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遊戲能有出息嗎?」
「除了玩遊戲,你還能不能做點別的了?」
「是不是玩遊戲就能把肚子玩飽?」
「陳亮,我在很嚴肅的跟你說話,你究竟還要玩到什麼時候?」
「你知不知道出大事了?」
一個很大的豪華房間裡,一位精瘦的男子正一臉認真緊盯著眼前的電腦屏幕!
他就是陳亮。
剛剛說話像炮轟一般連番發出質問之人,是他的老婆趙婉兒。
對於老婆的問話。
他眼睛沒有離開電腦屏幕哪怕一秒,嘴上卻很認真的回了句:「老婆,這是一把很重要的線上邀請賽,我們隊如果贏了,我就能重返賽場…」
「上個屁的賽場啊,陳亮,你能不能別整天做白日夢了?」
「你不再是那個萬眾矚目的電競明星了,你只是一個被千萬人嘲笑的懦弱者,你能不能醒一醒啊?」
「老婆,我行的。」陳亮始終盯著電腦屏幕。
「你行?」
「嗯!」
「如果不是我可憐你,你好賭欠債的老爸早就被人拉去大卸八塊了,如果不是我,你早就餓死街頭了。」
「老婆,我知道,這都多虧你幫了我,等我重返賽場拿到冠軍獎金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趙婉兒見陳亮一直沒有正眼看自己,心中頓時火冒三丈,嘴裡冷冷拋出一句:「陳亮,你沒得救了…」
趙婉兒話沒說完,砰一聲,房門被人直接一腳踹開了。
來人正是陳亮的丈母娘。
此刻她雙眼像充了血似的,紅的可怕。
只見她蹬蹬蹬走到陳亮身後。
這時,陳彬渾然未知丈母娘來到自己身後了。
或者說,他的心思全在這場線上邀請賽,哪裡敢分心?
結果,陳亮身後的丈母娘一言不發,直接出手摁著陳亮的頭,然後猛地摁砸在鍵盤上。
砰一聲。
突如其來的事故,陳亮只覺得自己臉痛,腦子發暈。
但這個時候,他仍然沒有放棄自己所操控的英雄。
「廢物!」
陳亮的丈母娘揪著陳亮的頭髮,使勁把陳亮的頭一次又一次砸在鍵盤上,連續砸了幾下,趙婉兒才反應過來趕緊及時制止,陳亮的丈母娘這才停了下來鬆開手並咬牙切齒道:「我們趙家有你這樣的廢物,簡直就是家門不幸啊!」
「媽,您彆氣壞了身子,我扶您出去休息。」
趙婉兒擔心媽媽再發火會把陳亮打死,雖然陳亮不爭氣,但怎麼說也是她趙婉兒的男人,她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媽媽把自己的老公給打死吧?
「你最趕緊出來,有話跟你說。」
趙婉兒扶著媽媽離開房間的時候,丟下這句話給陳亮。
而此刻的陳亮,他趴在電腦桌上,只覺得整個人除了臉部疼痛外,還頭暈目眩的。
當趙婉兒和丈母娘離開後沒多久,陳亮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亮幽幽轉醒。
懵了一秒。
陳亮忽然反應過來,自己還在打線上邀請信,他立即抬起頭來看了眼電腦屏幕。
呼!
他鬆了口氣。
這場線上邀請賽還在進行中。
看了眼右上角的時間,居然只過去了半分鐘。
聽到隊友給自己打信號,陳亮買了裝備就離開了泉水,結果他的眼角餘光不經意的瞥了眼地圖。
陳亮一愣!
地圖怎麼全部亮了?
野區那些戰爭迷霧居然全都消失不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
陳亮略微有些驚訝,難道自己遇到BUG了?
想到這,陳亮止不住的興奮起來。
地圖全亮,自己像開了透視一樣,拿下這場線上邀請賽,豈不是如探囊取物般簡單?
