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結識 Helen 是在知乎看到她寫的積極心理學相關的科普文章,生動有趣又不失科學嚴謹,就像生活中一位懂積極心理學的知心朋友。順著專欄介紹,我了解到她師從 「心流之父」 米哈伊·契克森米哈伊教授,正在美國讀博,又找到她創立的 「幸福知道」 公眾平臺。
後來,疫情期間我參與了幸福知道發起的公益慈心陪伴營。在直播課和線上社群裡,與幸福知道兩位當家正念實踐導師 Helen 和 Winnie 有了進一步的緊密連接和問答互動。她們主動分享自己在日常生活和教學過程中體驗到的感悟與心流滿滿的收穫,也積極回應每一位學員練習時的疑問與困惑。
當外界被新型冠狀病毒這種全球大流行的疾病席捲時,現實中人與人之間關心和交流的真切,為我們提供了心靈的庇護和互相支持的力量。
就我自己而言,2019 年 3 月偶然閱讀《心流》像推開了一所未知的大門,我遇見很多以前知道又不知道的知識。重拾十年前看而沒看下去的 「哈佛幸福課」 也是一樣奇妙的體驗:喔!原來這些早有科學家研究過呀!
再回想起原先非主動尋求的禪修初體驗:和同學一起在斯裡蘭卡當地的冥想中心靜修兩周,對宗教和信仰疑問諸多又混沌不清。才明白如果我們不有意識地為自己與正在經歷的一切創造點兒空間,任由不停歇的思考佔據頭腦,會喪失直接感知與真正看見的機會。
可以說,Helen 與 Winnie 帶我了解了正念與冥想的關係,更重要的是,認識到將正念融入生活的有效性:隨時隨地都可以有意識而不評判地覺察當下、關注當下。
如果你也對 「正念」 這個經過大量實證研究檢驗的科學概念感興趣,歡迎關注幸福知道公眾平臺(xfzdflow)了解更多專業知識,由兩位積極心理教練創新研發的系列課程,融合了積極心理學與神經生理學的正念特色,也許能帶給你不一樣的視角和了悟。
下面這篇訪談內容主要來自前段時間我與 Helen 和 Winnie 的第一次視頻連麥對話,作為 CALLING 系列的特別篇,如有可能將會就 「職業、關係與愛」 三大話題持續進行下去。
*以下為訪談正文*
01學習積極心理學是因為 「不積極」
《CALLING》:Helen 和 Winnie 分別如何走上積極心理學的職業道路?
Helen:我現在是美國克萊蒙特研究大學的積極組織行為學在讀博士,但我起初並不是學心理學的。本科在上海外國語學院讀英語跨文化交際學後,我很順利地保研了。曾在匈牙利布達佩斯的一家公司實習一年,研究生畢業又在出版社做國外心理圖書的翻譯和引入相關的工作。
雖然學業順風順水,工作也體面而穩定。大概九年前,我開始學習積極心理學,卻是因為不快樂。我是一個很悲觀的人,部分受到外公和媽媽的影響。我的外公曾親歷二戰的戰火,戰爭帶來的創傷在他的心中和記憶裡揮之不去,而媽媽也傳承了這種憂鬱和悲傷的心態。
我總在想,世界上有沒有一套可以讓人變快樂的科學方法呢?出版社的工作可以接觸到很多國內外心理學的前沿書籍,我做了大量調研,看了幾百本中英文圖書,卻驚訝地發現真的沒有!但是,我倒是找到了積極心理學這條線索,畢竟它是一門關注人類幸福的科學。
Winnie:我大學畢業後在投行工作了五年,當時在北京買了房,生活富足,無論工作還是生活,好像什麼都有了。爸媽對我也很引以為傲,但是我卻覺得少了點什麼,生活提不起勁兒,感覺很 「空」,想搞清楚原因。
後來,我不顧家人的反對,辭去了工作,到大理開民宿,一待又是五年。期間有機會和很多旅人接觸,聽了很多 Ta 們的故事,自己也四處旅行。雖然經濟方面變得不那麼寬裕,但卻快樂不少,尤其發現自己在助人的過程中特別開心。
我很想知道幸福到底是什麼,是什麼能夠讓人快樂。於是,選擇紐西蘭開始了後面的求學之旅。2019 年,我在紐西蘭完成心理實踐碩士,走上了關於融合積極心理學和軀體具身教練技術的研究之路。
目前旅居紐西蘭,就和當初選擇在大理開民宿一樣,因為對我來說,大自然是我生活裡很重要的一部分,最後我會回到大理。
02「只要埋下一顆種子,時機成熟便能相遇。」
《CALLING》:Helen 創立 「幸福知道」 平臺的初心是?Winnie 又是因何契機加入的呢?
