟悉引擎各項編輯器，美術需要具備清晰有效的整個次世代開發流程，才能讓畫面效果最大化表現出來。產品的機型適配性也是關鍵問題之一，在畫面質量和機型覆蓋上，祖龍的研發團隊是這樣進行取捨的。「我們在做產品的過程中會兼容市面上主流的手機，覆蓋大多數的機型，但是不得不說用了UE4引擎也考量過，有些相對比較低端的機型我們沒法兼顧到，即使已經做了大量的優化。
用戶迭代手機的時間大概是1-2年，目前2000多塊的機型能實現的效果比前幾年好太多了，這部分機型能覆蓋到的情況下，我們認為是合理的範圍。」Epic Games的王禰也從引擎角度分析了該問題。「從引擎的角度來看，我們引擎的可伸縮性對於向上視覺表現和向下低端機型的兼容已經有比較好的適配，但是對於每個項目肯定是有一些取捨的。比如在高配設備上想要很好的表現，跟低配設備上要好的表現肯定是不一樣的，適配性的調整，在中低端的設備上我們使用比較低的貼圖面來降低資源的使用，關掉各種光處理效果，事實上還是會受到硬體基本配置的影響，有時候美術總監都不能接受當光照效果或者其他效果關掉之後的畫面效果，因為幾乎看起來完全像另一個遊戲。因此即使功能上來看已經能支持到比較低端的設備，但是有同一個項目要能支持非常低端的設備，又要同時在高端設備上有好的表現，是很難做到的。」
而手機低端設備和高端設備的計算能力差別甚至高達幾十倍，比好的手機跟現在的主機的差別還要大。《龍族幻想》最終呈現的效果以及市場反饋，讓祖龍堅定了在更多遊戲上使用UE4引擎的決心，據稱目前內部有多款遊戲採用了UE4進行研發。「UE4引擎畢竟是一個引擎，它實際上是實現我們遊戲中各種玩法和想法的一個實現過程，所以我們會結合祖龍現在豐富的產品線和各種不同玩法類型的遊戲，然後通過UE4引擎讓玩家能體驗更高品質遊戲，獲得更好的遊戲體驗。這一點，UE4的各種豐富工具和功能，幫我們打開了非常大的可能性。我們認為未來畫面還是一個很重要的評判因素，所有用戶都會對美有追求。技術、美術的升級，我們認為這樣的項目對於祖龍來說是突破的機會。」吳盛鶴說到。Epic Games中國區總經理吳灝表示：「近年來，我們看到越來越多的手遊採用虛幻引擎開發，《和平精英》、《天堂2：重生》、《PUBG mobile》、《堡壘之夜》，到今天的《龍族幻想》……我們甚至可以看到《王者榮耀》在最新S16賽季的夢境大亂鬥模式的場景中也開始使用UE4來提升畫面品質。這些實例釋放了很明確的信號，就是現如今的國內市場需要更高品質的手遊，即使是老牌頭部產品，也需要更好的技術來提升品質，留住玩家。」手遊團隊在對外宣傳的時候甚至將「使用虛幻引擎開發」作為一大亮點，用以告訴玩家這款遊戲的美術畫面可以媲美主機大作，在行業的認知中也形成了「虛幻引擎開發的手遊一定是大作」這種加分印象。「
我們接觸的在用UE4的手遊項目數量，從2017年到2018年可能3、4倍的增長，而從2018年到2019年上升了一個數量級——大約是2016年的10倍左右。」吳灝說，「但虛幻引擎最大的強項在於整個成熟的管線上，不論是小而精還是大型的遊戲都適合開發，今年Epic Games展臺現場就展示了非常多的獨立遊戲作品，裡面包括一些10人以下團隊開發的精品。一般相對來說休閒遊戲中引擎的優勢難以發揮出來，體量、資源量比較大的遊戲會更好體現引擎的優勢。Epic Games作為全球頂級的遊戲研發團隊，一直在自己的遊戲上驗證引擎的功能，所以資源量大的迭代效率，在成熟的管線下，對這些問題的設計和考慮也會比較完善。」技術升級帶來體驗升級，在王禰看來，所謂的技術升級，一方面是實現更好的光照和基於物理模型表現出來的畫面效果，另一個是在手機已有的硬體性能上來優化我們看到的更High-end的光影效果。
而技術創新跟美術創新密不可分，美術的表現就是技術的改進所呈現出來的，比如基於物理的PBR的表現，就是因為用了物理光照的計算公式，所以圍繞這方面的工具、工具鏈、包括渲染計算方式，美術製作的準備材料方式都是根據管線一起。技術和美術是耦合的，任何一方都不能少，比如美術做出來了，符合PBR的這些貼圖，管線沒有很好正確支持線性空間基於物理的光照環境的話，那出來的效果還是沒那麼好。反之，如果技術是對的，美術沒有正確使用，出來的效果也不會好。而由技術帶來的美術升級即將在手遊行業掀起一陣狂風。在移動端體驗「主機遊戲」效果是近年來談論比較多的話題，不論是「雲遊戲」，還是這兩年非常火的「遊戲手機」，其都是為了讓用戶在移動端獲得更好的體驗。從技術角度來看，手機端實現主機體驗究竟離我們多遠？「手機硬體有一個問題就是功耗控制，手機的電池量有限，發熱問題也比較嚴重，一般為了保護手機，當手機發熱之後就會降頻。所以看到手機硬體，
計算處理能力其實已經跟上一代主機持平甚至最好的手機已經超出上一代主機硬體水平，但是我們可能用60-70%的計算能力，讓發熱剛好能平衡降頻，並且穩定在想要的目標幀數上。」王禰說到。王禰補充說，在事實上要在手機端做到媲美主機還是非常難的。不過現在推出的遊戲手機，雖然使用的晶片等硬體與一般的旗艦機並沒有差別，但比較好的方面是：
1、系統調動策略不一樣，遊戲手機有專門的遊戲模式，在玩遊戲的時候會把硬體資源都給應用，安卓是一個多進程多任務的作業系統，後臺收到簡訊、電話進來都會被打斷，後臺是一直有資源要給這些後臺服務，但是遊戲手機遊戲的權限是最高的，不被打擾，而且系統資源大部分會分配給遊戲。
2、散熱做得比較好，並且不容易降頻，可以更好的利用手機的計算能力，雖然高端的手機計算能力是不錯的，但是不能全部利用起來。
3、採用更多核型的GPU。雖然架構相同，但是更多核型帶來了更好的並行處理能力。伴隨更好的散熱和調度機制，能夠更好的提升畫面表現。手機硬體如果繼續提升主頻，功耗提升相比性能提升是非線性，接近指數級的，但是加多核型帶來的提升是線性的，所以在工藝無法進一步提升的情況下，多核對GPU這種並行友好的計算單元會帶來比較顯著的畫面提升上的收益。
另外，手機在視覺上有很好的補償，手機的屏幕比較小，現在最高解析度已經達到4K，人眼對屏幕像素的精度的感知能力是有極限的，現在看到的手機遊戲大部分並不會用到滿屏解析度，肉眼大部分情況根本感知不出來。
「手機不論是像素處理還是面數處理跟主機比還是有一定的差距，不過手機遊戲在設計的時候也會儘可能規避自己的弱項，當你要凸顯畫面，把最驚豔的畫面拿出來的時候，並不會覺得比主機差得非常遠。」投稿郵箱：tougao@youxituol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