下一秒。
陳亮看見敵方打野竟繞開了河道視野偷偷摸摸來到了己方紅BUFF拐角草叢。
在看己方打野盲僧,正在打紅,完全沒有察覺到敵人已經待在草叢裡凝視著自己了。
陳亮趕緊打信號讓盲僧撤退。
「???」
盲僧發了幾個問號。
「有人,退。」
可惜陳亮是ADC,正在往下路趕,沒辦法去紅BUFF區域支援盲僧。
他只好打字給中路:「去幫盲僧。」
中路線上劣勢,正在補塔刀補自己的發育,怎麼可能去幫盲僧?
再說了,上半部分己方視野良好,兩個眼都沒偵查到敵方打野的行蹤,陳亮突然來這麼一句,他們很難相信。
「打好自己的,你待在泉水裡半分鐘,就為了等一把大劍?這麼幼稚嗎?」輔助錘石忍不住打字說了句。
「還有語音怎麼退了?」
「剛有點事,耳機壞了。」陳亮一邊打字,一邊操控著寒冰來到了下路。
別說耳機壞了,鍵盤都有點不太靈光了,所幸重要的幾個鍵位還能使用。
盲僧當然沒理會陳亮說什麼。
打紅BUFF之前,他特意去河道放了眼,己方上路三角草叢也有真眼,敵方打野如果真的來了,肯定會被偵查到。
除非敵方打野直接從大龍區域跳上來。
「你別鬧了,野神的野區掌控力賊強,對面那酒桶敢反野神的BUFF?」己方上單打字說了句。
所有隊友,均不相信陳亮說的話。
陳亮無奈,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酒桶像一隻獵豹似的安靜的待在草叢裡凝視著自己即將到嘴的獵物。
他甚至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於是下意識的揉了下眼睛,想要再看清楚一點。
誰知道,他突然看見自己的右手手骨和細密的血管,尤其是血管裡正在緩慢流動的紅色血液!
怎麼回事?
就在陳亮發愣之際。
腦海中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不要把仁慈當成弱小!」
陳亮微微一驚,這不是寒冰的聲音嗎?
寒冰是他最擅長的幾個AD英雄之一,寒冰的臺詞,他倒背如流。
可是,寒冰的臺詞為何會在自己的腦海中出現?
與此同時,己方上半部分野區,紅BUFF區域,一道懲戒從天而降。
盲僧愣了一下。
沒升六級?
BUFF呢?
真的有人!
盲僧意識到陳亮說的是真的,轉身就要摸眼跑,結果被突然出現的酒桶撞暈,然後被一套帶走了。
FirstBlood!
盲僧丟了一血!
「這是什麼時候來的?」
「我說了有人。」陳亮打字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開透視了?」盲僧問道。
陳亮沒回話,因為他還在盯著自己的手看。
直到信號聲不斷,他才反應過來重新看向電腦屏幕。
「感覺!」
陳亮當然不知道說自己確實有透視,不過不是主動開的,而是莫名其妙出現的,起初他懷疑這是遊戲BUG。
但現在,他覺得不是,因為他看見了自己的手骨和血管。
這個時候,陳亮覺得,自己可能獲得一些特殊的能力了。
他內心激動的不行,連盲僧的連翻詢問也被他忽略。
隨後,他看到酒桶去GANK上路。
他立即給己方上單打了撤退信號。