Helen:大約在 2016 年的時候,留學海外與本土文化的疏離以及當時關於積極心理學的學術研究讓我陷入一個非常不快樂的狀態。我回國休息了一段時間,開始在網上寫文章。
創立 「幸福知道」 平臺,一方面是想傳播關於幸福的科學,結合前沿的積極心理學領域分享專業的知識和方法,讓更多的人知道幸福是什麼以及如何達到;另一方面,在我們的價值理念中,更希望傳達的不是知識(knowledge),而是知道(knowing),重要的是讓大家在實踐和體驗中真正知行合一,了悟幸福。
對我個人來說,就像在自我介紹經常會提到的,我希望在學術和實踐之間、在東方與西方之間、在不同的學科之間,搭建一座橋梁,讓幸福的方法可以真正科學,也真正有效。
Winnie:我是大概兩年前從網上聯繫的 Helen,雖然我們到現在都還沒在現實中會面,但第一次聊天就非常投機,聊了一個多小時。當時我對積極心理的研究產生了很大的興趣,並在做教練的同時發現這門綜合學科對學員起到了非常實際的幫助,我自己和我的生活更是最大的受益者。我的熱情由內而升起,我探尋在我們的祖國有沒有人在做這樣的事情,從事類似的研究。
我和眾多小夥伴一樣,發現了 Helen,我的心給 Helen 寫了一封長長的郵件,表達了與她連接的渴望。在郵件那頭的 Helen,或許受著積極心理學長期的薰陶,她開放而支持地表達了願意約時間聊一聊的意願,之後的故事便一點一點展開,我們在一起的故事也由此開始書寫。生命就是如此奇妙。只要埋下一顆種子,時機成熟便能相遇。
03「正念會幫助你去更清晰地看見」
《CALLING》:Helen 和 Winnie 轉向積極心理學都有 「不快樂」 的原因或關於 「幸福」 的困惑,那通過積極心理學是否找到了對應的科學方法(幸福不是一種主觀體驗嗎,如何還會有方法可循呢)?這個過程中有沒有遇到新的疑問和困難?
Winnie:學習提供了太多改變的基礎,也許說幾天都說不完。在這個旅程中,也確實會不斷產生更多的疑問和好奇。比如,我現在反思之前之所以 「提不起勁兒」,是因為那時沒有做自己,沒有認知真正的自己,也沒有完全地在生活,不知道自己在乎的、想要的是什麼,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社會大環境是個大的程序,讓很多人身不由己地帶著很多程序在生活,我們每個人都身在其中,就像是煮在湯裡的米粒,難免沾了味道。感覺不為自己而活,為了社會共有的認知和期許而活,其實也沒錯。隨波逐流是一種生存智慧,關鍵在於 「隨波逐流」 能不能幫助你成為你想成為的人?不知道自己想成為什麼樣的人,這樣 「分裂」 地生活著,就容易造成一系列的身心不一致和不快樂。
從自己願意開始,去探尋。這或許是一輩子的課題,但第一步是要去看見(這裡就不得不又提到正念):去看見社會對成功有著約定俗成的理解,去看見大家對好身材有著約定俗成的期待等等。正念會幫助你去更清晰地看見,是基礎的基礎。
我以前也不知道從哪裡開始探尋,所以很感激自己的各種體驗,支持我開始探尋。在探尋的過程中,自然會有更多的發現和問題出來。探尋的目的不在於終點是哪裡,而在於過程。我現在比數年前生活得明白得多,安心得多,豐盈得多......也更能看見這個過程的美好,尤其袒露自己脆弱的(vulnerable)和真實的(authentic)一面時,需要勇氣,堅定和支持。
Helen:說到 「幸福是一種主觀體驗」,但即便是主觀體驗,也是有方法可循的,因為主觀體驗本身也是客觀存在的。大量社會科學研究都是基於主觀體驗,得出客觀心理規律的。
幸福不能狹隘地理解為積極情緒(開心),它的科學話題還包含你們所說的意義、活力、價值感和滿足感,以及創造力、同理心、成長、良好的人際關係。甚至還包含相對中性(或不開心)但有積極意義的東西,比如道德、堅毅、創傷後的成長、正念、自控力、防禦性悲觀......
是否找到幸福的科學方法?我的答案是肯定的,就是我一直在給大家傳達的東西——正念,當然還有很多其它很有用的方法。這些方法帶給我最大的幫助反倒不是減少痛苦和增加開心,而是意義、成長、內在動力。因了解自己的內心、對人生少了一些困惑而產生的滿足感,這個轉變過程,可算是我的 「變形計」。
有沒有新的疑問和困難?當然也有,但這些不再是負擔,而是樂趣所在,不然漫長的人生不是很無聊嗎?(笑)
關於幸福的方法,Helen 和 Winnie 都提及了 「正念」,讓我聯想到前 3 位被採訪人的一個共同感受 「首先意識到有選擇,然後才會去選擇」,正念作為一種 「主動選擇看見」 的能力,是否意味著我們本身已經具備實現目標的所有資源,而關鍵在於如何意識到自己需要改變,以及向哪個方向去行動?
這些問題也許沒有答案,或者,這些問題也許並不是問題。就像 Helen 和 Winnie 在學習與研究的過程中也會遇到疑問和困難,也會產生懷疑和困惑,但當她們不斷地穿過這些經歷,重新看待曾經的問題,視角和認知都已發生了改變,過程本身就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