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願意在公廁「刷臉取紙」嗎？
採寫 | 南都記者 潘穎欣 馮群星 實習生左影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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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東莞一公廁為防止紙巾被浪費，安裝了人臉識別廁紙機。在廁紙機前「刷臉」後，市民就能得到一定長度的廁紙，而且在規定時間內，一人只能拿一次廁紙。廁紙機的生產公司稱，每次拍攝到的人臉特徵信息，均會在規定時間內刪除。但由於「刷臉」功能引發市民對於個人信息洩露等問題的擔憂，東莞城管停用了該廁紙機，改用常規方式向市民提供紙巾。
不過，東莞並不是第一個使用這類設備的城市。據南都記者的不完全統計，全國已有北京、雲南、廣東、浙江、山東、重慶等多地的公廁安裝了人臉識別廁紙機。
投票：78.8%的網友認為人臉識別廁紙機是技術濫用
據廁紙機的生產公司介紹，不少公廁選擇安裝人臉識別廁紙機是為了遏制過度取紙的現象，「公共衛生間已經免費供紙十幾年了，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去約束過度取紙的行為，有時候環衛人員甚至因此和拿廁紙的人發生矛盾衝突。我們就希望用這種方式去控制浪費現象，也保證大家都能用到廁紙。」據媒體報導，廣東省佛山市千燈湖片區的10個公廁，在安裝人臉識別廁紙機後，廁紙節省率高達70%。
雖然有多地的公廁被報導在安裝人臉識別廁紙機後節省了大量的廁紙，但也有地方政府部門表明不會安裝這類廁紙機。據上觀新聞報導，上海市綠化市容局環衛管理處副處長陳一軍曾表示，用記憶人臉特徵的方式來控制廁紙，涉及個人身份信息的記錄與存儲，不妥當，也是對如廁者個人文明素質的天然不信任。此外，如果部分公廁採用了人臉識別廁紙機，其餘公廁仍提供自助抽取的捲筒紙，那麼還會涉及公廁服務的不均衡、不公平問題。
那麼，公眾願意在公廁「刷臉」取廁紙嗎？AI前哨站就此議題在南都「熱點站站隊」發起投票活動。截至12月8日下午，共有623名網友參與投票，其中86.5%的投票者認為這一做法值得商榷，另有13.5%的網友則完全支持這一舉措。在「你認為有必要用人臉識別廁紙機嗎」的問題下，78.8%的人認為這一舉措沒必要，感覺技術被濫用了，但也有7.1%和9.1%的網友認為「很必要，『薅廁紙』的現象太多了」和「有必要，也是一種無奈之舉」。
在對公廁安裝人臉識別廁紙機持反對意見的網友中，不少表達了他們對個人隱私洩露的擔憂。有網友留言稱，「現在的人臉識別技術還達不到能夠防止大眾信息洩露的程度」「人臉數據信息畢竟被銀行、交通等部門收集的差不多了，其他地方沒必要再上這個東西了」。
投票結果也顯示了類似的結論：90.9%的投票者表明擔心人臉識別廁紙機造成個人信息洩露。而在「如果信息安全能夠得到保障，你願意使用人臉識別廁紙機嗎」的問題下，仍有超過半數（58.6%）的投票者選擇了不願意，因為「不相信技術提供方」。
針對這一問題，廁紙機生產廠家的工作人員稱，廁紙機只採集1kb大小的人臉特徵值，並不存儲人臉照片或者視頻，而且採集的人臉數據只存儲在本地，在設定時間後會自動刪除。
為了驗證上述說法，該工作人員向記者展示了一份公安部安全與警用電子產品質量檢測中心的檢測報告。報告顯示，在「樣機具有人臉採集功能，可在設定時間內自動刪除存儲路徑下存儲的人臉信息文件」這一技術要求中，廁紙機的檢驗結果為「符合要求」。而對於廁紙機是否具有防範安全攻擊能力等疑問，工作人員稱已經將機器送往另一個檢測部門進行檢驗，預計幾十個工作日後會有結論。
那麼，用什麼方式來遏制過度取紙的現象比較合適？廁紙機生產廠家的工作人員稱，在設計機器的時候，他們也思考過其他驗證方式，但考慮到多人重複按指紋不衛生，而且一個人有十個手指，難以控制取用廁紙的次數等問題，最後選擇了「最便捷、最乾淨、涉及最少的隱私」的人臉識別。
不過，投票的網友則表達了不同的觀點。在「你認為公共廁所更適合用什麼方式提供免費廁紙？」的問題中，選擇人臉識別廁紙機的網友數量最少，僅佔4%，還有35.4%的網友選擇了「不提供紙巾也可以」，此外，選擇「付費買紙」和「掃碼取廁紙」的網友分別佔到49.5%和39.4%。
對於如何引導市民節約用紙這個問題，也有專家提出其他的解決方案，比如由政府部門開發App，市民掃碼便可免費取廁紙，如果同一人在短時間內大量取用則將其列入「黑名單」。
也有專家認為，如何減少公廁廁紙浪費是對城市管理能力的一種考驗。免費廁紙的提供形式、管理方式一定要最大限度地體現對人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