有了盲僧的前車之鑑,上單猶豫了一下決定相信陳亮。
結果酒桶一看GANK不成,馬上出現幫己方上單推線。
「牛啊!」上單說道。
陳亮安耐住內心的激動,打字對輔助說道:「錘石你去遊走,聽我指揮,保證一抓一個準。」
錘石猶豫了一下,說道:「這不好吧?我走了你怎麼發育?」
「不用管我,我塔下發育,先抓蹦上中野。」
「真的?」
「去吧。」
「我去給你做個眼。」
「不用,你現在和盲僧去對面F6,酒桶正在趕去的路上。」
十幾秒鐘後。
錘石和盲僧雙配合繞過紅BUFF區域取走了酒桶的命。
「兄弟6666。」
「這局穩了啊!」
之後,這幾人更相信陳亮了,在陳亮的指揮之下,對方的酒桶去到那就死到哪,盲僧都十一級級了,酒桶還在七級。
期間,酒桶在公屏上發出了無數個問號。
他想不通,為什麼對方能一次又一次精準的找到自己的行蹤。
由於打野差距過大,敵方上中線上不敢露頭,這場線上邀請賽,不到二十分鐘就結束了。
輕鬆拿下了這場比賽,享受著隊友的恭維和難以置信,陳亮嘴角輕揚,一臉笑容的伸了個懶腰,完全忘了自己剛才被丈母娘摁著頭砸在鍵盤上的事了。
這時,他抬起雙手仔細的看了一眼。
「阿瓦諾薩指引著我!」
和剛才一樣,陳亮腦海中冒出一句寒冰的臺詞,然後自己的眼睛便能非常清晰的看見骨架以及血液在血管中流動。
緊接著。
他的眼角餘光瞥到了電腦桌上的皮夾包。
不用打開皮夾包,他直接看到了皮夾包裡有兩張銀行卡和七十六塊現金。
還有一個一塊錢的鋼鏰!
激動過後,陳亮懷疑自己的眼睛可能出現什麼異變了。
與此同時,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道陌生的聲音。
「恭喜你獲得寒冰射手的技能『鷹擊長空』!」
「技能等級:一級!」
「技能熟練度:0!」
「技能效果一:物品透視!」
「物品透視等級:一級,透視可見度50釐米!」
「技能效果二:範圍探測!」
「範圍探測等級:一級,有效範圍50米!」
「提示:使用技能會額外消耗體力,當熟練度達到100時自動提升技能等級!」
「提示:使用金幣可以迅速恢復體力以及增加技能熟練度!」
陳亮一怔。
自己的眼睛發生了異變,是因為獲得了寒冰的技能『鷹擊長空』?
他是職業ADC,寒冰是他擅長的英雄之一。
剛剛這把線上邀請賽,他玩的就是寒冰!
是做夢嗎?
陳亮又抬起雙手看了一眼,骨頭和血管看的清清楚楚。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才盯著看了十幾秒鐘他就覺得好累,他下意識意念一動,映入眼中的雙手又恢復正常。
這透視還能主動開啟關閉?
陳亮試了一下,意念一動,寒冰的臺詞又再次響起,原本正常的雙手,又變的和剛才一樣能直接穿透皮肉看見骨頭和血管。
陳亮還來不及細想怎麼回事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丈母娘的怒吼聲。
「小王八蛋,還不滾出來?」
緊接著。
趙婉兒的怒吼聲也傳了進來:「陳亮,你再不出來,你就永遠滾出趙家!」
陳亮哪裡還敢耽擱?
