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為了愛,姿態到底可以放得多低呢?蓋茨比為愛情付出的一切,讓人心碎。心儀的女神黛西結婚了,他就在女神居住的海灣對面買下更豪華的別墅,望著對面發出的綠光寄託思念。他日復一日的舉辦盛大的宴會,高朋滿座,只是為了某天能和黛西在派對上見上一面。
《了不起的蓋茨比》是菲茨傑拉德的不朽之作,高居百年英文小說第二名,僅次於《尤利西斯》,被譽為世界文學史上的「完美之書」。這本書也是村上春樹一生摯愛,如果沒有這本書,他可能不會寫作。海明威評價菲茨傑拉德:「他的才華就像蝴蝶翅膀上繽紛的圖案一樣自然。」
這本書探討了關於愛情、夢想、財富,蓋茨比出身於美國西部農戶之家,在他一戰參軍時,遇到了活潑明豔的富家小姐黛西。蓋茨比出身卑微,在高貴又美麗的女神面前那麼的自卑。為了愛情,他謊稱自己出身名門望族,待他出徵歐洲歸來,黛西嫁給了門當戶對的紈絝子弟湯姆。蓋茨比沒有放棄,內心的自卑沒有攔阻他,反而成了他的力量源泉,他發奮賺錢,為愛發力,一步步超越自我,超越自卑,從財富層面到精神層面。
《了不起的蓋茨比》是從黛西的表哥,出身貴族「紐漂」的尼克視角講述的,借著尼克的講述我們看到蓋茨比的變化。起初,蓋茨比藉助財富來掩飾自己的自卑情結,後來,蓋茨比終於誠實面對不堪的過往,真誠講述自己的過去。從自卑到超越,他做到了。
富可敵國的蓋茨比,在貴族面前難掩自卑
個體心理學家阿德勒認為:
「我們每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自卑感,因為我們都發現所處的地位是我們希望加以改進的。」
當他終於從窮小子翻身成為大富翁,他不但面對所愛的人仍然慌張,面對同樣出身貴族的黛西的表哥尼克也是各種窘迫,他們代表的真正的貴族,那代表的不僅僅是財富。
一、他在心愛的黛西面前自卑
蓋茨比在家裡辦的晚宴party流光溢彩,不乏百老匯明星,別墅之豪華連他心愛的出身貴族的黛西都驚呼:太宏偉了。然而,富可敵國的他在心愛的女人面前卻是那麼的自卑而拘謹:當尼克為他和黛西牽線,讓他在尼克的小房子裡見上一面時,他像個孩子般不知如何是好,給泥濘的土地鋪地毯,把單調的房間布置滿了鮮花,緊張的一遍遍整理衣服。
真的要見到日思夜想的心上人時,他又緊張地想要逃離,局促不安。當黛西終於活生生的在他的面前時,他不敢相信,他等這一天等了那麼久,思念幾乎到了難以想像的程度,像一隻發條上的太緊的鐘,隨之而來的是缺乏理性的強烈的快樂,這快樂害的他不小心弄壞了尼克家的鐘表,他在驚疑中耗盡心力。
是啊,蓋茨比是有錢了,可是,他依舊像第一天見到戴茜時那樣自卑,緊張的不知所措。那時,黛西是那樣的光鮮亮麗,而他罩在一身軍官服下的是一無所有的現狀,他給不了黛西想要的繁華。在一無所有的年齡遇上想呵護一生的女人。差距讓他自卑,讓他想要彌補,讓他想要拼命努力,向心上人證明自己。
二、他在黛西的表哥尼克面前自卑
當尼克第一次見到蓋茨比時,他形容蓋茨比說話字斟句酌,似乎有些吃力。最初聊天時,他聲稱自己是中西部一戶有錢人的孩子,家人都已過世,說自己是在牛津上的學,家裡祖輩都在那兒受教育。還說自己像王子一樣生活,經常出國打獵,到處收集珠寶。
越是缺乏什麼,越會炫耀什麼。
借著尼克敏銳的洞察,我們發現當他說「在牛津上的學」時卻彷佛有意吞掉了字眼,字裡行間分明有著吞吐。一次次的見面中,他舉手投足之間的確自然而優雅,卻還是被拘謹的神態和局促不安地小動作出賣,因為他一刻都靜不下來,腳掌總是叩擊地面,一隻手焦躁地不時握緊又鬆開。
三、他在黛西的丈夫湯姆面前自卑
在黛西、蓋茨比和湯姆的攤牌談判時,黛西的丈夫湯姆揭穿了蓋茨比靠走私酒發財以及不是牛津大學畢業的事情,這觸到了蓋茨比的傷疤,當湯姆一再強調他和黛西、湯姆這些貴族都不一樣時,那種被生生扒開軟肋的疼痛,那種因為階層和出身帶來的自卑感讓蓋茨比沒崩住,他惱羞成怒。
蓋茨比的超越之路:為黛西頂罪,向尼克坦誠
一、為了黛西,蓋茨比甘願頂罪
在黛西、蓋茨比和湯姆的攤牌談判上,黛西和蓋茨比憤然離場,回去的路上,黛西不慎開車撞死湯姆的情婦,蓋茨比久久的在黛西的樓下徘徊,得知黛西安穩無事才離去,而此時,黛西卻在和丈夫湯姆商量如何逃罪。
他愛黛西愛到甘願為黛西頂罪,那種為了呵護愛人的赤子之心讓他不只是一個空有財富的土豪,而且有情有義的君子。他不再需要用繁華的東西來秀優越感,足夠豐盈的靈魂就讓他顯得高大。
二、尼克眼中,蓋茨比的超越
車禍當晚,蓋茨比向尼克坦誠地講述關於真實的自己,他出身農家,16歲就離開家鄉闖蕩,漂泊的日子裡他做過聽差、大副、船長、秘書甚至監護人,本來有望繼承科迪兩萬五千美元的遺產,卻也泡湯了,蓋茨比再次變得一貧如洗,他沒有因為絕望而停滯不前。
一戰時參軍,出身貧賤、囊中羞澀的蓋茨比,愛上了黛西,為了平等地站在黛西身邊,蓋茨比拼命的賺錢,靠著走私酒的生意,他發財了,他日日辦party,只是為了遇見黛西,夜夜凝視的對面那道綠光代表著希望。
他恢復了真實的自己,因為他不再掩飾,不再拘束,而是坦然地暴露自己的軟弱無助。在空蕩蕩的大別墅裡,蓋茨比坦誠的像個孩子,他終於不再需要用流光溢彩的浮華包裝自己,終於不再用誇大的語氣語調來掩飾內心的慌張,終於不再拘束的用腳掌叩擊地面,焦躁地把手握緊又鬆開。
他超越了那個虛浮之中、財富之下自卑的自己。
結語:繁華褪盡後的人性薄涼
蓋茨比不願黛西受刑罰,為她頂罪,而黛西的丈夫湯姆在貴族身份和財富之下卻是那般的卑劣,湯姆在自己情婦的丈夫面前混淆是非,導致他誤以為蓋茨比和被撞的女人有姦情,蓋茨比就這麼死於湯姆的借槍殺人。下葬的時候,打算當天和他私奔的黛西沒有露面,而是收拾行李和渣男丈夫旅遊去了。曾經喧囂的大別墅一下子寂靜了,除了父親和他的鄰居(尼克),沒人參加他的葬禮。
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蓋茨比永遠地消失了,正如尼克所說「他們所有人加起來都不如蓋茨比好」。