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學森在上海寶龍美術館舉辦《田學森華山十年油畫展》,不是一次尋常的畫展,而是一次獨具特色的畫展。
田學森形容在華山創作「苦極樂極」
第一,用油畫的技法表現華山,是一個突破。油畫是舶來品,不同於水墨山水般的黃山,華山具有險峻的外形、強烈的線條感和簡單純粹的外表,這種特徵採用油畫的技法來表現似乎更為合適。但是從畫面的構造、線條的選擇、虛實的布局和明暗的體現都是油畫表現的方式,並不容易。田學森用油畫為千古華山寫照,表達對華山的感悟和敬意,實在難能可貴。
神屏 (油畫)
第二,十年畫一山,十年畫華山,這也許是當今畫家中絕無僅有的。從2010起直到2020年十年間,田學森堅持以華山為油畫創作主題,面壁華山,寫生華山,繪畫華山,創作華山,走出了自己的一條繪畫創作之路。十年如一日,田學森用油畫現華山之形,傳華山之魂,揚中華精神,為當代中國藝術史增添了感人的一頁。他在山裡的日子是孤寂艱苦的。不論寒冬還是酷暑,他都輾轉在華山深處的山峰之巔或峽谷之中,連畫具和巨幅畫框都要自己徒步背上背下。冬天寫生也不便戴手套,站在冰天雪地裡連續畫畫八九個小時。夏天寫生,好的取景點大多在山上的風口裡,下雨時也沒有遮風擋雨之處,受涼感冒堅持畫畫是常有的事。寫生創作時不時要從畫框後退審視畫面,調節視線,做出對比,好幾次都退到了懸崖邊,差點失足。他設法把繩子系在自己的腰上,另一頭綁在樹身上,以防萬一。一日三餐經常吃餅乾、麵包、饅頭和鍋巴,晚上住在山谷道的老舊工房裡、河畔的帳篷裡,甚至山下的小車裡。在這樣的環境裡堅持創作和生活十年,不堪回首。像田學森這樣耐得住寂寞艱苦的藝術家,真是罕見了。
天案(油畫)
第三,畫面宏偉,氣勢磅礴。在華山十年間,田學森寫生創作了六十多幅巨幅和大幅的華山油畫,最大的有六米六長兩米二高,歷時兩年完成。其它也大都在一米左右乘以兩米左右。本次畫展展出了其中的五十幅。一大片如屏風般拔起的峭壁,一覽無餘的突兀、亞白或灰黃的巖石山體,堅凝的巨石,巍然的巨峰,雄奇的峻岭,頂天立地,還有流水潺潺的山泉,無不放射出華山的陽剛、雄偉、險峻和包容之光。田學森本人也在畫面上與華山融為一體,心與境合,相由境生,情溢畫面。
陽穀(油畫)
第四,腳踏實地創作,一以貫之創新。田學森油畫都是在景點現場一筆一筆完成的。無論畫多大的作品,包括那幅六米多的巨作甚至更大的作品,他在寫生中都不打小稿,都是面對景點直接畫上畫面。出現問題就在畫面上修改,也不惜時間反覆修改。他認為直接畫上畫面,情感十分飽滿,不會因脫離現場而有所折扣。美術界有些常用的省時省力的畫法,比如藉助現代科技投影或代筆,他都不屑去做。田學森喜歡與畫框共同經歷自然環境的時間和空間。他在畫華山中,筆下形成了油畫語言的中國風格。華山山體多為裸露,巖石肌理一目了然,同中國傳統山水畫中的皴法別無二致。他以線造型勾劃輪廓,以筆勾寫樹幹,藉助中國傳統山水畫中的皴法,把複雜的景致概括在畫面上,再敷以色塊塑造山石的結構,又面對瞬息萬變的光彩,抓住最動人的一剎那揮就明暗層次。這恰是中西畫法融合的創新。田學森有時也會在寫生中把場景重新組合,比如把別的山嶺的山石、樹木和河流搬到一個畫面來,配合雲彩和光彩的意境營造心中美好的風景。他早前的油畫相對面面俱到,後來常常醞釀許久才動筆,有所捨棄,區分畫面主次,形成節奏,在空間、塑造、筆觸和虛實等方面營造意到筆不到的效果,畫面趨向寧靜、純真和簡潔。
雲鏡(油畫)
第五,博採眾長,融會貫通。田學森堅持從華山等大自然學習繪畫,還堅持從以山水為主題的中西繪畫中學習,博採眾長、心領神會、融會貫通、開拓創新。比如他面壁華山之初,用虔誠的筆法和自然主義的風格表現華山。後來他開始梳理、簡化華山的客觀存在,畫面有所變革,從相對忠於自然真實趨向與自然真實處於似與不似之間的境界。
銜輝(油畫)
田學森面壁華山十年,是有思想上和藝術上的充分準備的。
田學森早期學畫,兼學中西。上世紀九十年代後期,專攻油畫,曾經在北京人民大會堂榮獲國家文化部和中國文聯有關部門授予的「世界華人藝術家」稱號。
2007年到2008年,田學森花了一年多的時間,獨自一人駕車,沿我國國境線旅行寫生。從東海之濱到北端的漠河,又從西端的新疆到南端的海南,行程43000多公裡,歷盡艱險。
田學森在華山創作
田學森途經華山時為華山的人文歷史和雄奇險峻所折服。華山是中華民族的聖山。考古表明,古代華夏文明主要集中在華山為中心方圓五百公裡左右的範圍內。據說中華之華、華夏之華,取自華山。華山屏立天地,是華夏之根,是華夏精神的象徵。田學森由此決定把華山作為自己油畫創作的主題。開始了面壁華山十年的大膽嘗試,大獲成功。本次《田學森華山十年油畫展》就是佐證,生於1975年的田學森藝術碩果纍纍,成績斐然。他正當盛年,相信他在藝術創新之路堅持開拓創新,會攀上更高的藝術高峰。(龔心瀚,本文為《田學森華山十年油畫展》展覽前言,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