關閉透視功能後立即衝出房間。
「爸媽,老婆。」
陳亮衝出房間後,他看見客廳裡三個人正一臉憤恨的看著自己,嘴裡頓時充滿了苦澀的味道。
自打入贅以來,他的日子一直不好過。
要不是為了能幫老爸還債,他真的不願在這個家多待哪怕一秒鐘。
「滾過來!」
陳亮的丈母娘一副張牙舞爪的嘴臉。
陳亮乖乖走了過去。
「媽,怎麼了?」
這個時候,陳亮還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事。
「你還好意思問怎麼了?還不是你那賭鬼老爸惹的禍,他輸錢被高利貸的人抓走了,還害我妹妹也被抓走了,你居然還有心思打遊戲,陳亮,你要我怎麼說你才好?」趙婉兒只覺得自己的肺快氣炸了。
「什麼?我爸和小姨被高利貸的人抓走了?什麼時候的事?」陳亮吃了一驚。
他終於知道為何丈母娘會把自己的頭摁在鍵盤上使勁砸了。
他本來就不受丈母娘待見,他和趙婉兒的婚事,丈母娘一直都是極力反對的,即使他們都已經結婚了,丈母娘還是想方設法的逼他和趙婉兒離婚。
加上丈母娘又特別疼愛小女兒。
丈母娘沒把他生生撕了,他覺得已經是萬幸了。
「就在你沉迷遊戲的時候,高利貸的打電話來說了,他們待會就親自上門來拿錢,如果拿不到錢,他們就把我妹妹送去…送去…」趙婉兒都不好意思把下面的話說出口。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趙婉兒趕緊跑去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隨後,她回頭面色一變道:「爸媽,好像是高利貸的人來了。」
陳亮的丈母娘惡狠狠的瞪了陳亮一眼。
結果卻是陳亮的老丈人來了句:「該來的躲不掉,把門打開讓他們進來。」
趙婉兒點點頭。
門打開後,幾個一看穿著和樣貌就不像是善類的男人進了屋。
為首之人是一位光頭男人,眼角還有一道猙獰的刀疤。
進屋後。
光頭男人的目光先是停留在趙婉兒的身上,肆無忌憚的目光打量了幾眼,這才嘖嘖了兩聲,說道:「小妞身材不錯嘛。」
光頭男人身後的幾個人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趙婉兒臉色很難看,但她又不敢多說什麼。
畢竟這些人趙家惹不起。
隨後,光頭男子的目光移到陳亮幾人身上,一邊摸著自己的光頭,一邊問道:「老子來追債的,錢準備好了麼?」
陳亮的丈母娘問道:「我女兒呢?」
她沒有問陳亮的老爸,是因為在她眼裡,陳亮的老爸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死活與她何幹?
「見到錢,人就會完好無損的給你們送回來,若是見不到錢,嘿嘿,老子先嘗鮮,然後再送去賣。」
一聽這話,陳亮的丈母娘急紅眼了,怒問道:「我女兒跟這件事無關,陳立國那個老賭鬼的債,憑什麼算在我們家寶兒身上?」
「別跟老子墨跡,陳立國說了,你們是一家人,他還不起錢,當然要由你們代他還!」
陳亮的丈母娘罵了一句,說道:「陳立國你要殺要剮都行,別傷害我們家寶兒。」
「那不行,除非還錢,否則免談!」光頭男人說道。
陳亮的丈母娘再次惡狠狠瞪了一眼陳亮,接著又看向光頭男人,問道:「你要多少錢才肯放人?」
「連本帶利,二十萬!」
「十萬!」
陳亮的丈母娘伸出一根手指,說道:「我只要我們家寶兒平安回來,我給你十萬,不過我事先聲明,十萬是我給的,不是幫陳立國那個老賭鬼還債的,他欠的債,你找他要,再不然,你找他兒子找。」
說完,陳亮的丈母娘伸手指著陳亮。
陳亮只覺得自己心都涼透了。
雖然這事他老爸做得不對,但丈母娘寧可花十萬買自己小女兒平安,也不願再多花十萬替他爸暫時把債還了。
可見他在丈母娘心中的地位,連一條狗都不如!
