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愁是一棵沒有年輪的樹,永不老去……席慕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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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春雨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弄鹹菜什麼啦,看著左鄰右舍怎麼做的,看著、學著就會了:蘿蔔從地裡收回後,洗上幾籃,刨成絲,放在菜板上鍘碎。將豆腐桶洗乾淨,底層放一些玲瓏小巧、光嫩的蘿蔔,然後倒進蘿蔔絲,撒入適量的鹽。這樣,一層層蘿蔔絲,最後,腳洗乾淨,站在蘿蔔絲上面踩實後放入鹽,蓋上洗乾淨的棕櫚葉,然後放上大石塊或麥磨壓著,用大菜板蓋住豆腐桶遮擋灰塵。過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天氣好的話,撈出蘿蔔絲曬上幾天。煎鹹菜時,把蘿蔔水放進大鍋裡煮,撈去泡沫,放一些新鮮蘿蔔塊進去,待水變濃。稱一下蘿蔔絲,按一定的比例倒入鹽,拌勻,裝進酒罈,可以放個三五年甚至十年。吃的時候拿出一小碗。時間放的越長,宣平鹹菜越香。
有些巧婦會在開春有筍之後再煎鹹菜,但酸蘿蔔水只能用酸芥菜水代替。酸芥菜水放入鍋裡,將筍切塊放進去煮,最後放入蘿蔔絲、鹽。
宣平鹹菜不僅僅是菜,更是治療各種思鄉雜症的良方。現在遠在他鄉的同學朋友想起了當年的鹹菜還有鹹菜裡的筍,都說宣平鹹菜是家鄉菜,想家鄉菜是一種情懷。不是說多少好吃。從健康角度講鹹菜太鹹,吃了容易得高血壓,但那個年代我們只能吃鹹菜,也沒有聽到因吃鹹菜而得高血壓的,那時的我們身強力壯,暑假砍柴、打工,開學了去上學,生活雖然艱辛但內心很快活。
記得剛去離老家三十裡外的柳城上學時,和鄰居同學挑著鋪蓋去,扁擔一頭是一隻木箱,裡面有一杯鹹菜、幾斤米、一個飯盒,另一頭是草蓆和奶奶結婚時的舊棉絮。那時候,我們基本上只帶鹹菜,有時也會用漿糊瓶帶上一瓶酸菜或者是乾菜。在鹹菜或者是乾菜裡放上黃豆炒進去的話,我們會把黃豆先挑出來吃掉。鹹菜裡的蘿蔔條、筍相對水分多一點、淡一點,咬一點點下飯,味道好極了。有時我們會在飯盒裡倒入一點開水,放進鹹菜拌著吃。當時一位女同學家就在柳城附近。她家有時給她送來新鮮一點的菜,比如臨時醃製的酸蘿蔔條、溪裡撈的小魚、小蝦。同寢室的同學會開玩笑,說我又有好菜吃了。她自己故意說喜歡吃我的鹹菜,讓我吃她家的菜。
那時我們基本上一個星期回家一次,有時兩個星期回家一次,來回大多都是走路,回校時必須帶足一兩個星期的米、菜。當時英語老師一句口頭禪:過了星期三,時間會轉彎。意思一是讓我們好好學習,時間過得很快,二是說我們很快又可以回家了。
有一次,星期六我沒有回家,爸爸讓鄰居高我一級的學哥帶一杯菜來。打開杯蓋,看見鹹菜裡面有豆腐,那個高興勁兒。那杯菜是我到學哥寢室裡拿的,當時他的寢室有好多男同學。後來好長時間,那個寢室的調皮男同學們老遠看見我就大喊:竹客人,竹客人,來拿鹹菜……,我羞紅著臉儘量繞開走過。
那時候,家裡能讓我們上學,交上書本費、學雜費已是很不容易。我們只要交了學校該交的費用,根本沒有開口向家裡要錢買新鮮菜吃。鹹菜陪我們度過了高中歲月。那些年,家裡來客人了,到雞窩裡撿兩枚雞蛋,鹹菜煎雞蛋,香氣撲鼻。鹹菜是家裡餐桌常年不會缺少的一碗菜。
現在,心血來潮的時候,在早餐會炒一碟菜場上買的鹹蘿蔔絲,代替宣平鹹菜就稀飯,然而總吃不到當年自己親手做的宣平鹹菜那個味兒。
宣平鹹菜是武義南部地區帶有地方特色的菜。前段時間曾經在朋友圈看見當年來自城鎮戶口的小家碧玉的女同學也在製作宣平鹹菜。
好懷念吃著宣平鹹菜走過來的青蔥歲月。芳華已過半世,心裡仍是少年,可心心念念不忘的還是宣平鹹菜。
鄉愁,就是父母的微笑,就是同學的吵鬧,就是故鄉的小河,就是家鄉的青山,就是舌尖的味道,就是傳統的技藝,就是童年的樂趣,就是隔著千山萬水的思念,就是兒時的童謠……
策劃:呂觀德
製作:傅 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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