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愛捅蜂窩
文/賈秀亭
小時候,我真是算一個老實的男孩子,但我卻有一個特別的愛好----捅蜂窩。「捅馬蜂窩」的意思是「闖禍或者得罪厲害的人」。現在想想,那時候老做捅蜂窩的事情,怕也是小男孩的冒險精神在支撐吧。小時候,很難得吃到蜂蜜,因此,看到養蜂的人那麼輕輕鬆鬆就搞掂了一群群的蜜蜂,心裡很是羨慕,於是心嚮往之,希望自己也可以養一群蜜蜂。哪位名人說過「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來著?還別說,這機會說來就來了。那時候我應該只有六七歲的樣子,剛剛上學。記得是一個夏天的休息日,我突然發現一群「蜜蜂」在隔壁三旺爺家的大門上飛來飛去,仔細觀察了一下,數量還真不少,心想把這些小傢伙養起來,肯定就有蜂蜜吃了。說幹就幹,我找了個一米多長的木頭棍,又找了一個小布袋子綁在棍子頭上,準備用這個「神器」捕獲所要的蜜蜂。又找了個大的罐頭瓶準備給它們做新家。
躡手躡腳地來到三旺爺家大門底下,踮起腳尖用布袋去抄蜜蜂,沒想到就那麼一下子,蜂群突然間就炸了,眼前黑點亂飛,感覺耳朵上一疼,嚇得我丟下木棍和瓶子撒腿就跑,也顧不上其他的了。好在只挨了一下,但我的耳朵瞬間就火辣辣地。正在院裡忙幹活的大大看見了,趕緊過來幫我看了一下,然後經驗老到地用老陳醋和了一團泥幫我抹在耳朵上,別說,涼絲絲的舒服多了。醋泥很快就被太陽烤得幹了,我想應該沒事了,就扒拉下來乾裂的泥土,找了盆清水洗乾淨了耳朵。用手一摸,耳朵居然厚度增加了兩倍還多,變得又厚又大了。這隻怪怪的大耳朵,好多天才恢復原樣,也給小夥伴們添了好幾天取樂的材料。事後,大人們告訴我,那是土蜂,厲害的很,沒有被蟄出個好歹來,算我命大了。
這次慘痛的教訓,讓我好一陣子不敢再做類似的事情了。十來歲的時候,家裡蓋了新房子,搬到了新院子,一切都美好的不行不行的。但新的麻煩來了----一群馬蜂不知道從哪裡飛來,在我家正房門頭上悄悄地築了一個拳頭大的巢。每天飛來飛去,很是嚇人。更可惡的是,馬蜂每天就地取材,把我家窗欞上的麻紙啃得千瘡百孔去築巢。那時候爸爸在外地教書,媽媽不敢惹這群壞傢伙,我這個小男子漢就自告奮勇來做。吸取了以前的教訓,我不再敢蠻幹了。左思右想,覺得改用水攻比較好,因為翅膀打溼了,馬蜂肯定飛不起來了。那時候男孩子們流行玩水槍----就是用竹筒子或者掏空的木棍,後面加個活塞,前面捅個窟窿吸著水互相呲水玩。我正好有一個大號的水槍。於是由妹妹端著臉盆做後勤保障,我吸好水,對準馬蜂窩噴了上去,正中目標。馬蜂們被突如其來的大雨搞得暈頭轉向的時候,我再次吸水噴了上去,一次次襲擊,馬蜂被噴得掉下來不少,被我和妹妹一隻只踩死了,蜂巢也一塌糊塗地掉了下來,還居然發現有一些蜂蜜在裡面。僥倖逃脫的馬蜂們再也不敢逗留,倉惶搬家走了。此次「戰役」大獲全勝。
沒想到,馬蜂剛剛擊退,柴蜂又接踵而來。柴蜂是體型較小的一種蜂,就駐紮在我家柴房裡,而且越來越多,極其麻煩。媽媽每天做飯取柴火都膽戰心驚。為了和柴蜂戰鬥,我前前後後使用了水攻、泥攻等手段(火攻不敢用,柴房豈敢動火?),除了前面的套路泥攻就是和上一大團軟乎乎的泥巴,到接近蜂窩的地方突然甩出,把柴蜂和蜂窩幾乎一起包住在泥巴裡,然後輕輕地取下扔到豬圈餵豬吃。
不管用啥辦法,柴蜂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好多年下來,都不能徹底消滅它們。有的時候,稍不留神也會負傷。記得我最少兩次被柴蜂蟄傷手,那中毒的手好多天都攥不回五指,甚至於胖得透明。八十年底後期,滅害靈開始出現,我馬上發現了這個「神器」。不管多大的蜂巢,只要大罐滅害靈在手,都可以一頓狂噴,把所有的野蜂一個不留地消滅幹盡,家裡的野蜂從此不再出現了。現在回想起來,我這愛捅蜂窩的習慣,按照生態保護的觀點,怕是不大合適。每每看到電視上消防隊員用各種辦法小心翼翼地搬運蜂巢的鏡頭,我都由不住地想起了自己當年的「野蠻」舉動,可惜時光無法倒流,那些被我傷害的小小野蜂們無法復活了,只能祝福它們在另外一個世界開心快樂了。
賈秀亭:字伯臺,1970年生,山西省原平市施家野莊人。1993年大學畢業後,先後在朔州、淮北、太原等地工作,目前就職於青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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