趙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家庭,但二十萬還是能拿出來的。
不過,他沒打算求丈母娘拿錢出來救自己老爸。
「我說了,不行,連本帶利二十萬,少一分錢都不行。」光頭男人說道。
「你…」陳亮的丈母娘急了。
「我老爸欠的債,我這個做兒子的替他還。」
一直沒開口說話的陳亮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陳亮的丈母娘一怔,緊接著指著陳亮對光頭男人說道:「你聽見了,他說了他自己還。」
「小子,你有二十萬?」光頭男人的目光落在了陳亮身上。
「我沒有。」陳亮搖頭。
「你耍我?」光頭男人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錢我會給你,但是需要時間。」
「多久?」
「我的比賽兩個月後開始,拿到獎金需要四個月左右。」
「打比賽?還要老子等四個月?你耍老子呢?」光頭男人認定陳亮這是故意耍他呢,盛怒之下直接從腰間拔出一把槍指著陳彬,罵道:「你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
這一幕可把趙家幾人嚇的不輕。
尤其是陳亮的丈母娘,看到光頭男人拿出一把槍來,剛才還一副特別不服氣的模樣,甚至想和光頭男人再理論幾句,結果一看到槍就嚇下意識的用手捂著自己的嘴,臉色逐漸的由紅變白,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的喘息聲會引起光頭男人的不滿。
陳亮的老丈人神色緊張,一言不發。
至於陳亮,他心底突然誕生了一絲恐懼。
這時候,門那邊的趙婉兒反應過來,她沒多想,下意識的就跑過來陳亮身邊,緊張的盯著光頭男人手裡的槍。
陳亮死死的盯著那把槍,額角冒出了一些細密的冷汗,即便是這麼危險的時刻,他卻上前兩步把老婆擋在了身後。
這個細微的動作,令趙婉兒詫異。
緊接著,陳亮腦海中冒出一句:「不要把仁慈當成弱小!」
寒冰的臺詞。
下一秒,陳亮的雙眼發生了細微的變化,緊接著,他發現自己居然能夠看清楚那把槍的內部結構。
槍膛,彈簧,彈匣…
等等!
彈匣之內,竟是空的…
陳亮心底頓時冷笑了幾聲,原來是一隻紙老虎。
心中有了把握,陳亮直接上前幾步把自己的腦袋主動送到了對方的槍口上。
額頭與槍口親密接觸後,陳亮還往前一頂,平靜道:「如果一槍崩了我可以換回我老爸和小姨,那你開槍吧!」
陳亮的眼神突然變的很冷,他冷冷的盯著光頭男人,一副完全不懼的樣子。
陳亮身後不遠處的趙婉兒一聽陳亮這番話,頓時急了,只見她衝到陳亮身邊,急聲道:「陳亮,你是不是瘋了啊,你難道不要命了嗎?」
「活著…也挺累的。」陳亮冰冷的眼神盯著光頭男人,回了趙婉兒一句。
趙婉兒聞言,頓時想到陳亮平時確實挺受委屈的,自從倆人結婚以來,雖然沒對他拳打腳踢,但也沒什麼好臉色,最重要的是,整個趙家都非常的排斥陳亮,導致陳亮的日子過的很難。
這些她都知道,如今聽陳亮說活著也挺累,她的心忽然一顫。
對啊。
自己一家對他那麼差勁,每天呼來喝去不說,髒活累活全讓他一個人去幹,幹完還不討好,如果換作是自己,自己也會跟他一樣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開槍,我老爸欠的債,一筆勾銷!」
「陳亮,我不準你死。」
趙婉兒突然抱著陳亮,回頭對光頭男人說道:「不就是欠你二十萬嗎?我替他還…」
趙婉兒話沒說完,陳亮的丈母娘當即急眼道:「想要老娘拿錢幫這小王八蛋,不可能,天塌了都不可能。」
陳亮的丈母娘把話說的非常決絕。
「媽…」
「別叫我媽,他那賭鬼老爸欠的錢,憑什麼讓我還?」陳亮的丈母娘說罷,趕緊對光頭男人說道:「他老爸欠的錢與我們趙家無關,你要殺要剮隨便你,把我女兒放了。」
趙婉兒眼看求老媽沒用了,趕緊回頭看著光頭男子哀求道:「我們一下子拿不出那麼多錢,可不可以多給我們一些時間,或者分期付款,我們每個月都按時還錢…」
「分期付款?」
「哈哈哈哈…」
光頭男人和身後的一群人就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發出狂笑。
隨後,止住笑聲,光頭男人嘖嘖了兩聲,盯著趙婉兒的眼睛發光道:「我看你這小娘們長的挺不賴,這樣,陪爺玩兩天,陳立國的債就算清了,如何?」
「你…」
陳亮立即打斷了老婆的話,說道:「老婆你別說了,讓他開槍吧!」
話音剛落,下一秒,陳亮突然衝光頭男人大喊道:「別廢話,有種你就開槍!」
光頭男人一怔,他沒想到陳亮頭這麼鐵,居然完全不怕死。
「快開槍啊,一槍打死我,來啊!」
隨著陳亮的大喊,光頭男人快被徹底激怒了!
「你真的不怕死啊?」
「怕,但是…」
陳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說道:「我賭你槍裡沒有子彈!」
光頭男人楞了一下,他當然知道自己的槍裡沒有子彈。
可陳亮是怎麼知道的?
光頭男人這次是徹底被陳亮說的話激怒了,他抬腿一腳把陳亮踹翻在地,怒道:「殺你這小子髒了老子的手,還浪費老子的子彈,你不是賭老子的槍裡沒子彈嗎?老子今天就跟你賭一把!」
這時,陳亮在老婆的攙扶下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要賭什麼?」陳亮盯著光頭男人問道。
「炸金花!」
「如果我贏了,我老爸欠的債,是不是一筆勾銷?還有放了我老爸和小姨。」
陳亮他老爸賭了幾十年,他就算排斥,但耳濡目染之下,也懂的很多種撲克牌的玩法,炸金花是其中的一種。
「如果你輸了呢?」光頭男人反問。
「如果我輸,欠你的錢我翻倍賠給你。」陳亮說道。
趙婉兒一聽,著急的瞪了眼陳亮,勸道:「陳亮,你別意氣用事啊。」
陳亮就好像沒聽到趙婉兒說的話。
「沒問題,不過老子先聲明,如果我贏了你拿不出雙倍的錢,就拿這套房子做抵押。」
「這是我們家的房子,關這個窩囊廢什麼事?」陳亮的丈母娘急的差點跳了起來,此時她也不怕光頭男人手裡的槍了,蹭蹭走近幾步,怒道:「追債的也要講講道理,他那賭鬼老爸欠的債跟我們趙家沒有任何關係,我願意給十萬贖回我女兒,就當我拿財消災了。」
光頭男人愣了一下,怒道:「老子要二十萬,不是十萬,如果拿不出來,你就給老子滾到一邊去。」
「我…」
陳亮的丈母娘還想說什麼,結果被光頭男人一眼瞪的不敢開口了。
過了會兒,光頭男人把槍收了起來,說道:「小子,還敢跟老子賭嗎?」
「為什麼不敢?房子不是我的,我沒辦法作出承諾,但是我可以押我這條命!」陳亮說道。
「押命?」
光頭男人怔了一下,他倒是沒想到陳亮居然這麼帶種。
旁邊的趙婉兒一聽陳彬要押命,當即就急了,她趕緊對光頭男人說道:「我們不押命,這套房子是我名下的,我拿它做抵押。」
陳亮一聽,頓時詫異的看了眼趙婉兒。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趙婉兒居然願意把房子拿出來做抵押,也不願他押命!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趙婉兒心底裡其實是很在意他的,只是他以前表現的太沒用,才會令趙婉兒對他失去信心。
一瞬間,他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做了。
「婉兒,你是不是瘋了啊?你為什麼要拿我們家的房子做抵押?如果這王八蛋輸了,我們都要睡大街了你知道嗎?」
陳亮的丈母娘聽到女兒要拿房子做籌碼給陳彬去賭,她快急瘋了。
「媽,房子沒了可以再買,但是他的命只有一條,我不會讓他死的。」
聽了這番話。
陳亮的丈母娘當場氣的跌坐在地上。
陳亮心裡則是一陣陣暖流流過。
光頭男人瞪了眼陳亮的丈母娘,怒道:「你在嘰嘰歪歪,老子撕了你的嘴!」
說罷,光頭男人看著陳亮和趙婉兒點頭道:「房子做抵押,可以!」
緊接著,光頭男人抹了一把自己的光禿禿的腦袋,衝陳亮笑問道:「小子,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刀疤,賭這一塊從來就沒輸過!」
「今天你會輸!」陳亮說道。
刀疤罵了一句,又道道:「拿牌來!」
話音落下,身後馬上有人從兜裡拿出一副嶄新未拆封的撲克牌遞給刀疤。
「事先聲明,這是一副新牌,還沒拆封,如果你擔心老子做了手腳,你現在就去外面買一副牌回來,別到時候輸了又嘰嘰歪歪一堆藉口,我這個人最不爽的就是別人不斷的給自己的失敗找藉口。」刀疤特意提醒道。
「不用了,就這副吧。」陳亮說道。
「不錯,爽快,老子喜歡。」
刀疤說罷,他像是在自己家裡一樣走到沙發上坐下,先是把槍放桌上,然後才把撲克牌拆開了。
陳亮剛要過去,趙婉兒突然拽住陳亮的衣服,看她的模樣,明顯是不願意陳亮過去跟光頭男人賭。
「老婆…」
「陳亮,要不我們別賭了,好嗎?」趙婉兒突然語帶哀求道。
「如果不賭,他不會善罷甘休。」陳亮回道。
「你敢保證自己一定贏嗎?如果輸了怎麼辦?如果你輸了,以後我們怎麼辦?真的要去睡大街嗎?」
原本是質問,可是說著說著,趙婉兒的眼淚便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陳亮有些心疼的把趙婉兒臉上的眼淚抹掉,說道:「老婆,我已經被逼的無路可退了,我必須面對。」
趙婉兒往後退了幾步,眼淚譁啦直流,過了一會兒,她才開口說道:「我承認以前對你的態度不好,也承認你在趙家受了許多的委屈,難道你以為我看著你受委屈我心裡會好受嗎?你受委屈的時候,我心裡會高興嗎?」
說完,趙婉兒已經淚流滿面了。
而陳亮,聽了這些話,也終於明白了一些事。
不是老婆瞧不起自己,不是老婆不愛自己,只是自己整天想著重返賽場的事,忽略了老婆的感受,完全忘記了去履行一個丈夫應該履行的職責和義務。
他一句話沒說,走上前就把老婆抱在懷裡,說道:「老婆,對不起,以前是我不對,放心,從今往後,我會當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不會再讓你覺得我是一個廢物!」
緊接著,陳亮低聲道:「老婆,等著看好戲吧!」
說罷,陳亮走了過去。
趙婉兒盯著陳亮的背影,她突然覺得此刻的陳亮真的像一個有擔當,有魄力的男子漢了。
可是,如果真的輸了,那陳亮改變的代價…太大了。
陳亮走近停下,說道:「開始吧!」
刀疤點點頭,然後開始洗牌,他洗牌的動作非常嫻熟,讓人看的眼花繚亂,傻子都看得出來,這是一位玩撲克牌的高手。
這時,陳亮聽見了老丈人和丈母娘的嘀咕。
「如果輸了,我要殺了他!」
「你先冷靜一點…」
「你讓我怎麼冷靜?我呸,這王八蛋最好被一槍崩了,他死了活該,反正他早就該死了,要不然或者耽誤我們家婉兒的青春,你忘了我們曾經的夢想了?兩個女兒,必須全部嫁入豪門,否則花那麼多年時間,花那麼多的錢培養她們,最後豈不是血本無歸了?現在倒好,連房子也搭上了,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養了一個沒心沒肺的女兒。」
陳亮的老丈人嘆了口氣,沒說什麼。
過了會兒,刀疤把洗好的牌放在茶几上,然後熟練的開做扇形,接著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說道:「一人選三張。」
陳亮點點頭,說道:「讓你先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